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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打開她的房門,就見陰詠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見是安瑤,嗔怪道:你怎么不敲門呢? 安瑤笑嘻嘻地坐到她旁邊給她掖被子:你睡了一下午呀?不生我氣了嗎? 陰詠哼了一聲:我本來就沒生氣! 那你房間里怎么一股酸味,不是吃醋了嗎? 陰詠對于她的尬聊不予回應(yīng)。 安瑤只好給強(qiáng)行挽尊:好了,不生氣就好,那我回去睡了。 走出房門,安瑤趴在欄桿上,上揚(yáng)的嘴角慢慢落了下來。 陰詠她,雖然很努力地在掩飾了,但是她在說謊。 安瑤這個時候,又有些恨自己總是能從細(xì)節(jié)里看出那么多東西了。 她驚惶無措,是說了謊的表現(xiàn)。 她床鋪冰涼,是她根本沒在上面睡覺。 她剛從外面回來,甚至來不及擦掉窗臺上的那個腳印。 安瑤的胸前無比憋悶。 陰詠到底隱瞞了自己什么? 被人欺騙,這已經(jīng)是第無數(shù)次了。但是為什么這一次,自己會這么難以接受? 別對別人抱有太大希望,不是早就給自己定下的規(guī)則么? 就算陰詠慢慢轉(zhuǎn)變了對自己的態(tài)度,就算陰詠開玩笑似的在自己面前立下了誓言,就算事到如今,她早就知道了自己對陰詠的心意,也對兩人的未來心懷僥幸。 可是,這一切,都不如一個小小的欺騙,來得更加有沖擊感。 安瑤在這個時候,突然無比懷念自己離家出走的第一年,租住的那個陰暗的小公寓。 好想逃回去,不和任何人說話。 可是那些記憶,就好像蒙了一層霧,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就在這時,樓下小二的房間里,突然傳出了什么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叮叮當(dāng)當(dāng),在寂靜的夜里很是清晰。 安瑤回神跑到樓下,進(jìn)門一看,小二居然正瘋狂地掙扎,想掙脫自己手上的繩子。但是他的動作太大,踢倒了門口的柜子,里面的鍋碗瓢盆散落一地。 你怎么了?安瑤試探著問。 小二聽到聲音,猛然回過頭來,他的表情無比猙獰,瞳仁也消失了,對著安瑤呲開牙齒,發(fā)出像是威懾的低吼聲。 這根本不是人能夠發(fā)出來的聲音。 安瑤也不敢過去,萬一被咬了,這地方可沒狂犬疫苗給自己打。 賤畜,安敢在此饒舌?身后突然傳來一句清脆的棒喝聲。 安瑤也被嚇了一跳,回身去看,就見朱雀和陰詠正站在門口張望。剛才這一聲,正是朱雀發(fā)出來的。 那小二被朱雀的聲音一震,歪著頭不再低吼,只是一雙沒有瞳仁的眼睛還死死盯著她們。 安瑤順手扯了一條毛巾,趁此機(jī)會繞到小二身后,套到他嘴里往后一扯。 小二被人偷襲,立刻張口要咬,但是嘴里塞了毛巾,也無法掙脫,漸漸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他就靠著床板睡著了。 安瑤把他搖醒,他還一臉懵。 你剛才就要被厲鬼抓走了,不能睡著,忘了?安瑤對他說。 小二咬著毛巾,又看到地上一片狼藉,繩子上也有牙印,驚恐地點(diǎn)點(diǎn)頭,對安瑤的話深信不疑。 三人走出門外,果然看到昨晚的景象又在上演。 安瑤說:我們走吧。 三人又順著人流走向那座宅院,這次安瑤打定主意,全程披好隱身絲,蹲在墻角,絕不能再被人發(fā)現(xiàn)陷入被動了。 看著這些人果然還是站定了開始喝酒,三人忍著初秋關(guān)外的寒夜等了半天,內(nèi)院里果然傳來了梅香和孟光的聲音。 光哥,你看今晚有沒有成熟的果子? 果子? 安瑤看了看陰詠,就見她也一臉狐疑。 那光哥掃了一眼,指住前面的一個人說:我看前面這個不錯,摘了吧。 梅香拍掌道:光哥好眼力,這個人,這一個月里沒有一日不來打酒,絕對已經(jīng)熟透啦! 安瑤定睛看去,就發(fā)現(xiàn)她指的這人居然還是個熟臉鄭大河。他現(xiàn)在正瘋狂地往肚子里灌酒,好似要把自己從里到外涮個干凈似的。 梅香走到鄭大河面前,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朝他所喝的酒甕里倒了進(jìn)去。 剛倒進(jìn)去,甕里就散發(fā)出一種清香。 鄭大河的眼睛已經(jīng)變得漆黑,這時喘著氣伸著舌頭去接那小瓶里倒出的液體,那種扭身的角度,看起來已經(jīng)不是正常人能夠做出來的動作。 朱雀嗅覺靈敏,這時拉了拉安瑤的袖子,對她比劃道:那個瓶子里的水就是她白天倒進(jìn)酒壇里的那種。 梅香回到光哥身邊,問道:怎么樣? 光哥欣慰點(diǎn)頭:做得好。 那我明天要吃糖葫蘆。 你牙不疼了? 我沒牙疼過啊? 兩人邊說著邊走回了忘歸樓的院子里。 他們走后沒一會,那些喝酒的人就陸陸續(xù)續(xù)抱著肚子出去了,最后只剩下鄭大河一個人。 這就完了? 安瑤看了半天,一頭霧水,也不知自己該不該再看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