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推，他的中學時光，額……他只想拿全校第一，戀愛影響他答題的速度。那換個校園呢，換成開著山茶花的校園。

    演講臺下的人說：“我要當警察，然后保護警察?！?/br>
    他問：“你叫什么名字？”

    “……”

    “那等你進到市局再告訴我?！?/br>
    “好?！?/br>
    十二月很冷，有風，山茶花香和少年的聲音是從同一個方向來的，姜北其實沒什么感覺，就像大人聽小孩說“長大了我要給你買大別墅大車子”，只當時暖了一下，并未當真。

    承諾向來不值錢，更何況少年只說了一個“好”字，也就是這個字讓他花費了五年的時光，履行了他的承諾，他出現(xiàn)的那一刻就硬生生把當年一秒鐘的悸動延長至了兩百六十二萬八千秒。

    姜北喃喃道：“……還有山茶花?！?/br>
    溫熱的唇無征無兆地印上來，熟悉的牛奶味慢慢浸潤他的舌尖。

    江南撐著腰，由下至上吻住他的整個青春。臟西西被動作驚醒了，一看兩腳獸又在欺負它爸，誓死要收拾他一頓，匍匐著身子準備憋個大招。

    “喵！”

    臟西西眼前一黑，是兩腳獸的手握住了它拳頭大的腦袋，臟西西不甘心，怎么可以欺負貓，前爪死命地扒撓那只手。

    “嘶～”江南疼得xiele聲，低頭一看，這小東西個頭不大倒夠野，拿出魚死網(wǎng)破的架勢奮力抵抗，手一松開又立馬xiele氣，跑它爸大腿邊蜷成一團，委委屈屈求安慰。

    “寵物店的店員說它多大了？”江南問。

    “五個月?！?/br>
    “哦，再過兩三個月就能絕育了?！?/br>
    “喵？”

    臟西西瞬間警覺，也不裝乖了，四條腿撒開跑，尾巴緊緊護住小鈴鐺，鉆進臥室床底不出來了。

    江南先前看中了市局旺財?shù)男♀忚K，讓警花jiejie搶了先，再見時旺財已成了公公，不想戀愛光想吃，成功增重3斤，這回說什么也要親自把臟西西送上手術(shù)臺。

    江南暗罵一句“逆子”，枕回姜北腿上繼續(xù)畫畫。

    “還沒畫完？”

    “馬上?！苯相о湎聨坠P，將畫本遞給姜北。

    這畫是要送給郝浩川的，跟正兒八經(jīng)的刑事繪畫不同，江南作了些美化，加了表情擦亮了眼睛。

    ——少女生了雙杏眼，鼻子圓鈍可愛，臉頰飽滿，五官算不上精致但勝在有靈氣，是校園里受歡迎的類型。

    姜北晃晃畫本：“你看她像邱星冉嗎？”

    第46章 初戀。

    蔣昆, 冒險送出貨后被協(xié)警困在了北門，他以為等幾天協(xié)警撤了就能跑了，在北火車站附近找了家黑旅館避風頭, 不料遇上查房，旅館老板為了不罰款，主動帶民警抓人, 最終在進站口將蔣昆抓捕歸案，立馬拉回了市局。

    經(jīng)數(shù)天的整理分析, 挖出一條聳人聽聞的利益鏈，后又經(jīng)歷了供體死亡，總之沒一件好事, 蔣昆一被抓，簡直大振人心, 比打管雞血還管用。

    蔣昆進過宮，知道條子不會著急審問，先不給水不給吃的晾幾個小時，說是能瓦解心理防線。但他是何人, 經(jīng)他手的人體臟器沒一百也有八十, 絲毫不懼，正悠哉游哉地盤紫檀手串。

    審訊室單向玻璃外, 楊朝收回目光，低頭看手里的資料：“經(jīng)匯總，蔣昆名下幾個賬戶的資金進出高達千萬, 到他手里的錢有百萬不止，注冊了一家公司做掩護, 其中經(jīng)常匯款的幾個賬戶也是皮包公司的對公賬戶, 注冊地正在查, 推測是別的‘供貨商’?！?/br>
    姜北聽完推門進去，耍了大波瞎cao作的蔣昆此刻就坐他對面。意外的，這人很年輕，資料上29歲，面相像剛出大學校園的應屆生，長相清秀，脖子手腕上掛著些不知所謂的珠串，根根油光水亮，胸口吊著塊佛牌，就成色來看，他這一身玩意兒少說值幾萬。

    姜北的開場算柔和：“你信佛？”

    “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信?！笔Y昆聲線平穩(wěn)，“警官，請問我犯了什么罪？”

    姜北向后一招手，民警進來收走了蔣昆所有花里胡哨的裝飾品，可這人還是沒個人樣。

    “有人指控你倒賣人體器官非法獲利。”

    蔣昆漫不經(jīng)心地向后一靠，“嗨”地一聲：“那是他們自愿的，一個要錢愿賣，一個要命愿買，生命是平等的，我們不能阻止那些想要維持生計的和渴望活下去的人們自救，我只是牽線搭橋?！?/br>
    這番詭論引得書記員都忍不住抬頭看他一眼，無聲嘆口氣。

    蔣昆不著急給自己辯解，打算匯報他的戰(zhàn)績，比方說有多少患者經(jīng)他介紹活了下來，有多少供體拿了錢交水電氣房租。姜北不與他浪費口舌，直截了當?shù)溃骸澳愫婉R偉的交易細節(jié)是什么？”

    蔣昆還是副吊兒郎當?shù)臉樱骸澳缅X替人辦事唄。”

    “具體指什么事？”

    蔣昆明白自己做的事真判下來也不過幾年，也猜到范成彬那個二百五會供出他，狡辯反而對他不利。

    他看眼對面墻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提示語，說：“他讓我?guī)兔Π才攀中g(shù)?！?/br>
    姜北支著長腿，肩膀放松，頗有商界大佬商業(yè)談判那味兒：“那你是怎么聯(lián)系上受體的？靠自己的人脈？”

    “不是，”蔣昆答道，“是馬偉介紹給我的。”

    “他沒說為什么要介紹‘客戶’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