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我方脆皮 第79節(jié)
燕季風是這星際利益所賦名的工具。 從某一天開始,燕季風明面上, 向所有人‘期待的殿下’慢慢靠攏。 “殿下, 您真是我教過的最優(yōu)秀的學生?!?/br> “殿下,國王一定會為你感覺到驕傲?!?/br> “……” 縈繞在他周圍的聲音變了。 宮廷的人敬他畏他, 聶家為首的新后派恨他怕他,他已經(jīng)學會如何套上一層完美的假面。 喬笙簡單的幾句話,勾起燕季風糟糕的記憶。 幼年他為了逃課,躥躲進侍衛(wèi)長的休息室,他聽到追擊的腳步聲離去,爬出來想換個地方待時, 發(fā)現(xiàn)門被鎖了, 于是他只好縮回待的柜子里, 打算再尋機會跑路。 等待過程中,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然后在幾人的交談聲中蘇醒。 “哎,皇太子殿下真是可憐, 這么小就沒了母族的庇護, 國王就快到迎娶新的王妃了, 真是一點都不考慮小殿下,殿下以后該怎么辦?” “我還是更喜歡牧王妃,那么溫柔的人怎么就……” “噓,我有親戚在聶家工作,牧王妃遇難的事另有蹊蹺?!?/br> “你可別亂講啊,這話要是傳出去,我們都得遭罪?!?/br> “我怎么可能撒謊,牧王妃還活著的時候,我親戚就在聶家看到了國王擬的新后書,如今牧王妃去世還沒半年,國王就要迎娶聶家女,你敢說這里面沒有鬼?” “按照你這說法,國王豈不也是……” 知情者。 年幼的孩童手指僵硬的停在柜門邊,腦海里冒出這個詞。 “是啊……這在貴族那里都不是秘密,我跟你們透個底吧,你們可別往外說……津望星遭蟲族圍剿前,聶家以解析成分的理由向別的星球購了很多的克倫巴蜜液,這東西散發(fā)的氣味足以讓蟲族瞬間瘋狂?!?/br> “你可拉倒吧,津望星半數(shù)的居民來不及逃跑,都葬身在那,如果聶家真的那么做了……他們就是星際的大罪人。” “唉,這要是真是的,那小殿下豈不是要把自己的殺母仇人叫母親了?” “殿下那么小,什么都做不了吧?!?/br> 年幼的殿下縮著身體,五指握成拳,指甲陷進rou里,無力、怯弱、憤怒……亂七八糟的情緒沖擊著。 他現(xiàn)在的感覺和那時候很像。 *** 這回的限時戰(zhàn)局,s的風格愈發(fā)突顯,她沒有像學院賽那樣搞突襲,一直穩(wěn)穩(wěn)地守著津望星打。 她所有下達的戰(zhàn)略指令,都很普通,平實,可威力是駭人的。 蟲族無法越過人類的防線,無法在這片土地撒野。 喬笙太擅長把自身的優(yōu)勢無限放大,把戰(zhàn)場拖進自己的節(jié)奏里,【人類】只有初始人數(shù)占優(yōu),她便用這些人,打出翻倍的戰(zhàn)力。 混亂的戰(zhàn)場中,但凡出現(xiàn)微弱的優(yōu)勢,連敵人可能都沒有察覺到,就會被她拿去,以效益最大化的方式利用。 三個半小時,限時戰(zhàn)局結束,【人類】存活一半,完成居民轉移任務,達成守衛(wèi)家園的隱藏成就。 在確定勝利的那一刻,因為單局觀戰(zhàn)人數(shù)超過闕值,諾亞的系統(tǒng)崩了,進行對抗戰(zhàn)的玩家一律被踢出對局,不準進行對戰(zhàn)賽事。 星網(wǎng)—— “臥槽,諾亞竟然崩了?諾亞上回崩是因為開服時超過了預期人數(shù)才崩的?!?/br> “很正常吧,剛剛的限時戰(zhàn)局觀戰(zhàn)人數(shù)那么恐怖,不過……不愧是s啊,第一場限時戰(zhàn)局就刷了記錄,還又達成了諾亞的隱藏成就,感謝喬笙,如果不是她,我都不知道這破限時戰(zhàn)局還有隱藏成就!” “隱藏成就達成的條件也太變態(tài)了吧,‘守住津望星,確保98%以上的居民撤離’才能達成【捍衛(wèi)者】的成就?!?/br> “這踏馬是人能完成的任務?不說了,膜拜喬笙去了?!?/br> 所有參加了限時戰(zhàn)局的【人類】玩家的收藏庫里,新增了一枚【捍衛(wèi)者】的勛章。 戰(zhàn)局結束,喬笙也退回收藏庫,褐色的大門“吱呀”一聲,光芒閃過,陳列無數(shù)成就和記錄的勛章、獎牌、榮光書展現(xiàn)在大屏幕上。 “……別問我為什么跪下來了。” “我人傻了,看著我空蕩蕩的收藏庫,再看看笙笙的收藏庫……這一刻,我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天壤之別?!?/br> “艸,一種植物。以前我還吐槽過諾亞把收藏庫設這么大干嘛,現(xiàn)在我懂了,是我不配。” 喬笙看不到彈幕的吐槽,她徑直穿過架臺,停在一枚發(fā)著光的勛章前。 她伸出手,拿起勛章,一行字浮現(xiàn)在眼前。 【捍衛(wèi)者:人類的英雄,保護同胞,守護腳下的土地。】 大腦皮層傳遞的信號被諾亞捕捉,拿著勛章的指揮官s笑了笑,珍重又愛惜的放下勛章。 退出諾亞,通訊器自動關閉,喬笙抬起眼眸的瞬間—— “啊啊啊,笙笙我愛你!” “你太棒了!” “指揮官s萬歲!人類萬歲!” 這份激動的呼喊,因為她是s,也因為【捍衛(wèi)者】背后的含義。 黑眸漾起奇異的神色,她略顯拘謹?shù)念D了兩秒,朝著正對她的鏡頭彎彎眉:“謝謝?!?/br> *** s刷新限時戰(zhàn)局【類籠津戰(zhàn)役】的記錄,那場對戰(zhàn)視頻一夜間流傳盡星際的角落。 全星際都在欣賞這場對戰(zhàn)。 在云瀾星待的后半段時光,喬笙算是把畢生學來的交際都用上了。 報名學院賽登記的id號是公開的,新通訊器在宿舍里滴滴答答的叫喚個不停。 喬笙無視堆積成山的好友請求,登進公辦處的官網(wǎng),后臺僅有一封郵件,還是系統(tǒng)通知她,公辦處已經(jīng)開始著手為她處理訴求。 公示的瀏覽量不少,但沒有認領畫的人。 她輕嘆一口氣。 她在星網(wǎng)上搜過了,那副畫是古典名畫,星網(wǎng)上沒明出的價格,但是黑.市上有人花一億星幣在求這畫。 但是她已經(jīng)試了許多尋失主的方法,現(xiàn)在只能希望收到音信。 新的通訊器再一次被丟在枕頭下,駱洛發(fā)的禮物清單才買了1/3,她要繼續(xù)去采購了。 七月末的夜晚溫度正好,許多東西都能在聯(lián)盟學院周邊買。 段若月送過她云瀾星的巡回觀光大巴票,她去坐的時候,再把較遠地方才能買的東西買了。 轉了一圈,喬笙又一次踏進周柏楓的畫廊。 周柏楓特意叮囑手下的員工盯著店,收到喬笙來畫廊的消息,他和懷里的溫軟說了聲抱歉,摸了把滿是胡茬的下巴,頂著一身酒氣趕到畫廊。 到的時候,他看到黑發(fā)少女正指著一副畫,細聲細氣地說要買下。 光從少女脆弱漂亮的外表看,周柏楓很難把她和學院賽上指揮若定的指揮官聯(lián)系在一起。 酒氣與畫廊格格不入,周柏楓進來時,員工就注意到了他。 接待喬笙的員工笑笑道:“您身后是我們的老板。” 喬笙轉頭,棕發(fā)的高個子男人捂著嘴巴,打了個酒嗝。 “不好意思,”高個子男人擺手,“讓客人您見到這副不雅的姿態(tài)了,您想要這副畫嗎?” 周柏楓輕車熟路的接過話茬,直接給了喬笙收進這幅畫的價,但什么也沒透露,避免給殿下上心的少女造成困擾。 周柏楓是個人精,他聯(lián)想到監(jiān)控視頻里的事,猜得出喬笙這次來,是為了買上回沒能買到的畫。 倒是殿下的一片心意白費,少女壓根沒有接受那畫的想法。 一個“嘖”字在唇齒間打了個轉兒,周柏楓想,或許未來有好玩的事了。 “謝謝,”黑發(fā)少女很有禮貌,軟聲接過包好的畫,那雙黑眸忽然落在周柏楓身上,好像很疑惑,“您認識我嗎?” 周柏楓被酒精充斥的大腦一個激靈,笑瞇瞇的,說:“怎么忽然問這個問題?” 喬笙抱著畫框,歪了下腦袋,單純且直白的說:“因為你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不大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br> 她很敏銳,不但長得漂亮,直覺也準。 周柏楓看著她,眼神頓轉惆悵:“嗯……你和我一個朋友很像……” 精明的情報販子是不會露出任何馬腳的,他在大腦里搜刮一圈,佯裝酒精使手指遲鈍,慢吞吞的打開通訊器,找進私密的文件,調(diào)出一張照片。 周柏楓側過身讓她看了眼,像是偷拍的照片,一個略顯蒼白的黑發(fā)女人半身傾過窗戶,左手抓著窗沿,露出粉白的指貝,右手撩開風吹到臉龐的碎發(fā),她微微瞇著雙眼,似乎有點愉悅,唇畔翹著。 一眼看上去,的確和喬笙有六分像。 周柏楓余光盯著她任何微小的反應,一邊圓謊:“她已經(jīng)去世很多年了?!?/br> 喬笙怔了下,唇輕輕地抿起:“抱歉?!?/br> …… “嗯~” 仲夏拖長音調(diào),冷淡的嗓音多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她說:“這搭訕的借口好拙劣?!?/br> “也不是在搭訕,”喬笙趴在桌子前,露出上半張漂亮的臉,她思索了一會,“他來得很突兀,不太像是巧合——哪有喝多酒以后還跑來畫廊的人,我感覺他來只是想確定,或者是說,想見一見我。” “這個想法會不會太奇怪,”她有點愁的看向屏幕,仲夏一邊在搗鼓什么亂七八糟的藥劑,一邊聽她聊天。 “而且他提照片的時候,聲音里也沒多少情感?!?/br> “所以?”外邊一道爆炸聲,仲夏的手一抖,滴管擠多了一滴試劑,她的表情瞬間冷凝,她撩眼,平靜地和喬笙說,“稍等?!?/br> 然后仲夏離開了屏幕前,推開實驗室的窗戶。 隔著通訊器,喬笙遙遙聽到仲夏冷淡的威脅。 “吳奇坤,你要是再搞出這種動靜,你的實驗室就別想要了?!?/br> 她無聲地揚起唇角,和折回的仲夏歡悅道:“學校還是很熱鬧嘛。” “是啊,可熱鬧了,”仲夏把藥劑倒進池子里,猶如喪尸般麻木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