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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她太過嬌柔 第92節(jié)

    姜笙將藥一口悶下,蹙著眉頭將碗遞給了姜城南,卻未注意到他接過藥碗時額頭流下的冷汗。

    “再敢拖著不喝,便罰你多喝一碗,我親眼盯著你喝?!苯悄厦虼骄娴?。

    姜笙理虧,沒反駁一句,只是目光看向賀嶼安,指望著他能幫著說兩句話。

    難得的,賀嶼安竟未理他,只是轉(zhuǎn)頭問玉歲,今日喝藥的時間,姜笙聞聲不禁縮了縮身子,賭氣似的倒下蒙頭就睡下了。

    姜城南強忍了許久,見她瞧不見了,終于松了氣,虛頹的扶著床頭,嘴角竟留下一絲猩紅,他似不經(jīng)意間抬手便擦了。

    擱下碗,替他掖了掖錦被,腳步虛浮的走出了屋子。

    賀嶼安與他擦身而過,看了眼姜笙交代了兩句,竟是轉(zhuǎn)頭也離去了。

    見屋里頭沒動靜,姜笙有些安耐不住的掀開了錦被,見屋里只有玉歲一人,有些詫異,她眨了眨眸子有些不解,不過是晚些喝藥,這是生氣了?

    賀嶼安倒是沒想到姜笙會這樣想,賀嶼安跟著姜城南出了院,見他搖搖欲墜上踱步便上前攙扶住他。

    “要死了,這幅樣子還強撐?”賀嶼安慣來嘴上不饒人。

    姜城南虛弱的直喘氣,想起昨日昏迷前所見,拳頭緊緊握住,他驀然出聲道:“知道了吧。”

    姜城南幾乎瞬間便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

    他瞇了瞇眼睛問道:“知道什么?”

    姜城南聞聲掀起一抹似秋日殘陽般的自嘲笑意,也不再刨根問底他到底知不知道了,只神色冷道:“莫告訴她?!?/br>
    “太子的手筆?”賀嶼安問道。

    姜城南聞聲未言一句,撇開視線不愿再提的樣子,賀嶼安并未再追問,只是扶著他:“可撐得住。”

    姜城南咬牙:“撐得住?!?/br>
    賀嶼安挑了挑眉頭,扶著他便一步一步走回了屋,只是剛扶著他坐下,又將他交給他院中的下人,期間兩人再未多言一句,兩廂無話倒也不算陌生。

    姜城南似傀儡一般被安置在床榻上,他眼神麻木又沁涼,無半分活色,賀嶼安關(guān)上了房門的剎那,想了想還是道:“那府醫(yī)有些是有些本事的,他既說還辦法,那便不是虛言,自然,這要看你愿不愿意,若是不愿意,那便當我沒提,你好生想想罷?!?/br>
    聽著賀嶼安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姜城南仍似死人一般,毫無動靜,賀嶼安的話于他激不起一絲波動。

    兩日午下

    久無人敲擊的鳴冤鼓被人敲的砰砰作響,眾人紛紛上街查看,只瞧見鼓前一身段纖弱的女子費力的敲擊著鼓身。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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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責罰

    熙攘的街道上, 因這斷斷續(xù)續(xù)的擂鼓聲更是人頭攢動,皆紛紛抻著腦袋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兒。

    “民女何溫姝狀告當朝太子, 殘暴偽善, 囚禁折磨民女百于多日,險些慘死于東宮之中,天理昭昭不可誣,莫將jian惡作良圖, 望請?zhí)熳颖菹履荛_青眼, 為民女做主!”

    此話一出, 在場之人皆瞪大了眼睛, 一臉的不可置信, 太子殿下何人,是遍堯京皆知的良善謙和,這樣的人怎會對行如此殘惡之事, 不少人下意識便指點著何溫姝,罵她膽大包天竟敢污蔑太子。

    當年婚約之事雖有些遠了, 但也不至于完全不記得,很快人群中不少人覺得這何溫姝一名實在熟悉,待反應過來, 皆是發(fā)現(xiàn)了密辛之事的驚訝模樣,眼睛瞪得渾圓, 這何溫姝可不就是當初與太子殿下有婚約在身的何大姑娘嗎?

    “何大姑娘不是跟人私奔走了嗎?怎會出現(xiàn)在這?”人群中有人小聲竊竊私語道。

    一老者瞇了瞇眼睛, 神神秘秘的分析道:“估摸著事情沒那么簡單,瞧瞧這位,腿好似都不利落了, 估摸著受了什么極刑, 不然一個姑娘家為何要冒這樣的危險狀告太子殿下?!?/br>
    這話一落, 人群中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欸,你這話的意思是她狀告的事情不假?這話可不能亂說,那可是太子殿下啊!”

    那老者聞聲面上額一白,好似才反應過來方才失言,眼神閃爍其詞著補道:“我,我可沒這么說,只是我見這千金實在可憐,若非被逼的無路可走怎會走這個法子,要知道敲天子鳴冤鼓,若非確有其事,以假狀告可是要受烹煮之邢的呀。這姑娘可是在拿命博呀?!?/br>
    他這么一分析,在場人細想之下也覺得頗有幾分道理,那老者見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似是怕惹到是非,躲進人群中便跑了,只是此刻人多,鮮少有人主意到這點,更無人主意到老者離去時嘴角那得逞似的,掩飾不住的笑意。

    在場人還沒指點兩句,宮門大開,從里頭出來十多個侍衛(wèi)將那女子團團圍住,鼓聲停下,那姑娘也被官兵帶進了宮里,臨走前官兵還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眼,威懾之意甚明,百姓們皆紛紛回退似鳥獸一般散去,生怕惹著什么事被關(guān)押進了宮里。

    可即便如此,這消息不過半日,便傳遍堯京大街小巷。

    彼時太子正在東宮,并不知曉宮門前已經(jīng)鬧開了,他端坐在案牘前神色陰沉的看著面前的密函,驀然抬首看向孔及令是毫不掩飾的殺意,他瞇了瞇眼睛道:“你就是這么辦事的!”

    孔及令之前報的所有僥幸心理在收到這密函時,全盤崩塌,他被嚇得渾身冷汗直流,頭都不敢抬,忙認錯道:“是老臣失察,只是,老臣也未想到姜城南竟如此膽大包天?!?/br>
    “他到底知道多少?”太子陰沉著臉問道。

    這話孔及令不敢回,當初他未想到姜城南會活下來,也是自己過于自信,在他臨死前竟將殿下大部分安排很盤托出,不說□□成,五六成也是有的,他忙道:“殿下放心,無論他知曉多少事情,至多三日,老臣必讓他消失。定不會對您產(chǎn)生任何威脅?!?/br>
    “三日......一日孤都嫌多!”

    孔及令剛要回話,就聽殿門忽的被敲得砰砰作響,太子凝眸呵道:“什么事,多大的膽子,給孤滾遠些!”

    殿門外的敲門聲倒是停了,卻是傳來一小太監(jiān)的焦急聲,他道:“殿下,出事了!”

    出事?許永承抿唇,抬手便讓人進來。

    那太監(jiān)不敢亂瞧,進了殿內(nèi)。

    “說!”許永承呵斥道

    那小太監(jiān)頭垂的低低的答道:“今日午時有一婦人在宮門前狀告殿下,圣上被氣得不輕,命您去御書房一趟?!?/br>
    許永承被說的一愣,與孔及令對視一眼,孔及令回過神來忙問道:“何人竟敢狀告殿下?!?/br>
    那小太監(jiān)不過是來傳話的,哪里知道是什么人,搖了搖頭囫圇的說不清楚:“奴婢不知,只是大約聽到說是個瘸腿的婦人?!?/br>
    許永承聞聲神色一凝,似是想到了誰,捏緊了拳頭驀然起身,頭也不抬的就走了,那小太監(jiān)見狀忙跟了上去,只留下孔及令一人在原地跪著。

    孔及令本跪的板板正正,見人都走了,一下子便癱在地上,顫抖的手擦了擦額頭,心頭是縈繞于心的后怕,看了眼已經(jīng)沒人的宮殿,輕松了一口氣,此刻他沒甚心情擔心太子殿下如何,他相反極為慶幸,他出了事,眼下沒工夫再想著如何責罰他了。

    太子臨出門前恰與朕前來稟事的陸然撞了個正著,許永承眼神里皆是兇狠,陸然幾乎是一瞬間便察覺到了,他避退在一側(cè)未再上前。

    許永承卻未打算放過他,他大致猜到今日狀告的人是誰,他頓下腳步看向他,抬腳走進了他,到他側(cè)身耳語。

    陸然神色漸漸沉下,看了眼許永承點頭應道:“是,陸然領(lǐng)罰?!?/br>
    陸然忽的掀袍在人來人往的東宮門庭處跪倒在地,脊背挺得扳直,許永承見此只勾了勾唇,眼里頭是蔑視,輕嗤了一聲才抬腳離去。

    東宮門庭,來往皆是仆從與奴才,亦或是輪換巡視的侍衛(wèi),過往之人無不側(cè)目多看一眼,畢竟這可是太子門下的少詹士,慣來只見這樣的貴人抬著眼皮瞧人,何曾見過他如此。

    陸然抿唇跪在地上,頂著旁人看戲的眼神,身型越發(fā)顯得僵直,面上卻是一貫的淡漠,好似跪在眾目睽睽之下,并非是什么丟臉的事,可唯有他自己的知道,寬袖的下的拳頭已堅硬若磐石。

    太子直奔御書房,見門口跪了不少奴才,連皇帝身側(cè)伺候的老人都其中,不禁瞇了瞇眼睛,低頭整理了下儀容,躬身在殿門前請安。

    緊閉的殿門里傳來一聲呵斥:“進來!”

    這語氣一聽便是極為克制的,許永承自是聽得出來,他推門進去,一進屋便瞧見皇帝那張氣得發(fā)白的臉。

    “太子,你好本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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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心疼

    皇帝一副怒不可遏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眼眸里幾乎要才擦出火星子了。

    太子自打進了御書房,都只是垂著垂著腦袋不說話, 也無要辯駁一二的意思。

    “早便告訴你了, 莫婦人之仁,你既起了心思,便莫讓人活著走出東宮!”他抿唇又罵了一聲無能。

    太子神色微變,卻未露分毫, 聞聲拱手歉道:“是, 兒臣知錯?!?/br>
    皇帝瞇了瞇眼睛, 想起何溫姝, 眼里頭不禁泛起殺意:“那女人將事鬧得滿城風雨, 你要如何平事!”

    許永承抿了抿唇道:“先關(guān)押幾日,待風聲漸熄,再尋個由頭毒殺便罷了, 置于何家,想也知道不敢鬧出什么風浪來, 何大人還是很知輕重的?!?/br>
    “啪”的一聲,皇帝重重拍了下椅子扶手道:“糊涂!如今鬧得滿城風雨,群臣眼睛皆焦在你身上, 若不能給個交代來,隨意毒殺?虧你想得出來?你以為就這么囫圇過去便能了事?你可想過若真如此, 倒顯得你是殺人滅口了, 無異于坐實了囚禁的事,介時你好不容易搭起來的名聲威信要如何?”

    許永承聞聲抬頭,面上是一副無甚所謂的樣子, 勾了勾唇道:“父皇, 兒臣早裝夠了, 讓他們知道些事,倒也無甚所謂。”

    皇帝聞聲眉頭緊緊糾結(jié)在一處,顯然很不贊同,這個兒子是什么心性,皇帝多少也清楚的,可他籠統(tǒng)也就兩個兒子,老二血統(tǒng)卑賤他一貫嫌之惡之,從未想過扶他登位,太子雖心思極端些,但到底是正室所出,血統(tǒng)自貴,是故這皇位人選,許永承一直都是不二人選。

    便是知道他是什么人,皇帝也一直是睜一只閉一只眼,再者皇位之上,哪真有什么淳善君王,不過是收斂住心性罷了,心思狠些殺伐果決些也未必是什么壞事,這回皇帝倒未怪罪他私囚何溫姝一事,第一反應便是他竟如此大意,讓人從東宮跑了出來,才會引此禍事,但若真的因此幾乎,將許永承的心性坦露在外,皇帝又很不情愿,他是不愿讓許永承在登基之事上有任何出紕漏的可能。

    再者,眼下坦露他的真性,無異于告知群臣他識人不清亦或是有意替許永承隱瞞,到頭來卻是自己的風評被害,這事斷不能如此發(fā)展。

    “莫說胡話,這事還需得從長計議,你既說何蕪懂事,倒不如從他身上下手,讓何家咬死何溫姝是隨人私奔,又遇人不淑近些年在外漂泊過得并不順遂,幾番壓迫下才會發(fā)癲至此,胡亂言語,只要何家肯松口,何溫姝的事變好解決?!?/br>
    見皇帝仍舊不愿意點頭,許永承嘴角不禁掀起淡淡嘲諷,未在多言一句,只點頭應是,恭順的很。

    皇帝見他如此聽話,那顆氣得guntang的心才漸漸熨帖了不少,太子為人如何他卻是不大在意,他要求不多,只要對他言聽即從便成,

    太子在皇帝書房待了整整一個下去,直到如落西山,天漸漸擦黑,人才慢悠悠的回去,怡然自得的很,無半分被何溫姝影響的樣子。

    來往宮人只瞧一眼忙垂下腦袋,心想許真的與殿下無關(guān),定是旁人誣陷,不然怎會如此輕松。

    夕陽似溫沉許久的酒灑在地上,金色陽光跟著人的生硬晃動,太子慢悠悠的走回了東宮,抬頭瞧見仍然跪在地上的陸然,只勾了勾唇,并未湊近讓他起身,反只是擦身而過,當做什么也沒瞧見。

    須臾過后,孔及令從東宮正殿走出來,目光觸及跪在地上的他神色一滯,只看了眼便忙閃身離去,陸然便這么一直跪到夜半子時。

    “陸少詹,起身回去吧。”一小公公捏著嗓音道。

    陸然似枯木般的身子這才動了動,朝著東宮的方向跪拜了一下:“陸然謝過太子?!?/br>
    “太子吩咐,讓您今夜好生歇息,明日一早還有的你忙?!边@話說罷,便勾了勾唇走了,趾高氣昂的很。

    陸宅

    賀秋濃都睡一覺醒了,習慣性的看向身側(cè),見空蕩蕩的,有些詫異,挑開帳簾往外頭看了一眼,見滴漏的水都換過了問道;“過子夜了嗎?”

    桃心守在外頭,雖昏昏欲睡,聽聲忙起身答道:“是呢姑娘,方才敲更的剛打陸府過。”

    “奇了,這人怎還不回來?”她垂頭嘀咕。

    桃心端著蠟燭進來,耳尖的聽到了,偷笑了一下道:“姑娘在等姑爺?”

    賀秋濃被戳穿了,眸光閃了下忙否道:“誰等他了,莫胡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