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流：“你最好是，我擔(dān)心你被人撈走曬成干，或者下次我見到你，可能是在某個海洋館?！?/br>
    她總是能一臉平靜地說出最恐怖的話，宣鴻影覺得自己的水溫都開得太低了。

    “不、不會的！我在學(xué)校都喝水的，別人要請我喝氣泡水我都不喝的?！?/br>
    “是申老師非要給我倒?！?/br>
    宣流：“你可以拒絕她?！?/br>
    衛(wèi)生間的墻上貼的瓷磚都是那種老式的平面風(fēng)，有幾塊可能換過，顏色不太一樣。

    下午去超市的時候申遙星還買了一些衛(wèi)生間的用品，其中就包括衛(wèi)浴香薰，整個空間都有一股淡淡的檸檬味。

    宣鴻影：“她人挺好的?！?/br>
    宣流：“這不是你不拒絕她的理由?！?/br>
    她靠著輪椅，手搭在扶手，剛才在外面吃飯那種認(rèn)真的斯文勁都散了，變成落在宣鴻影身上的壓力。

    “可、可是你也是人魚啊，雖然只有一半，你難道要一直騙她嗎？”

    宣鴻影說話的時候魚尾一甩一甩，水從浴缸邊緣溢出來。

    宣流沉默了一下，想到了當(dāng)年她也在浴缸里每天等著申遙星下班。

    “起碼不是現(xiàn)在?！?/br>
    當(dāng)年她太過粗暴，第一次發(fā)情期的到來像是抽走了她所有的理智，她甚至比宣鴻影還蠢。

    申遙星確實(shí)很好，但宣流想的從頭開始，以人和人的方式相遇。

    宣鴻影：“煩死了，我還沒吃飽。”

    她扒拉著浴缸邊邊，抬眼看著宣流問：“宣流，你是不是以前見過申老師？”

    宣流掀了掀眼皮，笑了一聲，“不然呢?！?/br>
    宣鴻影哦了一聲，“那她為什么好像不認(rèn)得你的樣子??？”

    宣流還沒說話，就響起了敲門聲，傳來申遙星的聲音：“宣流？鴻影？你們在里面嗎？”

    宣流去開了門。

    里面的水蒸氣撲了申遙星一臉，她什么也沒看見。

    宣流說：“鴻影說要泡澡。”

    宣流出了門，又把門關(guān)上。申遙星看不清里面的人，只聽到宣鴻影在唱歌，唱著兩只蝴蝶，調(diào)跑得可怕，聲音還沒她平常說話好聽。

    人不可貌相啊。

    這孩子估計(jì)是選不進(jìn)學(xué)校的合唱團(tuán)了。

    “泡澡啊……剛吃完飯就泡澡……”

    申遙星嘀咕了一句，宣流倒是很自然得點(diǎn)頭：“她就這樣，臭毛病很多?！?/br>
    宣鴻影在里面哼了一聲，心想到底誰臭毛病多啊。

    原來真的早就喜歡申老師了，還裝什么裝。

    以為自己是個清純女學(xué)生嗎？

    清純女學(xué)生分明是在下。

    她又哼起歌，魚尾拍著水，等著一個小時后變成人腿。

    雖然每天都想泡在水里睡覺，但是只有喝汽水才會不受控制地變化，還很難不回來，真的很討厭。

    宣鴻影想到宣流，對方的魚尾那么漂亮，銀白得像是月光鑿成的，就是不太給她看。

    摸摸也不行，真是討厭。

    也不看看人申老師敢摸么，想摸么？

    不過宣流之前分明是有過發(fā)情期的對象的，這些年還一直磕藥，不會是當(dāng)年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吧？

    哎有前任也要跟現(xiàn)任說一下吧。

    里面兩只蝴蝶纏纏綿綿翩翩飛的聲音穿過房門還依然堅(jiān)挺，申遙星把目光放到了宣流身上，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衣服濕了。

    衛(wèi)生間太濕，對方的襯衫被水汽氤氳，貼在身上，變成了rou色。

    發(fā)尾的幾縷卷發(fā)粘在頸側(cè)，蜿蜒而下。宣流這人穿衣服有一股很板正的味道，雖然她也不是不穿休閑服，估計(jì)是氣質(zhì)的原因，教學(xué)太多年天然存留，就差沒在腦門老娘吃素四個字了。

    “宣流，你去換件衣服吧，濕了?！?/br>
    申遙星唉了一聲：“我看小炒rou都沒了，我再炒一盤去，鴻影真的好能吃。”

    宣流嗯了一聲，卻先解了扣子。

    申遙星思來想去，這個人也算不上時下熱門的禁欲風(fēng)，不知道為什么穿件襯衫都那么有味道。

    她目送對方回房間，炒菜的時候一邊看朋友圈。

    她和宣流的結(jié)婚照照片被贊了無數(shù)次，評論里炸出了很久不聯(lián)系的人。

    還有她老家的親人，也給她評論了。

    她爸直接問她什么時候把人帶回來看看。

    申遙星不好意思在朋友圈地下說不帶，也就沒回，沒想到她爸電話就打過來了。

    她不是很想接。

    她對老家毫無留戀，最愛的mama早就變成了墳包，但是思念不是僅限于上墳?zāi)翘臁?/br>
    申遙星直接把手機(jī)放在了桌上，自己進(jìn)去炒菜了。

    宣鴻影還在唱歌，宣流換了件衣服出來，又聞到了誘人的食物香氣。

    她在做飯上毫無造詣，頂多是喂飽自己的水平，奈何宣鴻影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會吃，宣流只能照著做飯app動手。

    祁荔都說宣流做的實(shí)在是毫無賣相，也只有宣鴻影肯買賬了。

    為了防止宣流作為監(jiān)護(hù)人在食物上苛責(zé)未成年人魚，她還經(jīng)常帶宣鴻影去吃大餐。

    結(jié)果把自己吃窮的水平。

    最后帶宣鴻影出門的次數(shù)逐漸遞減，搞的宣鴻影都覺得祁荔是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了才不帶她吃飯的。

    申遙星的手機(jī)還在響，一連好幾個，宣流本來不打算看，但是里面的申遙星也覺得很煩，沖外面的人說：“宣流，你幫我接了得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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