乖戾寧王的掌心寵 第37節(jié)
摘星樓雖高,可在夜色下那猩紅的血跡卻好像是在發(fā)亮,很快引來了就近宮廷侍衛(wèi)的注意。 一個眼尖的侍衛(wèi)喊道:“那是什么?” 另一個提著燈籠的侍衛(wèi)舉起燈籠湊近一看, 嚇得雙腿發(fā)軟。眼前這個血rou模糊身著華衣的孩子十分的眼熟。 “這不會是……”一個侍衛(wèi)哆哆嗦嗦道。 另一個侍衛(wèi)捂住他的嘴道:“別胡說!小心犯忌諱,怎么可能是呢?他明明同寧王殿下在一起。” 摘星樓上的李宗義此刻已經(jīng)雙腿發(fā)軟整個人坐在地上不敢出聲。他看著自己的手掌,手上還沾著一片李允希身上的撕扯下來的衣料。 李宗義發(fā)瘋似的將自己手上的布料扯下來扔到一旁,逃似的從摘星樓里跑走。 另一邊的李宗渠換好了衣服,卻找不見李允希的蹤影, 心里有些莫名的發(fā)慌。 李宗渠本以為這孩子是回到了百里霜身旁,誰知李宗渠到宴席上時未見到李允希。 許清如站起身來看著神色慌張的李宗渠, 問道:“出什么事情了?允希呢?” 李宗渠錘了錘自己的頭, 想著自己不應(yīng)該讓那孩子獨(dú)自留在屋內(nèi), 想來他一定是偷跑出去了。 這時一個侍衛(wèi)匆匆忙忙跑到了席間,跪下來對著有些微醺的帝道:“皇上……出事了?!?/br> 帝還沉浸在小公主出生的喜訊中,聽不得“出事了”三個字, 有些微怒道:“能出什么事情?慌慌張張的別吵醒了小公主?!?/br> 侍衛(wèi)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瞟向李宗渠, 似乎是想知道些什么。 侍衛(wèi)遲遲不開口, 帝的耐心被磨得所剩無幾, 站起身來呵斥道:“有話直說!沒事就滾出去!” 侍衛(wèi)見李宗渠一言不發(fā), 便支支吾吾地開口道:“屬下……屬下……在摘星樓……樓下……發(fā)現(xiàn)了……皇長孫的……尸體……” “什么?”百里霜簌的一下站起身來,瞳孔中帶著不可思議地和一絲的恐懼。 李宗渠抓住侍衛(wèi)的衣襟,冷聲呵斥道:“怎么可能?他剛才明明還好好的!” 侍衛(wèi)嚇得不輕, 隨后忽然改口道:“也可能不是皇長孫……只是那小孩子穿著皇長孫的衣服死在了摘星樓下,那孩子血rou模糊看不清模樣了……” 百里霜聽后差點(diǎn)兒暈厥過去。 帝帶領(lǐng)著眾人一同前去摘星樓下, 果不其然看見了那個孩子的尸體。 醫(yī)官檢查之后對帝道:“回稟皇上, 這孩子應(yīng)當(dāng)是被人從摘星樓上拋下來的, 這孩子死前有過掙扎, 好像是被人威脅或者是侵犯……” 帝揪住醫(yī)官冷著臉問道:“可是……皇長孫?” 醫(yī)官垂著頭,咽了口口水才慢吞吞道:“看著像……” 百里霜在看見那孩子尸體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哭暈過去了,董賢妃派人將百里霜先送了回去。 公主誕辰出了這樣的事情,實(shí)在是讓人唏噓不已。 許清如拉著李宗渠的衣袖,心里更是慌張,畢竟是李宗渠帶著李允希出去的,此刻李允希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若說沒人懷疑李宗渠那是不可能的。 帝看著醫(yī)官處理尸體,嘆了口氣:“哎,這孩子是真的可憐。也不知道是誰膽敢在宮里如此放肆!” “去請?zhí)觼??!钡劭聪蛏砼缘男√O(jiān)道。 東宮, 李宗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東宮的,他的雙腿根本不聽他的使喚,每走幾步路都會摔一跤。到最后腿上都磕出了烏青。 李宗義回到屋子里便鎖上了門,他大口的呼吸著空氣,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此刻他不清楚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到底是夢還是現(xiàn)實(shí)。 侍衛(wèi)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李允希的尸體,很快就會讓帝也知道。李宗義殺死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旦傳揚(yáng)出去,別說當(dāng)國都的太子,就是想當(dāng)一個安穩(wěn)的皇子都是不可能的了。 李宗義抱著自己的頭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此刻的他不能任由事情這樣下去。他去摘星樓的事情無人知曉,他會撞見李允希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只要李宗義不承認(rèn)自己去過摘星樓,沒有人會懷疑是李宗義殺死了自己的兒子。 眼下李宗義需要的是一個替罪羊,一個足以讓他自己逃脫罪名的人。 誰,可以做他的替罪羊? 如今朝堂上勢如水火,支持李宗渠的人越來越多,而支持李宗義的官員有一部分是因?yàn)槔钭诹x有皇長孫。若是這樣想來,李允希的死,只對一人有利。 那便是,李宗渠。 那李允希剛開始那么黏著李宗渠,二人宛如父子,便可見李宗渠其心可誅。 李宗義捏緊了拳頭,心中一個惡毒的念頭再一次冒了出來:既然李允希那么喜歡李宗渠,那便讓李允希去做他李宗渠的兒子好了,讓他們“父子”去地下相會。 這是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 李宗義的心稍稍有些松弛了下來,他不停的安慰著自己,他不是故意殺死李允希的,是李宗渠對李允希的關(guān)心,害死了李允希。 他沒有錯!他是國都的太子!他怎么會有錯! 李宗義惡毒的念頭越放越大最后迫使著自己接受這個結(jié)局。 李宗義靠在門上,捂著自己的心口,讓自己稍稍放松,他不能讓人看出任何的端倪,因?yàn)楹芸斓劬蜁扇藖韺に?/br> 果不其然,不過半晌功夫,便聽到門外魏馳的聲音:“太子殿下,您有休息嗎?帝派了人來,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br> 李宗義扶著墻壁緩緩的站起身來,用力的拍打著自己身上的灰塵,他走向屋子里的銅鏡,迫使自己的臉看上去和平常一樣。 之后李宗義安然坐在椅子上,沉聲對外頭的魏馳道:“出了什么事?” 魏馳可不敢說出口,雖然那小皇孫在李宗義眼中并不討喜,可這畢竟是李宗義的兒子,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萬一李宗義發(fā)起狠來連魏馳一并處罰可怎么好。 魏馳多了個心眼,便假做不知道:“屬下也不清楚,只是似乎挺緊急的,太子殿下要不先過去?” 李宗義手里握著筆,可筆在紙上卻抖得厲害,一個字都寫不下來。 李宗義將筆丟到一旁,沉著臉推開了門:“能出什么事情?” 魏馳不答只是讓李宗義去長宣殿。 長宣殿內(nèi),氛圍變得緊張而恐怖,所有的人都繃緊了一根弦,誰也不敢先開口。 李宗義趕到的時候,李宗渠正被帝罰跪在地上。 李宗義故作不知問道:“父皇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帝握緊著龍椅上的龍頭,略帶憤怒道:“有人害死了皇長孫?!?/br> “什么?”李宗義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沖著周圍的人大吼了一聲道:“誰干的!” 帝想讓李宗義平靜下來,便稍稍平緩道:“還在查?!?/br> 李宗義看向跪在地上的李宗渠,冷哼道:“本宮記得本宮走之前李允希可是跟你待在一起。四弟不用跟本宮解釋一下出了什么事情嗎?” 李宗渠只覺得莫名其妙,自己先是莫名其妙被帝呵斥罰跪,隨后又被李宗義詢問此事。可李宗渠心里知曉他同李允希無冤無仇如何會害那孩子。 “皇上……這其中定是出了誤會?!痹S清如擔(dān)心李宗渠上前為他開脫道。 李宗義此刻已經(jīng)決定咬死李宗渠不放了,便冷聲道:“寧王妃此言差矣。本宮倒是覺得四弟自己生不出兒子來,這才記恨本宮的兒子,所以趁著本宮不在對李允希下了黑手?!?/br> 李宗渠氣得站起身來,狠狠瞪著李宗義道:“李宗義!你說什么?那孩子是在我進(jìn)去換衣服的時候走丟的,中間定是有人做了手腳。你的孩子出了如此大的的事情,你不查真兇,在我這里公報私仇?” 李宗義見李宗渠氣得發(fā)抖,反倒是高興起來,冷眼看著李宗渠道:“四弟如此激動,怕是被本宮說重心里事了吧。四弟當(dāng)初花了那么多心血將清如從本宮這里搶走,如今還想搶本宮的孩子!” “你!”李宗渠舉起拳頭就要狠狠地揍李宗義一頓,可誰知還未動手,就被帝呵斥住了。 “成何體統(tǒng)!都給朕跪下!” 帝拍案而起,氣得雙目帶著殺氣。 殿內(nèi)眾人皆跪在地上不再出聲。 帝看著自己底下的兩個兒子,冷聲道:“真是朕的好兒子,一個連孩子都看不住,一個當(dāng)?shù)臎]了孩子,還在這里翻舊賬。你們一個個的根本不關(guān)心這孩子是死是活!” 李宗義跪在地上,故作傷感道:“父皇,兒臣自然是難過的。可兒臣更想知道是誰害死了他,總不能讓他魂魄不寧吧?!?/br> 醫(yī)官抬起頭來小聲道:“皇上,此事是否該同大理寺卿一同審理?!?/br> 許清如心里冰涼,此事關(guān)系到李宗渠,為了不徇私如何會讓許清風(fēng)來審理,醫(yī)官此話倒像是話里有話。 帝思忖片刻,這才打定主意道:“既然李宗渠你沒有辦法撇開嫌疑,那么你便去牢里待著,等查明真相再考慮是否放了你?!?/br> 許清如爬李宗渠身旁護(hù)著李宗渠,不讓侍衛(wèi)拖著李宗渠,許清如哭著對帝道:“皇上!寧王忠孝如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皇上應(yīng)當(dāng)先查明原因,再做定奪?!?/br> 帝似乎已然下定決心了,冷聲道:“皇長孫是跟著李宗渠出去之后出了事,那么他如何證明清白?除了他之外,伺候皇長孫的宮人以及靠近過摘星樓的宮人都要抓起來細(xì)細(xì)審問,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謀害朕的皇孫,朕必要?dú)⒘怂 ?/br> 作者有話說: 論人渣是如何養(yǎng)成的? 看看李宗義就知道了。 第五十五章 李宗渠被關(guān)入大牢惹得全城百姓議論紛紛。 婦人a:“你說寧王殿下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害死太子殿下的長子?那孩子與寧王有什么恩怨?” 婦人b拽過婦人a到角落小聲道:“這皇家的事情總是說不清楚的, 尤其是太子同寧王,這寧王搶了太子的心上人還不夠,連太子的兒子都不放過實(shí)在是狠心……” 婦人a也氣憤道:“說的對, 幸好這杞國的太子不是寧王……否則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上位這杞國百姓銥譁哪里還會有好日子過。” 兩個婦人躲在角落里竊竊私語,許清如頭戴著斗笠快速穿過市集,直直往大牢去。 帝雖然狠心將李宗渠押入了大牢,可還是顧惜李宗渠的,將此事交給了大理寺卿許清風(fēng)和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 許清風(fēng)在大牢門口等候多時, 見許清如匆匆而來,看了看身后并無旁人跟隨, 拉著許清如進(jìn)入了大牢。 大牢里陰暗潮濕, 關(guān)押的大多都是罪無可赦之人。大牢里的血腥味濃重, 讓許清如不由得用手捂面。 李宗渠被關(guān)押在大牢溏淉篜里的最里面,那間牢房稍微寬敞一下,可也陰冷得很。 許清如打了個哆嗦讓許清風(fēng)打開了牢門。 此刻的李宗渠正蜷縮在墻角有些昏昏欲睡, 許清如溫?zé)犸L(fēng)手掌輕輕撫摸在他略微冰冷的臉龐上, 引得李宗渠終是睜開了眼睛。 “清如……”李宗渠的聲音有些輕柔, 他似乎很疲憊。 許清如拉過李宗渠的手, 卻看見李宗渠身上似乎有傷痕, 背上甚至還帶著些許血跡。 “怎么會……誰干的?”許清如看著自己帶血的雙手,聲音顫抖的問著李宗渠。 李宗渠慘白的雙唇微微親啟,他拉著許清如的小手, 安扶著道:“清如別擔(dān)心,我沒事?!?/br> 許清風(fēng)低著頭站在二人身后, 幽幽開口道:“按照杞國的規(guī)矩, 無論是誰入了天牢免不得要先打二十鞭以儆效尤, 我本想免了的……誰知東宮的侍衛(wèi)魏馳來了, 說要親眼看著……看我打的輕,他索性自己動手了……” “他混賬!”許清如轉(zhuǎn)身怒視著許清風(fēng),這是許清如第一次對著許清風(fēng)發(fā)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