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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魚女主她每天都在演 第54節(jié)

    正亂七八糟地想著,突然聽窗外穿來一陣熟悉的窸窸窣窣聲,那聲音就像無數(shù)雙軟足踩過青草地,發(fā)出的“沙沙”聲。

    沙沙聲由遠(yuǎn)及近。

    來了。

    扶璃精神一振。

    她手一動,指尖彈出綠蓬蓬的一團(tuán)元球——這是四師兄上課時教的一個術(shù)法,名為“元力球”,顧名思義,將所有元力壓縮起來變成一個球,若遇危險,就直接將球扔出去,就像炸開的煙花一樣。

    窗外窸窸窣窣聲越大,大得就在耳邊。

    就在扶璃精神繃到最緊張之時,一道綠色影子快如閃電,倏地在窗后出現(xiàn)。

    還不等扶璃反應(yīng)過來,就聽一陣“嘩啦啦”聲,玻璃碎裂了。

    綠色的蟲影破窗而入,幾乎沒有任何滯澀,直沖向她!

    扶璃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jī)感在腦中響起,她身子往后一仰,腰肢如楊柳般后折,以一個人族完全做不到的姿勢躲開了大蟲的攻擊。

    綠色的藤蔓抓住旁邊的架子,扶璃就地一滾,再站起時,那蟲影就又過了來。

    白日里溫順的一雙黑豆眼兇光大作,嘴巴如氣球一樣膨脹,露出森森的牙齒,像鋒利的剪刀般撲妖過來。

    扶璃心中突起一個感覺:

    這大蟲真的要吃她!

    草和蟲本來就是天敵!

    她竟然這么蠢,相信了一只天敵的話!

    電光石火間,扶璃手輕輕一揚(yáng),捏在手里的元力球就被扔了出去。

    她身似蒲葉,在大球爆開的氣流里蕩開,借著這空檔敲了敲契圖:

    [朝云師兄,救我!]

    十里開外一片白茫茫的蒼茫山之巔,一身白雪的少年眼睛驀然睜開,下一瞬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這綠草叢生的的太清峰山腰。

    一道龐大的綠影滑過眼簾,如撲食的餓狼,沖著地上一個瑟瑟發(fā)抖的白衣少女撲去。

    白衣少女顫抖的身軀在那龐大的蟲影之下,顯得如蒲草一般細(xì)弱易折。

    “锃”的一聲,長劍出鞘,銀色匹練劃破長空,如電一般朝著綠色的蟲影而去。

    其勢如奔雷,卻又飄渺如星。

    那點(diǎn)星在空中一閃,下一瞬又出現(xiàn)那蟲影近側(cè)。

    扶璃心道不好,下意識召喚才散開的元力,命它凝結(jié)如薄薄的盾——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只感覺那細(xì)薄的近乎無色的綠盾在劍星前阻了一阻,又被瞬間破開。

    可怕的氣流在空中爆開,將整個房間的一半都摧成了粉末。

    那大蟲卻不愧是千年的妖精,見機(jī)不對,連忙一甩屁l股,以一個胖子絕對做不到的靈巧滴溜溜一轉(zhuǎn),轉(zhuǎn)身便逃,眼看就要消失在空中,卻被沈朝云不知何時布置在那的劍影阻在了原地。

    那劍影驀地一吐,如索命的鐵鏈,往大蟲襲去,卻只聽“?!钡囊宦暋?/br>
    半空中,一個酒葫蘆突然而至,與那銀霜似的劍影撞到一起。

    “小朝云,劍下留蟲,劍下留蟲!”

    隨著那道聲音出現(xiàn)的,是個穿著褐色短打、不修邊幅的老頭。

    扶璃一看,是個老熟人。

    她入門當(dāng)日派蟲咬她的博山師叔。

    只見他還是那般醉醺醺的模樣,手當(dāng)空一攝,那酒葫蘆倏地變小、重新落回他手里,他一拔蓋子,仰脖子喝了一口,手一彈,那酒葫蘆消失在手中,而后道:“小朝云啊…”

    “博山師叔?!?/br>
    沈朝云順勢收劍。

    他上身而立,劍在手,卻還未入鞘。

    博山腆著一張臉:“小朝云啊,看在博山師叔的面上,便放過蟲兒可好?”

    “博山師叔,今日我若晚來一步,我太清峰小師妹就沒了?!?/br>
    博山搓了搓手:“我明白,我明白…不過蟲兒平時也不是這樣的,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趁著我喝酒偷偷跑來了這…我與他相伴千年,最是知道蟲兒的性子,他從來不吃rou,只吃素?!?/br>
    扶璃從沈朝云身后探出腦袋來:“我就是素啊。”

    沈朝云拍拍她腦袋,示意她繼續(xù)躲后面去。

    扶璃就又縮了回去。

    博山怒瞪那垂頭耷腦的大蟲,老臉一紅,打了個哈哈:“是啊,是啊,阿璃,這送你,便當(dāng)是師叔賠罪,以后師叔一定拴著大蟲,不讓它隨便出來嚇你。”

    扶璃只見一道土色光暈托著一物送過來,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她之前在域中得了的功德金花!

    也是一瓣,里面有一滴功德金液。

    她眼睛一亮,下意識想拿,不過在手快觸到功德金花時縮了回來。

    她看了眼沈朝云,少年臉容還是如平常那樣,看不出情緒。

    “你自己決定?!?/br>
    沈朝云道。

    扶璃明白這其中的意思。

    拿人的嘴軟,如果接了這功德金花,那便算一筆勾銷。

    扶璃想了想,問了博山師叔一個問題:“博山師叔,你這大蟲是公的還是母的?”

    “母的啊?!?/br>
    博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扶璃點(diǎn)點(diǎn)頭,卻像是確認(rèn)了什么似的,手一伸,將那功德金花收了回去。

    她將它藏到了身體里。

    這可是能消厄的好東西呢。

    “那這便了了?”

    博山道。

    “師叔請了。”

    沈朝云還劍入鞘,讓開一個身子。

    “這便走,這便走?!?/br>
    博山一扯大蟲,大蟲碩大笨重的身體在他手里竟然輕若無物,大腦袋轉(zhuǎn)了下。

    扶璃也讓開了一點(diǎn),任那軟乎乎綠油油的大身體一步步挪過,快到門口時大蟲圓滾滾的大腦袋突然回頭,黑豆眼掉出碩大的淚來。

    “對不起。”大蟲美妙而渾厚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我沒忍住?!?/br>
    扶璃低下頭。

    她也有點(diǎn)難過呢。

    果然,天敵之間…友情還是不存在的吧。

    頭被輕輕按了按,扶璃抬頭,卻見沈朝云正低頭看著她。

    他睫毛很長,長得像濃密而豐茂的水草。而水草之下,是被冰凝結(jié)的湖面。

    可此時扶璃卻覺得,那湖面的冰不冷,也是有溫度的。

    不過下一瞬,她就知道一切是錯覺。

    他還是冰。

    沈朝云收回手,重新看向房前。

    門已經(jīng)被推開,黑乎乎的雨簾里驀然出現(xiàn)一個漩渦,那博山就領(lǐng)著大蟲往漩渦一踏,不一會消失在了面前。

    “走吧。”

    沈朝云道。

    “去哪兒?”

    “換房間?!?/br>
    扶璃轉(zhuǎn)頭,才發(fā)覺在剛才激烈的打斗中,這房間已經(jīng)被毀了一半。

    櫥柜化成粉末,窗戶被破,風(fēng)夾著雨,“呼啦啦”從破窗里打進(jìn)來,地面全是碎裂的玻璃。

    風(fēng)刮到扶璃身上,那涼意將她腦袋里那點(diǎn)傷感也吹沒了。

    想什么呢。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借這個危機(jī),讓宿主留下啊…

    扶璃跟著沈朝云出門,左轉(zhuǎn)經(jīng)過抄手游廊,去了左邊的廂房。

    廂房的陳設(shè)幾乎和之前的一樣,只是略小了一點(diǎn)。

    “你今日就睡這?!?/br>
    沈朝云道,說完轉(zhuǎn)身要走,才邁出一步,袖子就被扯住了。

    轉(zhuǎn)頭,卻對上一雙水脈含情的眼睛,那眼睛黑白分明,還殘留著一絲驚懼。

    “朝云師兄,你別走,”她道,“我害怕?!?/br>
    “無事,已經(jīng)過了。”

    沈朝云道。

    “可是…萬一那大蟲又回來呢?!狈隽б粡埿∧樳€是煞白,一絲血色都沒有,像還未從剛才那一番驚險中緩過來。

    “博山師叔會看住她?!?/br>
    “可博山師叔會喝酒!他喝醉了還怎么看得住?萬一下次,你來不及救我呢…”她說著,又扯扯他袖子,“朝云師兄,你留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