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在上一輛車發(fā)現(xiàn)自己和攝影師可能認(rèn)識，便決定先不插手這場戰(zhàn)斗。

    不把他們都?xì)⒘耍闶菍@份可能存在的關(guān)系的一點放水。

    而且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氣很小，并且恢復(fù)極慢，比起正常男性來說差得實在太遠(yuǎn)，如果他真插手的話，即使憑借一點技巧和利器取勝，之后再上人來他就不一定能夠安全離開。

    于是他直接坐到前門旁的位置，伸了個懶腰選擇觀戰(zhàn)。

    四個攝影師打得昏天黑地，撞得整輛車似乎都在顫抖，吊在欄桿上的玩偶搖晃，放在窗邊的玩偶也掉落不少。

    【7.請不要觸碰玩具?！?/br>
    他沒有觸碰，只是看著攝影師們把散落的玩偶踩得滿是污泥，思索這個“觸碰”的界定是什么。

    是肌膚觸碰到就算，還是只能用手？

    漆弈眼睛一轉(zhuǎn)，目光定在了攝影師們的身上。

    眼前正好有四個試驗品，為什么不用一下呢？

    他離開座位加入戰(zhàn)局，只不過誰也不幫，只是給他們制造一些小麻煩后就果斷退后。

    其中有一個攝影師看到他后，眼睛倏地亮了起來，張開嘴巴似乎要說什么。只是恰好，另一個攝影師的手伸了過來，他便轉(zhuǎn)變方向狠狠咬了上去，濺起一小片血花。

    漆弈多看他一眼，作惡的腳轉(zhuǎn)向被咬的那人，抵準(zhǔn)他的膝蓋窩用力一踹直接把人踹倒在地，其他攝影師便乘勝追擊，先把這個解決再說。

    被咬的那人掙扎間手掌按在了玩具上。

    漆弈瞬間聚精會神觀察，卻發(fā)現(xiàn)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切都很平靜。

    什么玩具變異成怪物一口吞人的場面根本沒有發(fā)生，戰(zhàn)斗依舊在繼續(xù)，被咬的那人很快就在三人的圍毆下去了聲息。

    僵持的戰(zhàn)局被打破，漆弈不想拖延時間，便又伸了兩次腿，幫咬人攝影師很快解決掉其他人，看著對方坐在地上不住喘息。

    “呼、呼……”

    攝影師的體力消耗太大，一場不知道持續(xù)多久的戰(zhàn)斗結(jié)束后，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靠著座椅席地而坐，臉色白得好像剛生了一場大病。

    眼鏡被打飛，他只能瞇起眼睛注視漆弈，眼中驚喜與懷疑之色矛盾涌出，似是很想親近漆弈，卻又不太確認(rèn)眼前這個是不是真的。

    漆弈見他這副模樣，主動走上前去，蹲在旁邊詢問：“我能摸一下你的臉嗎？”

    聞言，攝影師欣然點頭，然后伸出自己的右手說：“可以一起嗎？”

    漆弈看一眼他沾滿血污的右手，笑了笑：“當(dāng)然可以?！闭Z畢，左手摸上了對方的臉頰。

    但右手始終停留在口袋里，捏著那張鋒利的易拉蓋。

    攝影師也只伸出右手，左手悄悄握拳。

    空氣靜默。

    五秒后，兩人同時收回手，相識一笑確認(rèn)了身份。

    攝影師背靠座椅松出一口長氣，眼睛都成了彎月：“果然，你永遠(yuǎn)是正確的存在?！?/br>
    肌膚光滑彈嫩，沒有豎著的眼睛或者多了個鼻子……

    眼前的男人不是怪物。

    漆弈也沒摸到十八張嘴，確認(rèn)面前的攝影師是正版貨，便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低頭詢問：“你這句話什么意思？”

    攝影師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你是第幾次？”

    “第三次?！逼徂臎]有隱瞞。

    “我是第十次，遇到過五次、八次和十三次的你?！睌z影師按摩疼痛的雙腿，“都是你，不是怪物。并且十三次的你和我說，你是這個空間唯一絕對正確的存在?！?/br>
    漆弈聞言摸了摸下巴：“十三次的我這么自大嗎？”

    攝影師皺起鼻子：“或許用狂傲來形容更正確。”

    “那他們還說什么了？”

    “沒有，只反復(fù)提醒我不要直視月亮。”

    不要直視月亮。

    幾乎每一個他都會說。

    究竟為什么？

    他再次生出一股沖動，想要抬頭注視月亮，看接下來究竟會發(fā)生什么。

    但他忍住了，轉(zhuǎn)而詢問道：“第十次的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有，”攝影師盯著他，“我知道你叫漆弈，我們上車前是認(rèn)識的，并且在進行一場直播?！?/br>
    “直播？”漆弈一愣，“直播還在繼續(xù)嗎？”

    “中斷在上車的一瞬間?！睌z影師搖頭，然后掏出手機點開某個軟件將屏幕展示給漆弈看：“但是直播軟件在不停循環(huán)我那一小段直播內(nèi)容。”

    漆弈低頭，看到小小的手機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畫面。

    昏暗月色下，破舊的車站里站著幾個人——

    小眼睛、狗蛋、咪咪、耗子，還有抱著黑貓的他。

    幾人正在往眼睛里滴著透明液體，隨后攝影師的聲音響起：“大家好，今天我們要探險的地方是池源車站，位于三諶市。據(jù)說在午夜十二點半的時候，往眼睛里滴入牛眼淚，就會看到有一輛神秘的74路公車出現(xiàn)。只要上了這輛車，你就會踏入永恒的黑暗……”

    伴隨著他的聲音，鏡頭拍攝到漆弈把牛眼淚還給小眼睛，自己抱著黑貓走到站臺邊緣，頓了一下，似乎看到了什么，然后轉(zhuǎn)到了站牌后面站立不動。

    說是“不動”可能還不夠。

    他像是被按下暫停鍵的錄像帶，連褲腳的弧度都就此定格。

    攝影師也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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