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粗@一行字，禮貌地回了個謝謝。

    可是她沒養(yǎng)過寵物。

    父親和母親說，養(yǎng)這種不足為道的東西會浪費她的時間。

    鶴希想到自己見到過的那些畫面：銀發(fā)老人抱著狗坐在長椅上等待著夕陽，不樂意的貓木著一張臉被主人帶上街，還有那些求她克隆寵物以此給自己逝去的寶貝復生的主人嗯，寵物嗎？

    鶴希再次看了眼睡著的女人，她不知道什么時候翻了個身，睡姿大大咧咧，一條腿伸出來搭在沙發(fā)邊，一條腿抬高翹在沙發(fā)背上。

    ——鶴希沒辦法形容出這是什么高柔軟度的動物。

    于是她轉手打開b站，搜索人和寵物相處的瞬間。

    嗯。

    就算是養(yǎng)金絲雀，也要以科學的方式來對待。

    另一邊，徐薇然再發(fā)消息，鶴希已經不回了。

    徐薇然放下手機，看著女人。

    “許莉莉?！毙燹比缓鋈缓八拿?。

    許莉莉抬眸，看向徐薇然。卸了妝的徐薇然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脾氣很壞的那種。

    “我在。”她應和道。

    “你知道嗎？狗和人是有區(qū)別的?！毙燹比缓鋈粔男?。

    許莉莉懂她，自如地接了下一句話，“所以我和主人也是有區(qū)別的?！?/br>
    徐薇然滿意她的回答，哼了一聲，把手伸過去，讓她繼續(xù)包扎。

    “老頭讓你周末回家一趟，我跟他說你有空。到時候別忘了帶藥。劑量無所謂，別突然猝死就行?！毙燹比浑S意地說，“你知道的，許莉莉。你只能碰我。”

    許莉莉點了點頭，很是聽話。

    瞧著她這樣，徐薇然就非常痛快。

    許莉莉說得對。

    人和寵物是有區(qū)別的。

    鶴希和她才是一路人。

    許莉莉和那個不知名的女人好吧，也許是男人。他們不過是鶴希與她腳下的石頭，需要跪著仰望她們的狗，在這千千世界中微不足道的塵埃。

    鶴希。徐薇然仰著頭，目光直上，仿若觸及神明。她喘著氣，想象著那畫面。

    鶴希。

    鶴希身側的位置，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第12章

    鄀梨這一覺睡得很安穩(wěn)。

    醒來的時候，鶴希正在吃早餐。

    餐桌靠窗，映在晨光下。鶴希穿了一身黑，盤著發(fā)，手里捧著咖啡。她周身被淬上一層金，鶴希卻比金更高貴。

    鄀梨一下就想到了電影《蒂凡尼的早餐》，可鶴希不是拼命向上爬的農家女霍莉·戈萊特，她該是奧黛麗·赫本扮演的另外的角色，pri

    cessa

    。但她少了安妮的天真和肆意，更為冰冷。

    生而高貴，天之驕子。

    這八個字適合鶴希。

    跟她這種從泥潭里爬出來最后甘于躺在泥潭里的家伙，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

    鄀梨挑了挑眉，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湊到嘴邊聞了聞。

    果然，美女不刷牙都不會口臭。

    鄀梨往桌上看了眼，桌上的餐有兩人份。她自然地走過去，拉開鶴希對面的椅子，老神在在地坐下。執(zhí)起刀叉的時候，還不安分地轉了個花。餐刀的銀刃在一束眼光下反射光亮，陽光的guntang落在鶴希的身上，她皺了皺眉，忍下了一些話。

    鄀梨大快朵頤，鶴希細嚼慢咽。

    最后，鶴?？粗四闷鹈姘琊I狼撲食一般咬東西的時候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鄀梨。”

    “嗯？”鄀梨把最后一點面包渣蹭進嘴里，又伸舌清理了周遭。

    粉嫩的舌尖舔掉那些細碎的面包漬，像是一場溫柔的玫瑰風暴卷席過春天。

    “算了?！柄Q希說完這話，就再也不開口。

    食不言，寢不語。

    這是鶴希的家教。

    他們家的餐桌上，永遠安靜如墳墓,吃飯如上墳。不過鶴希記得，上次一桌人一起吃飯，已經是三年前爺爺去世的時候了。

    她其實剛剛想對著鄀梨說，好好吃飯，別亂用臉。

    但是看見她的動作以后又覺得，好像依著她的性子來辦事，也總是可愛的。

    是好看的。

    有一種鮮活的好看。

    很賞心悅目，鶴?？戳藭吲d。

    既然是讓她高興的事情，那么叫她放縱些也是無礙。

    ——寵物的行為原則應該以主人的意愿為標準。

    她開心，所以沒關系。

    苦學了一夜馴狗大法的鶴希如此想到。

    吃飽喝足的鄀梨打了個咖啡味的嗝，她這顆中國胃還是更習慣豆?jié){油條，大早上喝咖啡這種東西，不會讓她清醒，只會讓她更想念溫軟的床。

    見鄀梨也停下，鶴希按下餐鈴，很快有專人來收拾殘局。

    跟在其身后的還有個穿燕尾服西裝的男人，約三四十歲，身材健碩，長相儒雅。沖著鶴希喊了一聲小姐，又對著鄀梨點了點頭，這才在鶴希身邊站定，翻開自己身側的包，拿出一疊厚厚的文件來。

    鶴希接過以后，把那一摞文件遞給了鄀梨。

    鄀梨接手的時刻，有一瞬間的茫然。

    現(xiàn)在金絲雀已經內卷到還要處理公文了嗎？她以為只需要吃吃喝喝以色事人就好咯。

    鶴希遞給鄀梨一支筆，鄀梨正想如何告知鶴希她大約是個文盲這件事，鶴希便說，“這是我們之間的合同，你可以看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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