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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么多年難得回來一趟,我打算跟老韓去看看我父母和養(yǎng)父母?!背跻豁槙车鼗氐?,正是因為這個,她才在給韓文清慶生之后還一直留在這,才不是故意想天天花式虐狗呢。畢竟虐狗這種事可不是非要在一起才能做的。 耳機(jī)那邊眾人都識趣地安靜了,只有葉修淡淡接了句:“不錯,也讓他們知道你現(xiàn)在有人照顧了,挺好的?!甭犓@么說著,初一眼前浮現(xiàn)出跟韓文清說起這事的時候,對方那既欣慰又有些擔(dān)心的表情,不由便露出了笑容。是啊,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了…… - 清明節(jié)似乎總是會下雨,淅淅瀝瀝的雨幕中,韓文清載著初一來到了郊區(qū)的公墓。 父母去世的時候,初一還小,再加上當(dāng)時情況特殊,她受到的精神沖擊太大,雖然在葬禮上應(yīng)該來過,但具體的位置什么的顯然是不可能記得的。養(yǎng)父母那邊情況就更糟了,別說葬禮了,初一甚至不知道他們的身后事是哪邊的親戚安排的,還是托人去查了才確定是在這個公墓。 可是,現(xiàn)在怎么找呢?挨個看名字嗎?想著,初一不由抬頭看向身邊撐著傘的韓文清——事實證明,身邊有個靠譜而可信賴的人的時候,要改掉過度壓迫自己不肯向人求助的習(xí)慣并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 女朋友這么依賴自己,韓文清還是很欣慰的,抬手摸摸初一的頭,提議道:“似乎是按姓氏來安置的,我去那邊找找,你先在這等一下?!?/br> 初一扁了扁嘴:“我有那么嬌貴嗎……”知道韓文清只是在擔(dān)心她,初一也沒特別堅持,只好乖乖抱著花束握著傘在原地等著,好在這時的雨并不大,綿綿的雨絲飄落,在山林與石碑間漾起一層淡淡的薄霧,有種夢幻一般的恍惚感。 公墓并不大,沒用多少力氣,他們就順利找到了目標(biāo)。 看到那并列在一起的兩方石碑,和那兩個名字上方已經(jīng)顯得頗為陌生的照片,初一不由得握緊了手里的花束,到包著花的塑料紙發(fā)出聲音才恍然回過神。第一反應(yīng)就是看向了身邊的人,而韓文清眉頭緊皺著,看向她的眼里是清晰可見的擔(dān)心,卻沒有阻止她,只默默在一旁看著。 初一頓時便感到了安心,沖他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又深吸一口氣,才終于提步走上前去,想了又想,最后還是選了最普通的招呼方式:“爸爸、mama,過了這么多年,我終于來看你們了。” 很多看起來很難的事情,只要開了個頭,要繼續(xù)下去似乎也就不再那么難以下手了。 像是是壓在心頭井口的石頭被移開了,本以為干涸許久的水源一下子涌出了水來。艱難無比地開了口,接下來的一切卻順暢得不可思議,所有積壓在心底的話語,這些年來想要告訴他們的每一點一滴,盡數(shù)浮到嘴邊,爭先恐后地流淌出來。 似乎就這么忘卻了時間,世上仿佛只剩下了這一方小小的墓園,一切浮世虛名都已不在,只有此時此刻,失去家庭溫暖的女孩努力講述著六年來經(jīng)歷的所有,盡力填補著失去的時光,和心底被掩于黑暗中的巨大空洞。 是到停下?lián)Q氣的時候,初一才恍然驚覺雨已經(jīng)停了,天色依然灰蒙,看不出過了多久。應(yīng)該……差不多了吧?想著,她下意識想要轉(zhuǎn)身站起,卻猛然眼前一黑,整個人一歪就要往地上撲去,幸好及時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最終摔進(jìn)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久坐之后起身要慢點,否則大腦容易供血不足?!贝_實是這人一貫的老干部式關(guān)心口吻,聽在耳里,初一不由輕松了起來,笑著抬起頭:“有那么久嗎?”只是開玩笑的話語,說出口她卻一下子愣住了——她的聲音格外沙啞難聽,還帶著nongnong的哭腔,顯然無論過去了多久,這時間都比她心里想的要長得多。 一直靜靜聽著的韓文清倒是不奇怪她的聲音,這時已經(jīng)掏出了紙巾給她擦著臉上還沒干的淚水,初一不得不回神閃躲,嘟囔著:“我自己來啦,真是的,搞得我像是小孩一樣?!?/br> “你就是小孩?!本退憧紤]到她需要發(fā)泄所以沒有中途阻止,但韓文清也真沒想到這家伙能生生把自己的嗓子給折騰啞了,心里多少是有些責(zé)怪的。剛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下一句卻又結(jié)實地暴露了他的不忍,“先回去吧?以后有機(jī)會可以常來看他們,不用著急?!备惺艿浇z絲甜意自心底漫開,初一忍不住咧開了嘴,嬉笑著回答:“好啊?!?/br> 收拾妥當(dāng)轉(zhuǎn)頭要走的時候,初一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慌忙從口袋里掏出疊得方正的一張紙,用一塊石頭壓在父母的墓前,這才回身牽住韓文清的手:“我們走吧?!?/br> 依言牽著自家女孩轉(zhuǎn)身離開,韓文清邊隨口問了句:“那是什么?” 初一也沒有瞞他的意思,爽快道:“我上次的心理測量結(jié)果。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發(fā)作過了,醫(yī)生說基本可以認(rèn)定我已經(jīng)痊愈了,雖然以后還是有再發(fā)作的可能……但至少目前,終于不用擔(dān)心會被聯(lián)盟取消資格了呢?!?/br> 這實在是一個出乎意料的,過分喜悅的好消息。一時間,韓文清甚至想不出更多的話,只用力抱住了女孩,撫摸著她柔軟的頭發(fā):“很好,非常好……辛苦你了?!?/br> 初一笑著拍了拍他的背,又越過他的肩頭望向那雪白的石碑,只覺得仿佛連冰冷的石塊也被染上了柔軟的溫度。 即使無法真正傳達(dá),即使不過是活人一廂情愿的自我安慰,這始終是她經(jīng)歷多年漫長苦難后終于迎來的救贖,而今后,她的未來還將繼續(xù)下去,以完全不同的,嶄新的姿態(tà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