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美人在年代文里開掛了 第79節(jié)
阿嬸懷疑的看他。 喬振豫身上穿了軍裝,雖然是不帶軍銜普通的軍裝,但阿嬸看著他身上的軍裝還有一身正氣,到底還是信任了他,絮絮叨叨地開始跟他說話,道,“那孩子可真是個可人疼的孩子,從小又懂事又乖巧,做事又伶俐,手巧得不得了,我們院子里的人誰不喜歡呢?可就那沈榮祖和顏桂芬兩夫妻,就跟豬油蒙了心似的,一個勁的偏前頭老婆和男人生的孩子,明明她是最小一個,家里的活卻是都堆給她,另兩個姑娘養(yǎng)得大戶人家小姐一樣,就剩下一張嘴……大冬天的,一大清早就出來院子里頭頂著風(fēng)洗衣服,誰家有姑娘是這么作踐的?后來才知道原來不是親生的……可真是作孽啊!” “……也是老天有眼,讓小歡離了他們,我跟你說,前一陣子她還給我寄來了不少的東西,衣服點(diǎn)心什么都有,我還聽我們廠里總工程師家的孩子,叫唐驥的說,她現(xiàn)在過得可好,已經(jīng)是西州大學(xué)的大學(xué)生了,還嫁了一個很好的男人,跟你一樣,以前也是部隊里的,現(xiàn)在也是個工程師呢……” “……沈榮祖和顏桂芬那一家子,可不是遭了報應(yīng),家也散了,顏桂芬那缺德的跟她那女兒,再沒回來,那沈家,過得亂七八糟的,哪里還有什么好日子過?最好笑的是那沈榮祖豬油蒙了心,后來竟然還讓自己的親生女兒跟那郭大為郭主任結(jié)了婚給人做后媽,哎喲,那郭主任和他爸郭廠長,現(xiàn)在可不是什么郭主任和郭廠長了,被人查出來以前犯了好多事,都已經(jīng)送到監(jiān)獄里去了,那沈美珠又要跟那姓郭的離婚,被郭家那老太婆追到家里來打,哎喲,可不是報應(yīng)!” …… 阿嬸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的事。 喬振豫本不是個喜歡聽什么家常的人,那天卻就坐在那里聽她絮絮叨叨了一下午。 試圖拼湊一個小姑娘從三歲到二十歲的人生。 可是每一個畫面,都像是凌遲著他的心。 離開青州城之后,他又去了青木公社那個偏遠(yuǎn)的紅星農(nóng)場。 從紅星農(nóng)場回來才再次去了西州大學(xué)的校園,見過了很久沒再見過的姚清苑。 姚清苑看到他有些意外,但好像又沒那么意外。 “她是你的孩子?” 姚清苑問他。 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 說是嗎? 可是他有什么資格說是? 姚清苑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 流言的事情鬧得那么大,關(guān)于顏歡的身世背景她當(dāng)然也都聽了一個遍。 她道:“她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孩子,也是一個很豁達(dá)的孩子,只要你擺正你的心態(tài),不要試圖用父親這個身份去綁架她什么,尊重她,愛護(hù)她,她也不會對你心懷怨恨的……這么多年過去,想必你也不必拘泥那層身份,最重要的,是她能自由自在的,過得好,不是嗎?” 半點(diǎn)沒有提過去的恩恩怨怨。 喬振豫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也已經(jīng)清楚的意識到,她已經(jīng)長大了,因為經(jīng)歷了太多艱辛磨難,已經(jīng)成長成一個獨(dú)立堅強(qiáng)的姑娘。 甚至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愛她的人。 不再需要一個無論何時都愿意替她遮風(fēng)擋雨的父親。 所以他在校園里坐了一段時間后,就決定去蘭萱的墳山。 他想或許去到她母親的墳上,他或許能得到答案。 然后猝不及防地,就這樣看到了她。 像照片上一樣漂亮。 不,比照片上還要漂亮。 只是她現(xiàn)在的她臉上眼睫濕漉,隱有淚跡……他一下子就明白,她知道了,她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兩人四目相對。 喬振豫怔怔地看著她,在炮灰紛飛中也從來鎮(zhèn)定自如不會變色的他面對面前的小姑娘卻一瞬間生出了惶恐的心情,他多么害怕她眼中露出嫌棄厭惡的神情,多么害怕她轉(zhuǎn)身就走,不給他一點(diǎn)顏色……雖然他心里已有決定,但這一刻,卻還是那么害怕那些會發(fā)生。 顏歡早在趙成錫給她的資料里就看到過喬振豫的照片。 所以一回頭,就認(rèn)出了來人。 事實(shí)上,即使沒有看過照片,她看見來人,也還是一眼就能感覺到他是誰。 她感覺到了他的情緒。 她對他并沒有恨。 雖然也沒有愛,也覺得他和趙成錫相比……趙成錫應(yīng)該是一個更好的愛人,可是這只是她覺得。 她看見他們那么多的過往和沉重的掙扎,趙成錫面對的,也沒有對方心理和家庭的障礙,所以她心里還是同情他的。 她往旁邊讓了讓,然后又轉(zhuǎn)頭看向了面前的墳?zāi)?,再回頭看他,道:“你過來看阿媽嗎?那你們說話吧?!?/br> 眾人:…… 旁邊阿嬸的眼睛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看看顏歡,再看看站在后面的首長,喃喃道:“唉,唉喲,阿媽,姑娘你叫趙老師阿媽,你……你是趙老師的孩子?哦,我的老天爺喲,當(dāng)年那個孩子……” 顏歡轉(zhuǎn)頭看向阿嬸,眼睫上還掛著淚,卻是對她一笑,道:“是的阿嬸,我就是那個孩子,當(dāng)年我阿媽生下我,就把我送去給我大姨養(yǎng)了?!?/br> 旁邊阿嬸看她那一笑,猶如清晨帶著露水的梨花綻開,美得讓人炫目。 她差點(diǎn)看呆了去,然后舉起手就“阿彌陀佛”,道:“哎喲,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趙老師的孩子……唉,我就說姑娘你怎么長得跟趙老師那么像,唉,雖然趙老師那時候吃了許多的苦,沒姑娘你這么水靈,可是眉眼卻都是像的,唉……” 她說到這里卻又偷眼去看后面的喬振豫。 唉,趙老師是這位首長的妻子,那這姑娘……可是她瞅著卻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這回她可不敢亂說話了。 顏歡卻是讓開,伸手拉了趙成錫,道:“趙大哥,我們先去那邊站一會兒,讓……喬軍長跟阿媽說一會兒話?!?/br> 又轉(zhuǎn)頭跟那大嬸道,“大嬸,今天麻煩您了,剛剛過來時路我們都認(rèn)識了,您不用再陪著我們了,謝謝您?!?/br> 想了想又從趙成錫幫她提著的手袋里拿出了一盒小點(diǎn)心,遞給大嬸,道:“大嬸,這個點(diǎn)心您拿回去給你們家孩子吃吧,不是很甜,不傷牙的。” 大嬸一面說“不用”,可是瞅著顏歡手里的點(diǎn)心實(shí)在玲瓏可愛,又忍不住伸手接了,“哎喲”一聲,道:“姑娘你可真是個好孩子,跟你阿媽一樣,唉……” 大嬸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顏歡在和大嬸說話的時候,喬振豫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 心情難以言喻地看著她。 這是他的女兒,他和蘭萱的女兒。 和蘭萱一樣善良熱情。 ……可是他連跟她多說一句話都會覺得奢侈和心怯。 顏歡察覺到他的目光,手拉著趙成錫,卻是又回頭看了他一樣,沖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拉著趙成錫往一旁的山坡去了,離了遠(yuǎn)遠(yuǎn)的距離,就靠進(jìn)了趙成錫的懷中,往喬振豫和趙蘭萱的墳?zāi)沁吙粗?/br> 她跟他道:“看到我們,阿媽會開心吧?” 趙成錫“嗯”了一聲。 顏歡轉(zhuǎn)眼望向遠(yuǎn)處連綿的山脈,再遠(yuǎn)處可能是一道河流吧,還有荒原了。 她輕聲道:“她應(yīng)該還是會寂寞的吧,或者說不定她就是在等著我跟他一起回來,回頭我們還是把她遷走,這樣我們也能常常去看她。” 如果是她自己,大概是會怕寂寞的。 她輕聲嘆了口氣。 然后她抓著他的手,突然就道:“趙大哥,我跟你說,如果我死了,你不可以娶別人,知道嗎?” 趙成錫被她一句話嚇得心頭一驚,然后呵斥道:“胡說什么!” “我跟你說真的!” 顏歡卻是正色道,“以前我覺著,男女之間在一起的時候歡喜就好,碰到更好的,好聚好散換一換也沒所謂,可是現(xiàn)在我改主意了,我覺得,我死了的話,意識肯定還是會存在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回來,所以你絕對不允許娶別人……想一想我孤零零地埋在一個山頭上,你轉(zhuǎn)眼娶了別人日日同吃同住,一起說話一起做最親密的事,我就一點(diǎn)也不能容忍?!?/br> 她說著略側(cè)了腦袋,皺了皺眉,道,“要是那樣的話,我回來肯定拿劍把你劈成千百片?!?/br> 這話奇奇怪怪的。 可是她神色卻是十分認(rèn)真,沒有半點(diǎn)說笑的意思。 趙成錫聽得心里簡直被揉成一團(tuán)。 尤其她還說什么“以前她覺著,男女之間在一起的時候歡喜就好,碰到更好的,好聚好散換一換也沒所謂”。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不娶……但是,你什么時候覺得,碰到更好的,好聚好散換一換也沒所謂?” 顏歡聽到他話里的咬牙切齒,回過神來,這才發(fā)覺自己說漏嘴了,忙笑道:“認(rèn)識你之前……認(rèn)識你之前覺得男人沒一個好的?!?/br> 趙成錫重重哼了一聲。 且說回京市喬家。 那日喬振豫離開了喬家,閔素華和韓延安也跟著離開了。 喬振豫說要去西州城,韓延安問他:“喬叔,要我跟你一塊去嗎?或許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br> 喬振豫伸手拍了拍他肩頭,道:“不用了,以后再說吧?!?/br> 喬振豫離開了,閔素華呆呆地發(fā)著愣。 “媽,” 韓延安叫她,道,“這幾天,喬家肯定還會再來的,你跟他們,劃清界線吧。” 閔素華收回神,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這不用你提醒……我實(shí)在沒想到那姑娘竟然是你喬叔的女兒,竟然是個那么烈性的姑娘?!?/br> 看到韓延安疑問的眼神,她就把顏歡和喬真的沖突,還有喬真被逼休學(xué),想要轉(zhuǎn)學(xué)京市,以及跟他訂婚的真正緣由說了,然后道:“之前沒跟你細(xì)說,也是怕你爆性子,在喬家那邊露出神色出來。” “顏歡?!?/br> 韓延安念著這個名字,眉頭卻是皺了皺。 這個名字,他好像念過千百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似的,可是分明,他是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 “不過這么烈性的姑娘,” 閔素華又苦笑了一下,道,“她媽竟是被老太太他們那邊逼死的,現(xiàn)在這事……延安,雖然我跟你喬叔的婚事其實(shí)不是外人以為的那樣,但在那姑娘眼里可能總歸是一根刺,我就不去西州城了,我想,你要是有機(jī)會,還是跟你爸談?wù)?,需要的話,就去西州城見見那姑娘,跟她解釋一下,別因為我們讓她再誤會你喬叔……不過先跟你喬叔談?wù)?,以免弄巧成拙?!?/br> “嗯,好?!?/br> 韓延安看他媽一眼,伸手握了握他媽的手,道,“媽,我們應(yīng)該替喬叔高興,不管怎么樣,只有人活著,才能走過去那個坎,只要人活著,總能盡力而為。” 人死了,才是最絕望的。 閔素華深吸了口氣,笑道:“你說得對,我這是迷怔了。” 韓延安說得沒錯。 第二天喬老爺子喬老太太就帶著被包扎得跟木乃伊似的喬振興還有馮秀青上了閔素華這里。 先是馮秀青上前把顏歡的刁鉆刻薄說了一遍,道:“那是個極其囂張跋扈的丫頭,她養(yǎng)父養(yǎng)母好歹養(yǎng)了她快二十年,她說把人打了就打了……就這性子,說以前她養(yǎng)父養(yǎng)母薄待她,誰信呢?二弟妹,要是這丫頭進(jìn)了喬家門,你跟二弟這里哪里還有什么安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