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女主她每天都在演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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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云長袖一拂,房門無風自開。 他率先進了去,扶璃只感覺自己的手腳都不聽使似的,也跟著他進了門檻。 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副山水畫,畫下還有落款。 扶璃不認得幾個字,更不懂什么畫,可一眼見那畫,就覺心境闊朗,好似隨那綿延山勢而走,世間再無掛礙。 她看了一眼,又一眼。 沈朝云卻已經(jīng)坐到山水畫下的一張長案上,對著旁邊道:“過來。” 扶璃“走”了過去。 等落座,才發(fā)現(xiàn),身子處處制掣的感覺消失了。 忙問:“方才那是什么?” “傀儡術(shù)?!?/br> “我能學么?” 她難得想有一件能學的事。 扶璃的目光落于沈朝云身上,若是學了,也可叫他給她端茶倒水打扇子… “你學不會?!?/br> 誰知這人竟頭也不抬。 扶璃:…… “為何?” “學符要先認字,” 沈朝云拿起旁邊一盅瓷白小壺,往硯臺注入水,而后一手掩袖,一手磨墨。 他磨墨時動作舒緩,如行云流水,無一處不妥帖,無一處不雅致,扶璃看著,突然想起小草口中常說的“王孫公子自風流”。 忽然想起他出生。 黎國國君之子,七歲便入了無極宗,被太清長老收為弟子。 出生那日飛鳥翔集,鸞鳳齊鳴…… 可這樣的人怎會是灰云呢,怎么看都是大吉大盛之像啊。 扶璃看著沈朝云的側(cè)臉,從他長長的睫毛,弧度優(yōu)美的眼尾,以及薄而分明的唇,再到他磨墨的手指…… 卻聽一聲:“好了?!?/br> “好了?” 扶璃定睛一看,卻見桌上不知以什么制成的宣紙上,已經(jīng)寫了—— 壹貳叁肆伍陸柒? 扶璃眨眨眼睛。 這些她認得。 莫要欺負草不識字! 如果他敢指著說這是“男女授受不親”…… “今日從最簡單的學起,此為壹,此為貳,此為……”沈朝云語調(diào)舒冷,一一講解。 扶璃愣愣地看著他—— 還以為當真是要教她“男女受受不親”如何寫呢。 “拿筆。” 一支玉質(zhì)狼毫遞來,沾了不知什么墨,一股清香席卷來。 扶璃“哦”了聲,心里突然有種感覺: 這人當真是要認真教她…… 可是,為什么呢? 就像之前,他助她筑基一般。 旁邊人淡淡瞥來一眼:“不必盯我,專心,既要學字,便要有拳拳向?qū)W之心……” “可是…” “不許賴皮?!?/br> “哦,哦,好的?!?/br> 不知道為什么,對著旁邊沈朝云那張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臉,扶璃竟然說不出反對的詞。 大概是他…太認真了吧? 當晚,扶璃練了十張大字。 生不如死。 第二日,帶著一雙黑眼圈去參加了入門大典。 大典儀式在宗掌殿前的廣場。 去九州各地招弟子的船都回來了,乍一眼看去,廣場上人山人海。 主事的還未來,只師兄師姐們在廣場周圍站了一圈。 新弟子們相熟的站在一塊。 扶璃一過去,吉香就忍不住笑: “阿璃,你昨晚莫不是去做賊了?” 倒也不是扶璃現(xiàn)在不好看。 只是平日她都神完氣足的樣子,便是藤妖特性柔弱,可也沒有此時模樣,眼皮薄白的皮膚下,一點點淡淡的青,像煙里暈開的一筆,連他人穿得大氣的藍衣,她都穿出了臨照出水的纖纖弱質(zhì)。 倒叫旁邊人眼神忍不住看過來。 扶璃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別提了,我練了一晚上大字。” 她手腕柔,要練字手臂需虛懸,被那冷冰冰的沈朝云打了好幾下手心。 扶璃有些委屈。 她可是一株藤,練那么好的字做什么。 認得就好了啊。 “哦,對了,”吉香張望了下,滿臉興奮,“你可知,今日帶我等宣誓入門之禮的是誰?大師姐!” 她帶了絲崇拜道:“大師姐回來了!” 一旁自從扶璃說練字開始,就冷對她的趙凌竟也道:“是,我昨日經(jīng)過太清山下,正巧見大師姐回來,大師姐在瓊花樹下與大師兄談話…“ 趙凌還想得起當時的畫面。 瓊花飄落,大師姐一身藍色道袍,銀冠束發(fā),拂塵如雪,與大師兄在那說話時,眉目冷麗,嘴角輕揚,兩人相視一笑的模樣看起來便有種… 趙凌找不出合適的詞。 她向來刁蠻,只覺得到無極宗后無人不可,但見到那人的剎那,卻覺得自己如螢火般渺小,只想遠遠躲起來。 “我也見到了!”吉香連連點頭,“大師姐一看就不一樣!和大師兄…啊呀,我說不出來,不過大師兄不知道為什么,與大師姐說了兩句,突然就消失了…” 扶璃“哦”了聲,心知是那時被她叫回去了,不過心里還是不禁對這大師姐也好奇起來。 這可是蓼蘭師姐晴芳師姐幾乎所有門人都贊不絕口的大師姐呢。 不過最后,據(jù)說要主持大典的大師姐沒出現(xiàn),出現(xiàn)的是洛云峰峰主。 洛云峰峰主生得面若好女,著黃衫廣袖,一拂袖,坐于高臺之上。 隨著“咚——咚——咚”三聲鐘鼓,洛云峰峰主道了聲: “入門大典開始!” 一弟子手握拂塵,站了出來:“天罔無極,浩浩湯湯。明道大光,無極有蹤……” 扶璃跟著前面人垂下頭,突感覺有什么,往回看去,卻什么也看不到。 太清峰積雪連綿的峰頭。 大師姐楚嗣音和沈朝云同站于峰頭往下望,她目光似能穿透連綿的云霧,看到宗掌大殿前濟濟的人頭。 “朝云師弟你,”她蹙了一雙細眉,“竟契了一只菟絲妖?便是她?” 沈朝云道:“是?!?/br> “確實貌美,我回來時已聽四師弟說了許多回,師父還說要將她也收作關(guān)門弟子…”楚嗣音搖頭,她細眉婉約,卻生了一妙目,此時看著,“師弟,你到底如何打算的?” 楚嗣音可還記得沈朝云七歲入峰時,師父專門給他請來太陰星君批命之事。 輪回眼已修至高階的太陰星君才卜了一卦,七竅就血流不止,外人只當他什么都沒卜出來,但其實當時太陰星君說了一個詞:“天逆?!?/br> 但夔門龜甲又立起來—— 立,又為非卦。 變數(shù)。 天逆,逆天之命,煞命,但這卦又是非卦—— 非,為非此即彼。 不是最好,就是最差。 而天逆的反面恰恰是:天順。 不是天逆,就是天順。 這樣的命,往往是大氣運所承之人,不論好壞,都要歷練一遭,若成,那便是天上星君,若差了…誰也不知。 這小妖出現(xiàn),也不知是好是壞。 沈朝云道:“師姐,你找我來便是為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