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女主她每天都在演 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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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人間造化才孕育出來的人物。 想著,她福了福身:“請隨婢子來?!?/br> 一行人安靜地順著小路往前。 不一會就到了褚府后花園與耳房的交界處,這里顯然極為幽僻,一棵樹冠極大的松樹正好擋在路口,一處屋檐延伸出來的側(cè)方,有叢生的枝丫展開,遮出一段蔭蔽。 蔭蔽處,一截水綠色裙擺被風(fēng)吹得搖曳。 似是聽到動靜,一窈窕女子自綠叢后轉(zhuǎn)出,一雙秋眸如剪水,望著自己這邊。 竹青窒了窒,下意識看向前方的自家公子。 公子道:“在這等著?!?/br> 說著,便拂袖走了過去。 竹青和旁邊那侍婢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退后,找了個(gè)隱蔽的地方守著。 沈朝玉走到江蘺面前,因他太高,江蘺需要抬頭仰望。 “你傷得可要緊?” “你來褚府何事?” 兩人幾乎是同時(shí)開口。 江蘺一愣,看向沈朝玉,卻見他目光輕幽地將她罩住,旋即,像是想明白了似的,有種恍然。 “當(dāng)真受傷了?”他問。 江蘺攥緊掌心的碧玉墜,硬邦邦說了句:“沒有?!?/br> “手與我看。” 江蘺下意識將手背過身去。 沈朝玉了然:“果然是傷了?!?/br> 江蘺抿抿嘴,伸手將手中碧玉墜給她看:“此物公子不小心遺留,被我撿到,現(xiàn)在物歸原主?!?/br> 沈朝玉的目光卻落到她掌心,那目光看得江蘺手下意識瑟縮了下。 “看來是傷在另只手了。”他道。 “沈朝玉!”江蘺咬咬牙,“重點(diǎn)不是這個(gè)?!?/br> 沈朝玉卻聽若惘聞,手一抖,從袖中取出一個(gè)藥瓶,江蘺發(fā)現(xiàn),竟然是之前她送他的,瓶口有些裂了,被他手指一襯,更顯得粗劣。 似是發(fā)現(xiàn)自己拿錯(cuò)了,他重新取出另一個(gè)精致得多的瓶子,往她伸出的掌心一放:“一日三回,兩日便好?!?/br> 江蘺:… “我不是來與你說這個(gè)的。”她道。 “我明白,”沈朝玉背過身去,風(fēng)吹起他玉冠上的絲絳,“小姐是來阻止我接下來要做的事。” “可不管小姐如何做,我都不會改變決定?!?/br> “沈朝玉!” 沈朝玉轉(zhuǎn)過頭來,那雙清澈的眼底映了樹影:“我會退親,江蘺。” 江蘺臉色發(fā)白。 事情還是往她預(yù)測的最壞的方向去了。 “你不能退親!”她道。 “為何不能?”他卻反問她。 “你若退了親,我褚jiejie如何?我如何?你讓我…”江蘺眼眶含淚,“如何面對褚府的所有人?” 沈朝玉道:“情之所鐘,身不由己,心不由己,江蘺,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自己鐘情于你時(shí),之前種種已然無法繼續(xù)?!?/br> 他嘆了一聲,聲音溫潤:“抱歉,我會退親。” 他聲音不算高,卻甚是堅(jiān)決。 江蘺臉上的溫軟立刻消失了,她擦了擦淚:“你便是退親了,我也不會與你在一起,更不會見你?!?/br> “那也無可奈何。” 沈朝玉嘆。 “你!” 江蘺胸脯起伏,一張俏臉憋得通紅。 半晌,她手一揚(yáng),那對碧玉墜立時(shí)便落到地上。 玉墜碎裂的聲音,似乎將人都嚇住了。 兩人的目光同時(shí)落到了地上。 江蘺盯著那碧玉墜,耳邊不合時(shí)宜地想起掌柜樂呵呵的話:“…誰若得了這碧玉墜,將來必定會白首一生。” 這也是他漏夜送來的原因吧。 兩人目光在空中觸了一下。 江蘺板起臉:“你與我,便如同此玉,再無轉(zhuǎn)圜。” 說著,她轉(zhuǎn)身便走了。 沈朝玉彎腰,手觸到那碎得幾乎完全拼不成的碧玉,風(fēng)吹起他寬大的袖子,露出其內(nèi)縱橫交錯(cuò)的紅痕。 他微微笑:“…一片傷心畫不成啊。” -- 江蘺回了房,之后就再沒出去。 眉黛進(jìn)來過幾回,給她送吃的,還說了幾件主院發(fā)生的事。 “夫人大發(fā)雷霆,打了那沈公子十棍殺威棒,連大人也回來了…之后大人就將沈公子帶進(jìn)書房,兩人在書房里也說了有將近一個(gè)時(shí)辰,聽說大人送沈公子出來時(shí)臉上是帶著笑的…” “小姐,小姐,你在聽么?” 江蘺搖搖頭:“不必與我說這些?!?/br> “…哦。” “我睡一會?!?/br> 江蘺這一睡,竟睡到了卯時(shí),夢里也亂糟糟的,一會兒是沈朝玉對她說“我欲娶你”,一會是春鶯等其他人指著她,罵她“不要臉”,一會又是褚jiejie冷著臉對她“我沒你這樣的meimei”-- 以至等醒來時(shí),看到褚蓮音那近在咫尺的一張臉,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褚jiejie?” 她道。 聲音沙啞。 眉黛替她倒了杯溫水過來,江蘺喝下,才感覺自己好了些。 她起身下榻: “褚jiejie,你怎么來了?” 褚蓮音哀嘆一聲,喪著一張臉趴到桌上:“別提了,阿蘺meimei,沈朝玉要和我退親?!?/br> 她不忿地道,“你說,他到底哪點(diǎn)看不上我?我褚蓮音,堂堂宰輔家的千金,長得不賴,學(xué)識沒有五車,也有兩車吧,他憑什么嫌棄我?” 江蘺握著杯盞的手一緊,掌心的傷口被戳到,又泛起一陣細(xì)細(xì)密密的疼痛來。 “褚jiejie…” 她欲言又止。 褚蓮音卻似乎并不要她的反應(yīng),只是繼續(xù)道:“說起來,我還嫌棄他呢,每日里端得跟無情無欲的廟里和尚似的,一點(diǎn)都不像能過日子的人,就這樣,他居然還敢嫌棄我…” 她在江蘺面前,將沈朝玉痛罵了整整一個(gè)時(shí)辰。 期間,江蘺什么都沒說,只是負(fù)責(zé)在她渴了時(shí)倒茶,餓了時(shí)遞糕點(diǎn)。 褚蓮音說著說著,突然停下來。 “不過,”她帶了點(diǎn)得意道,“這沈朝玉也沒占什么便宜,我打了他一巴掌,沈朝玉……” “他居然還把另一邊臉給我,說若是能讓我出氣,便再打十個(gè)百個(gè)也使得?!?/br> “我本來真想打,可一對上他眼睛,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心軟了?!瘪疑徱袈曇糇兊煤艿?,“你是沒見到,他當(dāng)時(shí)看著…就挺叫人難過的?!?/br> “我阿娘打了他十棍殺威棒,手臂粗的棍子全往他身上招呼,他居然一動沒動地受了,后來央翠跟我說,他身上還有許多傷,血漬糊拉的,沒一塊好的,要放平常人,恐怕站都站不動…” “所以,我就放過他了?!?/br> 褚蓮音道。 江蘺一向知道,褚jiejie不管外表看著再如何咋呼,心底是個(gè)溫柔的人,否則,也不會待自己如此。 所以,她便更難受了。 若褚jiejie是個(gè)壞的,她還能說,自己沒那么壞。 “好了,”褚蓮音道,“反正這事就這樣了。不過,我跟沈朝玉說,退親可以,但對外要放話說,是我,褚蓮音,褚府的大小姐看不上他。他也應(yīng)了?!?/br> 江蘺沒說話。 褚蓮音過來,抱住她:“還是我阿蘺meimei好,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好的,不香也不軟?!?/br> 她說著,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不過,我還是很奇怪,那沈朝玉為何一定要退親?便是外面有看上的,等我進(jìn)門后納進(jìn)來就是,我又不會阻止。” 她帶著疑惑道。 江蘺直挺挺地坐在那,在一片安靜里,突然開口:“褚jiejie,我想去寺院住上一陣?!?/br> “寺院?”褚蓮音起身,奇怪地看著她,“你去寺廟做什么?是褚府哪里你住得不慣,還是要為你阿爹祈福?要祈福哪兒不能呢,去白馬寺供一盞長明燈便是了。” “jiejie,”江蘺垂下頭去,長睫在眼下留下一片扇形陰影,這讓她看起來有種哀愁,“只是去住上一陣,你便依了我吧?!?/br> 褚蓮音一窒。 過了會,到底沒舍得拒絕她:“那我替你去跟阿爹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