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樂極生悲。

    被電流刺痛得渾身無力，摔跌在換衣間門口的鄀梨腦子里只有這個四個字。

    樂！極！生！悲！

    她現(xiàn)在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甚至可以懷疑這個所謂的盛世花瓶系統(tǒng)的幕后黑手是知名放電人皮卡丘了。

    禾若煙看見她半死不活地靠在墻邊上時，嚇得尖叫了一聲。

    “鄀梨！”她大喊道。

    鄀梨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沒精打采地掀起自己的眼皮，掃了一眼禾若煙。這個仙氣飄飄的美女，此刻站在離她一米遠的距離，顫抖著蘭花指，瞳孔地震中。

    “你還挺有文化，會讀我的名字。”鄀梨用僅剩下的半口氣，虛虛地說。

    禾若煙原地踏腳好幾次，捂著嘴一直說偶買噶偶買噶，仿若驚慌失措的電視劇女主角。

    “你能先把我扶進去嗎？”鄀梨提醒她。

    禾若煙點了點頭，別看她細胳膊細腿，真要拽著鄀梨往房間里走，還是能辦到的。鄀梨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倒在沙發(fā)上，就又聽見禾若煙焦慮的聲音：“這個沙發(fā)是金老板新買的，你渾身都是誰水，可別給金老板把沙發(fā)弄壞啦！”

    鄀梨：怎么樣？姐現(xiàn)在是海嘯還是溪壩？能把沙發(fā)泡發(fā)還是咋地？

    禾若煙湊過來，小心翼翼地伸手在鄀梨的鼻子下放了一會。鄀梨沒好氣地使勁噴了一口鼻氣，禾若煙嫌棄地往后躥，搓了搓自己的手，長舒一口氣。

    “你還活著?！?/br>
    鄀梨：“我剛剛還說話呢你沒聽見嗎？”

    禾若煙一本正經地說：“我以為你回光返照?！?/br>
    鄀梨：“我懷疑你大腦失智?！?/br>
    禾若煙對于她小孩子一般的吵嘴沒什么脾氣，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瞅見她脖子上的印記，還有手腕上的勒痕，又倒吸一口氣，再看到她渾身濕漉漉，雙腿發(fā)軟，腦子里有了一個不堪入目的猜想。

    “你該不會是——”

    鄀梨學著她的語氣，拖長了聲音，“我該不會是——”

    “我之前竟然沒聽小楓提過，鶴小姐有這種癖好?！焙倘魺熞魂嚭笈?，“幸好我沒去?！?/br>
    鄀梨這么一聽，就知道她誤會了，便順水推舟地點頭，假哭起來，“你們都被她騙了，她心狠手辣極了！”

    禾若煙拍著自己的小胸脯，喘著氣，“也算是你倒霉！”她說完這話，湊過來，悄悄地說，“鶴小姐那個，厲害不？”

    “哪個？”鄀梨一時沒反應過來。

    禾若煙瞪她一眼，“算了?！?/br>
    “看你這被摧殘的樣子，想也知道，鶴小姐是有些本事的?！?/br>
    鄀梨：真正有本事的是挨千刀的系統(tǒng)。

    提到系統(tǒng)，鄀梨就火從心中氣，怒向膽邊生。

    恨不得把那破球一下丟在地上砸碎了拿去賣一毛錢的破爛??！

    它竟然敢騙她?。。。。?！

    【小花沒有欺騙玩家?！肯到y(tǒng)小花彈出來。

    鄀梨翻了個白眼：“沒有欺騙？那為什么前十分鐘你跟我說可以重新選擇攻略對象，現(xiàn)在告訴我，如果我重新選擇了攻略對象，鶴希那女的會被抹殺？”

    ——是了。

    鄀梨能夠再剛才那么不給情面且不計后果地玩弄鶴希，完全是因為她在事發(fā)當時抽空于腦海中詢問了系統(tǒng)，是否可以重新選擇攻略對象。

    鶴希那臭脾氣和怪癖好，她才不想伺候呢！

    沒必要為了折磨喬云霜把自己弄到這個地步吧！得不償失??！

    而在她詢問以后，系統(tǒng)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鄀梨這才翻了臉，自得地看著鶴希變臉。

    結果——哪里是自得，分明是自討苦吃。

    都怪狗系統(tǒng)！

    小花委屈，再次強調：【小花沒有欺騙玩家，小花只是沒有講出所有的真話?！?/br>
    鄀梨呵呵一笑，“你知道上一個說這種話的人已經被全網火烤了嗎？”

    魔法少女傳銷頭子。

    qb，是你嗎qb？

    【小花不知道。】

    鄀梨：“滾！我不想和你說話！”

    【雖然小花理解玩家現(xiàn)在的憤怒，但是小花還是要和玩家交代清楚目前的所有情況噢。】

    【在本世界中，攻略對象一旦替換，故事線就會重置，大佬的身份也需要調整。所以，現(xiàn)在的鶴希必然不會出現(xiàn)在你重新選擇攻略對象后的世界里。你可以把這種行為理解成抹殺，也可以當作你前往了另外一個平行時空，進行新的任務?！?/br>
    【小花不懂。既然玩家討厭攻略對象，就算放任她被抹殺，又有什么關系？她只是游戲的一環(huán)，某種意義上來說，只是數(shù)據(jù)。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人為創(chuàng)造的創(chuàng)造，當你到達某種水平，你甚至可以成為神明，決定他們的生死?！?/br>
    鄀梨嗤笑一聲。

    “討厭？談不上?！?/br>
    她才沒有那么多閑工夫討厭一個人。她只是覺得自己和鶴希多少有點氣場不合，最重要的是，她對這個女人，有一種同類生物的敏銳直覺。這是深淵面向深淵時，選擇逃避的本能。如果放任深淵彼此凝望，最終，要么一個吞噬一個，要么共同制造出更大的渾沌。

    所以不想委身于她，懶得過招。鄀梨不是一個自討麻煩的人。

    但現(xiàn)在，要讓那個女人因為她的一個私心的決定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鄀梨做不到。她可以接受自己隨時隨地隨刻會來的死亡，但是沒辦法接受一個無辜之人的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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