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女主她每天都在演 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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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自然是素齋, 吃得一眾仙士都了無生趣--他們大都辟谷了,可未辟谷的也不想吃這些沒油水的青菜豆腐,又不是和尚。 甚至紅衣僧也不愛吃, 他們是酒rou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做派,可不講究這些。夜宴又不像食舍,可以自己花錢點單, 于是, 在東道主和客人都互相敷衍塞責(zé)的情況下, 夜宴很快就“賓主盡歡”地散了。 第二日就要離寺。 離寺前, 沈朝云又去了一次輪回塔。 這回他沒上塔,只是在塔外站著,天上明月如銀屑,飄飄灑灑落入人世間。 扶璃看了看塔,又看了看沈朝云。 他面色如常,但不知為何,她卻感覺到了一絲悲傷。 她難得沒有去吵他,只是陪著站了會。 沈朝云沒站太久,不一會便回身:“走吧?!?/br> 風(fēng)吹起他長袍,夜色蕭蕭,兩人一前一后地走了。 走時,扶璃忍不住回望了眼,卻只看見輪回塔高高的塔尖矗立在夜色里,如這頭頂清冷的月。 她微微嘆了口氣,轉(zhuǎn)過頭:“等等我,朝云師兄?!?/br> 而后追了上去。 第二日一大早,各宗門弟子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撤走,輪回宗一下子又變成了佛門清凈地。 無極宗也開始回宗門去。 來時走的是由東至西的路,回去時,卻要由西至東--宗門的意思是,要順便帶著這幫弟子看一看這州陸世情。 所以一路行來,倒也不太急。 在核舟之上,扶璃還辦了件事。 她將他“灰云罩頂”的事與他說了。 沈朝云聽聞反倒面色如常,只“哦”了一聲,神色淡淡:“修士本就逆命,命數(shù)十轉(zhuǎn),每一轉(zhuǎn)都變幻無窮,若是總勞神費力掛心上,反倒于修行無用。” 說著,還摸摸她腦袋:“阿璃,放心,我不會輕易死的?!?/br> 扶璃仰頭,看看沈朝云面色,突然“哦”了聲。 “那你把功德金花用了?!?/br> 沈朝云卻不肯,非但不用功德金花,還想將它給她用。 扶璃無法,便又去與大師姐說,大師姐竟十分相信,還將當(dāng)年卜星宗長老的讖言與她說,兩人一前一后迫著沈朝云將那功德金花消用。 沈朝云總算答應(yīng)了。 扶璃眼見沈朝云身上的死氣在功德金花的消用下變得淺了一層,不由舒了口氣:可見這個辦法是有用的。 為今之計,還是要多進(jìn)域,多得金花才是。 當(dāng)她將想法告訴沈朝云時,這人卻只是道:“你不是急著回宗門?” “怎會急著?” 扶璃道,說完,當(dāng)對上沈朝云略帶了絲笑的眼睛,便意識過來,他是在調(diào)侃她之前總吵著要回門稟告師父好做他道侶的事。 她鼓鼓腮幫子:“莫要再笑?!?/br> 她臉上帶了絲急切:“我是怕…怕你死,沈朝云?!?/br> 說起那“死”時,她聲音便低了下去,像是藏著深深的戒懼,再不想回想。 沈朝云眼里的笑便消散了下去。 伸手落到她腦袋,扶璃只感覺一陣力,自己便到了他懷里,被整個抱了住。 他微微嘆息,頭磕在她發(fā)頂:“對不住,我說錯話了,阿璃?!?/br> 扶璃眨眨眼睛,眨去睫毛上的一滴淚意,伸手環(huán)抱住他腰:“無事?!?/br> 她將頭埋到他胸口:“朝云師兄,送他們回門后,我們先去找域?!?/br> “好。” 沈朝云聲音輕柔。 扶璃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又道:“可是在域里不知要多久,你讓我提前做了道侶吧,我要纏著你睡--” “阿璃。” 沈朝云欲推開她。 扶璃卻緊緊抱住他,不讓他推,就著這個姿勢仰頭,月光灑到她狡黠的眼睛:“我就不信,你不想?!?/br> “有幾回你都--” 沈朝云狼狽地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現(xiàn)在更遠(yuǎn)處的船頭。 白袍飄飄,仙氣氤氳。 唯獨耳尖一絲紅久久不散。 扶璃看著,忍不住笑了聲。 真可愛呢。 *** 沈朝云駕著核舟,將無極宗眾人送回宗門,又去宗掌那將此次所獲交出,得知師父還在潭州沒回來,便也沒回峰,直接帶著扶璃一同出了宗。 一出來,沒多久就又撞上域。 近來不知為何,大陸死氣漸多,許多原本太平的州界,都多出了不少域。 這個域出來得很快,但并未得功德金花。 扶璃這才知道,為何功德金花這般珍貴,不是每個域都會出功德金花的。 后來又撞上了幾個域,有的域容易,但也會有很難的,尤其當(dāng)那域主是隕落的修士時,修士修為越高,形成的域規(guī)則便會越全,形成的鬼物就會越難對付--畢竟,若能成域,修士的執(zhí)念往往要比普通人強(qiáng)上百倍。 在再一次九死一生出域后,扶璃決定休息幾天。 這時,沈朝云身上的灰氣已經(jīng)淡了不少了。 正好,出域的地方在當(dāng)初參加宗門大選的黎附近。 扶璃便決定舊地重游一番。 黎城似乎永遠(yuǎn)不會變化,與她離開時差不多。 人潮熙來熙往,扶璃隨意地逛著,兩人自然沒有露出真容,扶璃帶了冪籬,沈朝云也帶了面具——是第一回 見時拿的螣蛇面具,螣蛇張牙舞爪地盤踞在那張清風(fēng)朗月似的臉,倒將他襯得有種兇戾。 扶璃原以為,沈朝云這面具必定會引起注意,誰知道街市上一路行來,發(fā)覺居然有不少人戴著同樣的面具。 而且這些人也大都穿著白袍,峨冠博帶,一副瀟灑倜儻的模樣。 她覺得奇怪。 問路邊老叟,老叟卻道:“還能為什么?去歲時,朝玉公子來黎城遴選,風(fēng)范得我黎國百姓敬仰--” 說著,他朝天邊一拱手:“他們是敬慕朝玉公子,才做此打扮!” 扶璃注意到沈朝云眼神并無詫異。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她問沈朝云。 沈朝云唇邊翹起,這在他張牙舞爪的螣蛇面具下,顯出格外的一分生動來。 他道:“他們愛學(xué)我。” 這口氣有點… 扶璃發(fā)覺,與沈朝云在一處時間越久,這人便越有幾分孩子氣,偶爾還會炫耀和逗弄她-- 就像他那些脾性被塵封在久遠(yuǎn)的塵沙里,漸漸啟封。 她很喜歡他這樣。 沈朝云卻似看出她心思,往后退了退,扶璃哪管他,伸手便過去牽他手,與他十指相扣。 老叟眼睛睜大:這小娘子和郎君還真是大膽,居然在街市上便這般親密… 不過看這情態(tài),一看便知兩人感情極好。 他眼睛笑瞇瞇,捋捋胡子,當(dāng)那男子也是敬仰朝玉公子的一員,熱情道:“晚間此處還有評彈,正好講到朝玉公子大戰(zhàn)那黃貍大仙…” “兩位若是得空,可來聽一聽。” 扶璃忍俊不禁:“朝玉公子大戰(zhàn)黃貍大仙?要來要來,自是要來!” 沈朝云看她一眼,冪籬自然遮不住他的視線,見女子言笑晏晏,櫻珠似的唇翹著半天不下去,沒忍住,敲她一記。 “干嘛?”她捂了腦袋,怒瞪他。 沈朝云這才回身:“走了?!?/br> 到晚間,扶璃果然過來。 她實在太好奇,這沈朝云大戰(zhàn)黃貍大仙是何樣了。 到了地方,白日熙攘的街道到了夜間也依然川流不息,不少人拖家?guī)Э诘卦谕夤?,扶璃很快就找到了老叟說的唱評彈之處。 一個露天的舞臺,一張長案,一把三弦,那人撥弄兩三聲,便開始道:“接第三百六十回 ,話說公子打敗了那人參精,下山在村莊休息,又遇到了一只黃花貍……” 扶璃聽著那“朝云公子”與黃花貍之間不得不說的二三事,笑得前仰后合。 “朝云師兄,”她道,“你竟背著我與那黃花貍有染……” 沈朝云臉有些黑。 旁邊老龍也在笑:[人才!簡直是人才!臭小子,你國都內(nèi)這些百姓可真是……哈哈,這演義都三百六十回了,難道回回都是風(fēng)流艷事?!可真是妙哉!] 沈朝云原想噤這臭老龍的嘴,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 “真是…“ 他嘆。 扶璃擦擦笑出的淚,那邊評彈又開始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