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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她太過嬌柔 第54節(jié)

    夜?jié)u漸深,國公府上下皆陷入沉沉睡眠中,姜笙卻在床榻上輾轉(zhuǎn)難眠,她又翻了個身。

    賀嶼安嘆了口氣,將她抱進懷里,頭搭在她脖頸間無奈道:“鬧什么,還睡不睡了?”

    姜笙一滯有些歉疚道:“我不動了,夫君睡罷?!?/br>
    “怎么了?說與我聽聽?!辟R嶼安問道。

    姜笙的眸子在黑夜中閃了閃才問道:“夫君,今日二皇子門下那位姜公子,叫甚你可知曉?”

    果然是因為他。

    賀嶼安慵懶答道:“不是叫姜四嗎?”

    姜笙搖了搖頭又不死心問道:“沒旁的稱呼嗎?”

    “怎么了這是,你好似對那人格外在意?!?/br>
    姜笙聞聲道:“他長得好像我兄長。”

    賀嶼安眉宇微微皺起道:“你也說是好像,人有相似,興許只是長得有幾分像呢,你莫多想,”

    與今日玉歲安慰她的說辭一般無二,姜笙咬了咬唇,不死心道:“那可否勞煩夫君幫我查一個人?”

    賀嶼安鼻腔懶懶“嗯”了一聲道:“你說?!?/br>
    “姜幟,是新入春闈的考生?!边@名字在空蕩的夜里緩緩響起。

    賀嶼安一聽這名字,便知今夜姜笙的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不是那么簡單了,他頓了一下,而后恍似無意問道:“你怎知道這人?”

    姜笙也沒想瞞他,便將今日午下賀昱來尋問她的事情說了。

    “所以,你是為了二哥來問的?”他的聲音悶悶的,似帶著幾分不快。

    姜笙立時便察覺他是誤會了,忙搖了搖頭道:“不是,是姜幟這名字,對我很特別?!?/br>
    賀嶼安挑眉:“怎么個特別法?!?/br>
    “這名字,唯有我與兄長知曉.......”她淡情緒頗有些濃烈說清緣由,而后抓住賀嶼安的衣袖喃喃道:“太巧了,真的太巧了。夫君,我兄長或許真的還活著?!?/br>
    賀嶼安聞聲不禁有些無力,他是沒想到,這么個名字居然能引起姜笙這么大的反應,這事,怕是瞞不住了。

    姜城南也是.......沒有旁的化名能用了?

    他頓了頓無奈道:“好,明日我去查一查,能睡了嗎?”

    姜笙聞言心甜絲絲的,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她待賀嶼安現(xiàn)在格外依賴,她翻過身,依偎在他懷里,微微昂了昂小腦袋,唇輕碰到男人的下巴:“夫君也早些睡?!?/br>
    這輕柔一吻,招惹來的,卻是賀嶼安安耐不住的蠢蠢欲動,他募的一壓便將她壓在了身下,黑夜中精準的捕捉到她的唇:“非要來招惹我?那便不睡了!”

    第70章 何大姑娘

    剛下早朝, 賀嶼安看著不遠處被官員簇擁走在路中央的孔及令,神色莫名, 他搓了搓掌心, 目光又落在太子身上。

    盛闕在一旁瞧了一眼:“他如今風頭正盛,陛下是打定主意要重用孔家的?!鳖D了一下又道:“孔靈喬是不是被接回來了?”

    這話也是昨日盛枝回來說的。

    賀嶼安睨了他一眼,眼眸淡淡的,瞧不清情緒來。

    盛闕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竟生出一種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的蒼茫感, 忍不住輕“嘖”了一聲, 得, 當事人都不急, 他何必著急。

    “有一事,需得你去幫我查一查?!辟R嶼安忽然道。

    盛闕凝眸;“你說。”

    “孔及令在渝州任職時大小事務都查查清楚?!彼坏岬?。

    “讓我查他?”盛闕問道。

    賀嶼安頷首:“他們之間,我總覺得不大簡單?!?/br>
    盛闕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落入眼里的便是帶著溫潤笑意的太子,他神色忽的一怔。

    孔及令提升太快, 從四品渝州知府一夕之間便入朝堂,連跳四級,僅用一年的功夫, 如今任二品尚書令,雖不可否認, 孔及令確實有些能耐, 但破格至此卻不至于。

    太子雖未替他在朝堂上說過一句話,但賀嶼安卻知道,孔及令升任其中少不了太子的手筆, 若非對他有利, 太子斷不可能容他提升至此地位。

    盛闕神色微重:“溫嶼, 你對他......”

    賀嶼安只淡淡道:“有些事我還無甚把握,待查清楚,我必如實相告,眼下只需你先信我?!?/br>
    盛闕一貫知道賀嶼安是什么性子,鮮少見他如此嚴肅,他深深看了賀嶼安一眼,才道一聲:“好。”

    賀昱下朝便直奔離去,青書早候在宮門外,忙迎了上去,神色緊張道:“公子,那姑娘出事了?!?/br>
    賀昱瞇眼看向他,青書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好似要活不成了。”

    賀昱皺眉脫了官帽遞給了他:“怎么回事,不是說大好了嗎?”

    “本是大好了,只是不知怎的,自前日起,她便起了自絕的心思,喂進去的藥皆被她吐了出來。昨夜就發(fā)了高熱,大夫說,她再如此,便是華佗在世也就至多只能續(xù)她三日的命了。”青書小心看了他一眼。

    賀昱掀簾上了馬車:“去南社小院?!?/br>
    青書應是,忙駕馬奔馳而去。

    南社小院是記在謝婉名下的莊子,這莊子隱蔽,謝婉早已不打理,賀昱才將人安排在此,也算是較為放心的。

    一刻鐘后,馬車停在小院門前,賀昱已在馬車上換了便服,不做耽擱便直奔后院。

    剛到屋門前,便見府醫(yī)一臉嚴肅的關(guān)門出來,一見賀昱忙躬身喊道:“公子?!?/br>
    賀昱神色不愉,背手看向他問道:“怎么回事?”

    “這姑娘本就身子虛的很,又想不開斷藥,高熱已起,再這么燒下去,老奴也無甚辦法救她?!崩舷壬鷩@了口氣如實答道。

    “強灌也不成?”

    老先生抿唇:“倒也不是不成,但這姑娘鐵了心求死,救的了今日,往后也未必活的下來。”

    賀昱了然,甩了甩手便讓他下去,他站在屋門前沉思,這未必是鐵了心求死,不過是鐵了心要他出面才是。

    他面上浮起幾分不耐煩,若不是拿她有用,死了便也罷了。

    他到底是推開了屋門,緩步走了進去。

    女人躺在床榻上,聞聲側(cè)目看去,她本生的應當很是貌美,即便病了臥榻這么久了,眉宇間江南女子的溫婉之態(tài)仍舊清顯,只是太瘦弱了,面上枯槁無半分血色,她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賀二公子?”她聲音喑啞,眸中有些許茫然。

    賀昱微微躬身;“何大姑娘,近來可好?!?/br>
    何溫姝波瀾不驚的面上,難得出現(xiàn)幾分情緒,她咧了咧起皮的唇:“何家早不認我這個女兒了,賀二公子不必如此稱呼?!?/br>
    賀昱倒是不意外她這個反應:“為何非要見我?甚至不惜斷藥?!?/br>
    何溫姝的手攥緊了手中的軟被,忍不住一聲聲的咳嗽,她疲軟的靠在床頭,似一朵頹敗的梔子一般,毫無生氣,即便如此,她一雙眸子仍舊清亮:“我倒想問問,賀二公子為何要救我?”何溫姝不答反問道。

    “舉手之勞罷了?!?/br>
    何溫姝聞言仿若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即便嗓子猶如吞了千根針一般,咳嗽的幾乎停不下,卻仍舊喘著氣道:“賀二公子,若是你當真真心救我,便不會將我囚在此處,即便不將我送至何家,也該將我送至舅舅家,你這般......與他有何區(qū)別?”

    賀昱貫愛與聰明人談話,他坐在圓桌前,倒了杯茶淺淺啄了一口道:“有區(qū)別的,我與他可不一樣,他是將你囚做籠中鳥折磨你,而我,可救你?!彼D了一下又道:“你就不恨嗎?”

    何溫姝何其敏銳,幾乎是一瞬間便察覺到他話里的意思,眼里皆是震撼之色:“你知道他是誰?”

    賀昱看向她,淡淡道;“知道?!?/br>
    何溫姝心中似有巨浪駭過,片刻后才鎮(zhèn)定下來,咬了咬唇面上皆是可笑諷意:“你既然知道,便當清楚,即便再恨,也動搖不了他的儲君之位?!?/br>
    賀昱道:“這無需你考慮,我只問你,你愿不愿助我?!?/br>
    何溫姝忽的看向他問道:“我恨他有跡可循,可我不大理解,賀二公子,你這般費盡心思是為何?”

    賀昱眸光閃了閃才道:“太子這般陰私狹隘,心思狠烈,他若是順利登位,賀家未必不會成為第二個你。”

    何溫姝聞聲便默了,她的左腿還隱隱作痛,無一不再提醒她那些日子所受的折磨,當初何家雖有意與皇家聯(lián)姻,卻也只是口頭罷了,皇后雖是有意,可她卻無意,她有心上人,才會寫信與太子說明,只是,她從未想過,私情竟會意外爆出,鬧的滿城風雨,更未想到,竟會惹來太子恨意,人前太子笑意盈盈是個謙謙君子說他不在意,人后卻恨她百般,只是因她,讓他成了旁人笑柄。

    當今太子比不過區(qū)區(qū)家丁,這便是他百般折磨她的緣由,恨不能生吞她rou,生飲她血,將她囚禁四年,日日折磨她,手段百般,以至于至今都不敢回想。

    “賀二公子有幾分把握?”她神色清明問道。

    賀昱唇角幾不可微的勾起:“你若肯幫忙,有五成把握?!?/br>
    “咳咳.....咳咳.....”她的心肺痛的幾乎要裂開了,嘴角竟是滲出血來,她清了清嗓子道:“不夠,賀二公子,若無十成把握,便不成?!?/br>
    賀昱幾乎是剎那便洞察到她的心思,他挑了挑眉頭:“你是擔心何家?”

    果不其然,床榻上的女子幾不可微輕顫了一下。

    “你與那情郎被逐出何家,四年,無人關(guān)心你生死,若非如此,倒不至于被太子鉆到空子,以至于失蹤四年還無人知曉。”賀昱輕嗤了一聲淡淡說道。

    這些事實無比刺耳,何溫姝攥在手中的薄被幾乎滲血,她靜了靜道:“何家再如何,都生養(yǎng)我一場,太子心性,難保事敗后他不會遷怒何家?!?/br>
    賀昱眼中笑意更濃,將手中茶盞一擱道:“你以為,你那事太子便不會遷怒,他若登基,第一個動的便是何家?!?/br>
    何溫姝驚顫,有些不可置信:“怎么會?!?/br>
    賀昱已站起身來,轉(zhuǎn)身要走出去,開了屋門停下腳步看她道:“怎么不會,現(xiàn)在未動何家,只是時候未到罷了,你還真的天真以為,憑你就可消他心中怒火?不然,他為何遲遲不了結(jié)了你,而是在你將要殞命時用參湯吊著命?要的就是,拖到他登基后,讓何家親眼見到你的結(jié)局,他便是如此,惡劣又惡毒?!?/br>
    話落便甩袖離去,徒留何溫姝在原地驚詫久久不動,她愣愣的看向門口處,眼淚奪眶而出,身上森冷的可怕,仿若寒冬襲來,將她凍于冰天雪地之中。

    不知何時,天漸漸陰了,淅淅瀝瀝的雨下了起來,賀昱回府時,肩頭已濕了一片,卻恍若未覺,卻他神色淡淡進了屋里,失魂落魄的坐在榻上。

    回想起前世,他眸光是吞沒人的痛意,他方才所說,不僅僅是何家的結(jié)局,他們賀家最終不過也是兔死狗烹的下場,前世里,他雖贏了三郎,卻未想到到底是栽在了許永承手上,可笑自己殫精竭慮謀算一場,到頭來,卻只是許永承的眼中釘rou中刺,太子眼里除卻他自己,容不下任何人。

    前世種種皆如走馬觀花似的在他眼前劃過,門外忽響起“叩叩”的聲響。

    是青書。

    “公子?!?/br>
    賀昱深陷其中的情緒被拉了出來,他定了定心神:“什么事?”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青書跪倒在他跟前:“二皇子來信,約您明日午時,城西酒肆相約一見?!?/br>
    賀昱頓了片刻,而后緩緩應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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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