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她太過嬌柔 第107節(jié)
賀昱聞聲眼波未動甚是涼薄道:“一時半會死不了的?!?/br> 果然。 姜笙心下雖早有猜測,可賀昱旁若無人的承認下來,她的心境又生了幾分變化。 “玉歲,你先下去吧?!苯峡戳擞駳q一眼小聲說道。 玉歲搖頭,死死地護住姜笙道:“姑娘你莫怕,奴婢今日就是死,也不能叫他動你分毫!” 玉歲這丫頭慣來就是個死腦筋,思想尤為簡單,除卻吃喝,便是自家姑娘,自然,自家姑娘永遠是拍在前頭的,便是自己死也甘愿護的。 賀昱看向玉歲的眸光里多了幾分殺意,姜笙幾乎是一瞬便察覺到了,身軀往玉歲身前擋了擋,眸光直直的看向他。 若不是姜笙看重玉歲,賀昱萬不會輕易妥協(xié),他抿了抿唇便放棄在進馬車的心思,放下車簾又退了出去,站在馬車下甕聲道:“下來!” 見他出去了,玉歲與姜笙對視一眼,皆紛紛松了口氣,可這氣還未喘勻,又叫他這一聲咔的半上不下。 玉歲都要哭了,掌心里都是方才驚嚇的冷汗:“姑娘,這么怎么辦呀!” 姜笙安撫的看了她一眼,沖著她點了點頭道:“放心,他應(yīng)當不會傷我的?!?/br> “走,下去吧?!苯显捳f完,便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待下了馬車,姜笙才驚覺這是哪,她環(huán)顧四周,難怪方才她與玉歲有些許熟悉感,她看向賀昱,有些詫異問道:“你將我?guī)У角逶纷魃???/br> 賀昱正是將她們帶到了清苑門前的街道上,只是從這處看,車馬未停在清苑門口,而是停在了相鄰的府邸前。 經(jīng)過這不少趟了,姜笙也是才發(fā)覺,臨近的這座府邸不知何時竟修建好了。 賀昱抿唇不語,卻是忽然伸手想去拉姜笙的手,姜笙第一反應(yīng)便是要避開,卻被他強行捉住,他用了不少力氣,力道之大直掐的她手腕疼。 見她不掙扎了,賀昱才微微送了力,拉著姜笙往清苑對面走去,正是臨近的那座府邸。 “我知你喜歡清苑的幽僻,清苑有的,這里也有?!敝钡竭M了這府邸,姜笙才驚覺,這府邸除卻門頭不一樣,內(nèi)里的構(gòu)造竟與一墻之隔的清苑如出一轍,甚至連花草都毫不相差,長廊下的那顆掛花樹竟都是一般無二的。 姜笙越看著,心下的寒意更是壓不住,看著賀昱牽著自己的手,只覺得灼人,他知道賀昱偏執(zhí),但從未想過竟會偏執(zhí)如此。 姜笙停下了腳步,清澈的眸子里是瞧不透的沉靜,看向賀昱問他:“你到底要做什么?上回我已與你說的很明白了,我已嫁人為妻......” “阿笙,我不在乎?!辟R昱忽然打斷了她的話,看了眼身后跟著的青書,青書會意,捂著玉歲的嘴便將她拖拽離開,只留下姜笙與他兩人再此。 姜笙警惕的朝后退了一步,面上皆是拒絕之色,只覺得面前的賀昱讓她厭惡,此時的他與前世嫁給周齊楊后赴老夫人宴會那回幾乎是毫無區(qū)別的虛偽,她道:“你只是不服輸罷了?!?/br> 她嘴角勾起的冷笑幾乎刺骨,卻又一針見血的直插入賀昱的心肺之中:“你什么都比不過他,是不是感覺很挫???才想著從我這處找些快意?!?/br> “阿笙!”賀昱瞪大了眼睛,面上顏色極難堪,眼里帶著被戳穿后的惱羞成怒,卻又實在舍不得對她發(fā)火,深呼一口氣,他上前一步,忽的湊近她,想伸手撫向她的臉頰,卻被姜笙側(cè)臉避開,賀昱的手在半空滯了半晌,才不在意的伸手替她攏了攏大氅:“無論了你信不信,我卻是心悅你,待城中事忙完,我便帶你離開,你不是想回錦州嗎?三天后,我便帶你走,如何?” 姜笙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只覺得面前的賀昱應(yīng)當是瘋了,她覺得棘手,一個瘋子,她要如何與她爭辯? 皇宮 皇帝頹敗的坐在龍椅上,不過一夜之間就好似老了許多,有些無力的摸了摸鼻梁,看向賀嶼安問道:“太子就這么跑了?” 賀嶼安受傷的左臂,鮮血一直未停,順著臂膀流過指尖,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是片片赤紅梅花。 賀嶼安還未答話,一旁的老公公忙道:“說是突然竄出一波精衛(wèi)!才......” 啪的一聲,那老太監(jiān)話還未說完,皇帝將手前的硯臺重重的砸了過去,不偏不倚恰砸到他的額頭,老太監(jiān)悶哼一聲便倒在地上,額頭上鮮血正汩汩直冒,而后白眼一翻竟暈厥過去。 皇帝卻好似沒瞧見,卻是仍舊陰鷙又偏執(zhí)的看向賀嶼安問道:“我問你,太子呢!” 賀嶼安皺眉看了眼倒地的老太監(jiān),握緊拳頭看向皇帝答道:“逃了。”賀嶼安頓了一下又道:“是嶼安失責,請圣上責罰!” 作者有話說: 來了感謝在2022-07-19 22:33:54~2022-07-20 23:48: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安吉麗娜·豬豬女孩 5瓶;落在雪山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41章 起疑 皇帝聞聲神色越發(fā)難堪, 看著賀嶼安深思,氣氛僵的可怕, 在場無人敢言語, 只垂著腦袋默不作聲。 殿門外忽傳來小太監(jiān)一聲稟告:“圣上,二殿下在殿前求見。” 皇帝聞聲眉宇不禁皺起,眸光在眾人身上打轉(zhuǎn),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寬袖一甩道:“都下去!嶼安留下?!?/br> 盛闕聞聲神色一緊, 生怕皇帝把太子的事怪罪到賀嶼安身上, 上前便要勸說, 賀嶼安卻先他一步道:“是, 嶼安遵旨?!?/br> 而后對著盛闕輕微的搖了搖頭。 盛闕握了握拳頭,未再多言一句,皇帝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叫人琢磨不清, 他們尚需謹慎才成,沉默不語看了眼皇帝才轉(zhuǎn)身退下。 殿門一開, 便瞧見站在門口候著的許永嘉,皇帝恍若未見,眼里皆是寒涼。 許永嘉自始至終面上都是掛著淡淡的笑意, 不卑不亢,眼見著面前的殿門又重重關(guān)上。 賀嶼安跪在地上, 脊背挺得筆直, 可即便未抬頭,他也能察覺到皇帝的森森目光。 “今日謀逆之事,你覺得當真是太子所為?”皇帝忽然問道。 賀嶼安聞聲抬頭看向皇帝道:“圣上不是瞧見了嗎?確鑿的事, 今日宮門前百余將士多少雙眼睛都看見的事, 圣上是仍舊不信?” 賀嶼安眼皮聳了聳又道:“便是圣上那些都不信, 可效命于太子殿下的百余來精兵卻是事實,太子擅自傭兵,起的是什么心思,圣上難得真的猜不到嗎?” 這話一針見血直插皇帝心肺,皇帝便是再不想相信,可太子那百余私兵卻是鐵的事實擺在他的面前,那些人入了城,又穿過長街,又廝殺在宮門前,這事非旁人能胡亂栽贓的,不僅僅是他們瞧見了,昨夜城中的百姓也親眼看見了。 皇帝聞聲抿了抿唇,神色帶了幾分不悅,仍舊掙扎道:“他已是儲君,朕百年后他便是皇帝,為何還要這般迫不及待?” 皇帝的一雙眼睛似針一般,細細密密的扎向賀嶼安。 “圣上,嶼安不是太子,亦不知他如何想?”賀嶼安頓了頓才又道:“知子莫若父,圣上應(yīng)當知道是什么緣由?!?/br> 賀嶼安又四兩撥千斤的又將問題仍還給他,皇帝聞聲不禁又瞧了賀嶼安幾眼,輕嗤了一聲道:“朕倒是不知是什么緣由,本也就是唾手可得的事,永承為何還要如此大費周章,這天下早晚是他的。” 即便到此刻,皇帝仍舊不信太子會謀逆,皇帝的這個態(tài)度賀嶼安多少是猜到的,皇帝對太子,實在是偏好過甚了。 賀嶼安心下輕嗤了一聲,忽然道:“臣昨日從何家姑娘處知道一事,圣上可想聽聽?” 這話說的突兀,叫皇帝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聞聲一愣,須臾才皺了皺眉頭問道:“與太子有關(guān)?” 賀嶼安神色肅穆。點頭應(yīng)道:“是,只是這事不僅與太子有關(guān),亦與皇后娘娘有些關(guān)系?!?/br> “說!”皇帝一聲戾呵。 賀嶼安躬身答道:“皇后娘娘鳳體是否很不康健,近來應(yīng)當再難彌留了?!?/br> 皇帝聞聲猛的站起身來,面上不可置信,皇后的事情,皇帝早封鎖了消息,外頭只知皇后為國祈福多年不理后宮一心禮佛,從無人知曉,實際皇后身子早萎靡的不成樣子,如今連進食都很困難,每日都是拿參湯吊著,已她如今的身子,至多再撐上月余。 可這事,賀嶼安怎會知道。他忽的靈光一閃,好似是猜到了什么,但幾乎是一瞬間又自我否定了:“不可能,太子他怎會謀害自己母后?” 賀嶼安神色不喜不悲,相較于皇帝的震驚,他顯的格外平靜:“是與不是,圣上仔細查查便知?!?/br> “何溫姝說的?”皇帝問道。 賀嶼安點頭:“機緣巧合之下,讓她知曉些內(nèi)情?!币娀实凵裆焕?,賀嶼安垂下眸子又道:“臣亦有些困惑,擔心是她存心誣陷太子,便將這事瞞下,大理寺那邊并未存下檔記。圣上只管查查清楚弄清是怎么回事,也好心理有些數(shù)?!?/br> 他此舉是護下了皇家的名聲,畢竟細算起來,賀嶼安亦是皇家人。 “崔禮,你去查!”皇帝瞇了瞇眼眸看向身旁的老太監(jiān),沉聲吩咐道。 那小太監(jiān)聞聲身型哆嗦了一下,忙叩首應(yīng)是,是半刻也不敢耽擱便要閃身推下去著人去查。 他方才才瞧見皇帝暴怒下砸死了跟隨在身邊多年的老太監(jiān),此刻的他猶如走在鋼絲上,生怕一個怠慢惹了皇帝的殺意。 “茲事體大,切要注意行事分寸!”皇帝到底是喊住了要離去的崔禮。 小太監(jiān)福至心靈,怎會不知皇帝意思,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賀嶼安,應(yīng)諾才退了下去。 殿門又打開,又關(guān)上,殿外的許永嘉依舊躬身站在殿門前,連神色都未變分毫。 “你覺得二皇子如何?”皇帝忽然看向賀嶼安問道。 賀嶼安摸不透皇帝的意思,想要沖他一拜,奈何碰到了自己的傷口,眉頭不禁微微一皺,而后才道:“臣不敢妄言皇子事,望圣上恕罪?!?/br> 皇帝聞言便是一陣的沉默,目光只定定看向賀嶼安鮮血直流的手臂,須臾之后聽他長嘆了一口氣:“下去吧,傷口讓御醫(yī)好生照料,你是武將,傷了臂往后該如何舞劍?!?/br> 賀嶼安捂著鮮血直流的手臂出了殿,與守門口的許永嘉對視一眼,現(xiàn)在這個時候太過敏感,皇帝已疑心重,估摸著是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若是換做旁人,此刻定是為劃清界限雙方形同陌路,可賀嶼安自始至終態(tài)度都未變半分,對許永嘉仍舊一如以往,兩人微微頷首,既未顯得過于疏離,也未太親厚。 皇帝看在眼里,只抿著唇,而后對著外頭吼道:“老二,滾進來!” “吱呀”一聲,殿門又被重重關(guān)上,賀嶼安看著關(guān)上的殿門,無聲松了口氣,一夜繁忙過去,再駐足已是破曉時分,東邊的朝陽在云層的迫不及待的漏出燦爛光輝,顯得熠熠璀璨,賀嶼安看著天勾唇笑了笑,他知道,昨夜那關(guān)算是過了。 雖叫太子逃跑了,但賀嶼安倒也不慌張,只要有皇后的事壓著,太子便再無可能翻身了。 踏著朝陽的第一片云彩,賀嶼安出了宮門,剛出宮門,便瞧見守在外頭的武陌,見賀嶼安出來,忙迎了上來,他猛地磕跪在地上。 膝蓋發(fā)出“咯嗒”一聲響,應(yīng)當是很痛,武陌卻仿若未感覺道,神色嚴肅對著賀嶼安道:“世子,夫人失蹤了。” ---- 姜笙與賀昱僵持了一夜,本以為他還要繼續(xù),卻被青書著急忙慌的喊走了。 見他一出去,玉歲忙鉆了進來,仔仔細細的打量了眼姜笙,見她安然無恙,才松了口氣,上前一把攬住了她哭道:“姑娘,還好你沒事?!?/br> 姜笙看著賀昱離去的背影,深思了下,拍了拍玉歲道:“玉歲jiejie,你先別哭,有一事需得要你去打聽?!?/br> 玉歲聞聲忙擦了眼淚看向她道:“姑娘您說,奴婢聽著?!?/br> 姜笙指了指離去的賀昱道:“你晚些時候去套青書的話,昨夜城中的事最終是個什么結(jié)果?!?/br> 玉歲聞聲一怔,覺得有些茫然:“姑娘!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您怎還cao心著旁的事?” 姜笙神色一板,甚是認真道:“這不是旁的事,這事很至關(guān)要緊?!?/br> 見她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玉歲雖不明所以,卻是聽話的點了點頭道:“是,玉歲知道。” 姜笙聞聲點頭,卻又不禁皺眉深思,眼下看賀昱瘋魔的樣子,她是等不得旁人來救她了,那便只有自救了,賀昱昨夜敢突然擄她來,多半是與昨夜的事有關(guān),她雖猜不到到底是什么事,但隱約有些感覺應(yīng)當涉及到黨政,她捏了捏指尖,賀昱他應(yīng)當也參與其中了。 書房 屋內(nèi)傳來一聲聲“咣當”的響聲,青書聞聲忙站在一側(cè),不敢言語勸說只垂著腦袋。 地上已滿目狼藉,能摔打的都被扔在了地上,賀昱似還不解氣,隨手抄起身側(cè)價值千金的硯臺,便又狠狠砸了出去。 而后只見他頹唐的坐在了太師椅上,似有些瘋嗤喃喃自語道:“太子謀逆,居然是太子謀逆。”他又呵呵兩聲嗤笑,聲線一沉咬牙切齒道:“好謀算??!哪有什么二皇子謀逆,原是早將我設(shè)計其中......” 回過神來,賀昱才驚覺自己落入了賀嶼安的套,甚至連二皇子自始至終都對他存了心,那日他桌上的信件,本就是故意給他看的。 可笑他還以為自己占得了先機,設(shè)下圈套讓賀嶼安鉆,未曾想到,自己先入了他的套,當真是可笑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