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臣妻文的絕美炮灰 第4節(jié)
那女子一張臉看向門外,燭光模糊了她的輪廓,那一雙清亮淡漠的眼睛格外的突出起來,仿佛一眼就看到了人的心里,這是一個氣質非常特別的女子。 即使看慣了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的謝芳華的樣子,這個女子仍然給人的感覺十分驚艷。 謝芳華? 侯夫人再一細看,那女子身上的狐裘十分的眼熟,分明就是世子妃謝芳華進宮之時穿的那件,腦子里電光火石之間,武寧侯夫人猛地將門關上了,整個心臟在胸腔里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武寧侯夫人語氣干澀的問道:“……這是誰?” “……娘。” 陸澹眼睛赤紅,聲音也是干澀的不像話,經過武寧侯夫人這一打岔,將他從某種情緒中警醒過來,他心就一下子沉到了底。 這個叫姜邈的女子,又如何敢說那樣的謊話?她又何必說那樣的謊話? 這么天方夜譚的事情,若不是真的發(fā)生了,誰又能編出來呢? 聽到兒子緊攥著拳頭,額頭青筋直冒,眼中赤紅,聲音帶著努力平穩(wěn)卻依舊泄露出來的一絲哽咽。 “……從宮里出來的人……就是她了。芳華她留在了宮里……,她被留在了宮里?!?/br> 武寧侯夫人眼前一陣陣發(fā)黑,腦子一片空白了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 這種事情,這種事情,怎么會發(fā)生在她的家里? “我要去問個清楚!”陸澹心中空空茫茫,又仿佛有一股暗火在燃燒。 此時的陸澹,失魂落魄的哪里還有清風霽月的形象,但是姜邈也有些理解他,誰發(fā)生了這種事情還清風霽月,不是傻子就是心機深沉。 陸澹不是傻子,如今也沒有練到心機深沉不懂聲色的程度。轉身就想拉開門,往外去。 “站住!” 武寧侯夫人眼前發(fā)昏,卻也不允許自己的兒子發(fā)昏。 問清楚?去哪里問?問誰? 他能做出這種事情,能問出什么來?去跟他講道理不成? “子清!不許去!” 武寧侯夫人的嗓子都有些破音了,她的心被一種莫名的恐懼纏滿,如若兒子這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怎么辦? 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還會講什么道理?還會顧全大局? 是的,他或許還顧全了大局,還給了武寧侯府一塊遮羞布,一塊誰都能一眼看透的遮羞布。 “謝芳華,世子妃就在這里,你去哪里問什么?去哪里找人?” 一邊的姜邈靜靜的看著這母子二人的掙扎和妥協(xié),是的,他們會妥協(xié),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里,如果不想造反,他們只能妥協(xié)。 武寧侯夫人聲色急厲,硬是強撐著將外面侯爺留下來的人喊了進來。 “陸從,陸衛(wèi),世子有些不舒服,送他回臥室休息一下?!?/br> 不管怎么樣,武寧侯夫人知道,此時此刻,最迫切的是先讓陸澹冷靜下來。她不能允許自己的兒子在腦子不冷靜的時候,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情來。 路從和陸大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進門來看到了穿著世子妃衣服的絕美的陌生女子,恍惚之余心下一凜,不敢多問。 府里誰都知道,世子妃是從哪里回來的。 一路上都沒發(fā)生什么事情,那只可能是發(fā)生在皇宮里的。 武寧侯夫人看著被壓制住的世子陸澹,他仿佛存在一個不真切的空間里,只是條件反射的反抗著壓制。 武寧侯夫人伸手摸了摸他滿是痛苦和不可置信的臉,發(fā)現他的牙齒咬得緊緊的,繃得整個臉上都是僵硬的。 哪怕是姜邈,看到此等情形此時心中也不由得漫上了酸澀。像陸澹這樣的天之驕子,這樣的打擊著實太大了。 但陸澹有人擔心,為他謀劃,為他撐腰,可是姜邈呢? 她什么都沒有,孤身一人陷入這樣一件可怕的事情之中,又怎么能不害怕? 可她害怕也是沒用的,或許曾經經歷過生死,她此刻對生死反倒有些看淡的。 能活固然最好,她也會盡全力好好的活下去。但如果真的命不由己,好像也沒什么值得留戀的。 “子清,你父親還在邊關打仗,聽娘的,你先冷靜下來,我們再從長計議,我們好好打聽打聽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嗎?” 武寧侯夫人的聲音滿是柔和,小心翼翼的哄著陸澹,這件事情對陸澹的影響肯定是最大的,武寧侯府的名聲什么的,只要武寧侯還在,只要他的兵權還在手上,就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們武將出身,名聲雖然也重要,但是沒到文官那種沒了名聲就不能活的地步。 只是陸澹不僅是謝芳華的丈夫,是這件事情的直接受害者,而且陸澹是棄武從文的,前年才考了個探花回來,也因此跟謝家走的很近。 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謝家的名聲恐怕才更需要擔心,畢竟他們才是清貴人家,誰讓他們養(yǎng)了一個好女兒呢? 但她兒子又有什么錯?憑什么要別人在背后指指點點的恥笑呢? “娘,……”陸澹有些茫然的轉頭看著武寧侯夫人,神情恍惚,仿佛聽不見一樣。 整個身體掙扎的厲害,他現在只想親眼見到那兩個人,他只想親口問問為什么?! 想問問謝芳華是不是被強迫的?這么長時間來的反常是不是跟這件事情有關?為何不告訴他? 問了答案之后該怎么辦,他卻并未想過。 武寧侯夫人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看著一貫霞姿月韻的兒子,如今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武寧侯夫人心里滿滿都是心疼。 她閉了閉眼睛,對陸大使了個眼色,讓陸大出手將陸澹打暈。 很快陸澹就暈了過去,武寧侯夫人流著淚對昏迷中的陸澹輕聲說道:“今天娘允許你軟弱一回,但是你爹如今不在家,我們家還等著你撐起來呢,你不會讓娘失望的對不對?” 將陸澹送走之后,武寧侯夫人才擦干眼淚轉過頭,看向那個自她出現開始,就一直一言不發(fā),僅以一種局外人的神情看著他們的姜邈。 “你可以告訴我,你是什么人嗎?又為何會攪進這件事情里來?” 或許是武寧侯夫人的閱歷終歸要比世子多很多,也可能是武寧侯夫人的精神比較強大,此時此刻,她還能很快的反應過來,試圖尋找更多的線索和更好的解決辦法。 姜邈對武寧侯夫人的觀感,十分復雜。 原身在武寧侯府的后宅里,生活了四五年。也是在武寧侯府的后宅里死去,而武寧侯府的后宅的主人,就是武寧侯夫人。 當初原身在武寧侯府門口就漏了形跡,使陸澹一夜之間成了笑柄,讓武寧侯府那層遮羞布染上了不可見人的顏色,是武寧侯夫人深恨的事情。 她不僅恨做出這種事情的承陽帝和謝芳華,也恨被推出來當炮灰的姜邈的不謹慎。認為她是故意被指使給武寧侯府難堪,或許是一種遷怒,但是對她來說,發(fā)生這種事情,遷怒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誰都知道,姜邈本來就是被承陽帝送上門來被武寧侯府遷怒的炮灰,誰會仔細去考慮她無辜不無辜呢? 再加上原身當初深受打擊,一副心如死灰渾渾噩噩的樣子,也根本沒跟任何人說過她的無辜,你不說,誰會去探查考慮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無辜不無辜呢? 對宮里面的恨意鞭長莫及的武寧侯夫人,將恨意轉到她的身上,也很正常。 但她最終還是沒有放任原身自生自滅,雖然生活環(huán)境不盡如人意,最終卻也還是活下來了。 “……我也不知道我為何會卷入這種奇葩的事情當中,或許是時運不濟?” 清清淡淡的聲音,帶著些許對自己的輕嘲,又仿佛是對命運的調侃。 上輩子的時候,姜邈因為羞恥,在武寧侯府的時候,對自己本來的身份三緘其口,閉口不談。 可是該羞恥的明明不是她。 “現在的謝芳華頂替的就是我的身份,今天晚上哪個妃嬪侍寢,明天早上哪個妃嬪晉升,哪個就是我。我姓姜,叫姜邈,家父太常少卿姜堰?!?/br> 姜邈漫不經心的說道,甚至有閑情想著,等下要找一身干凈的衣服穿著,要謝芳華沒穿過的新的,這一身著實讓她覺得惡心。 武寧侯夫人目瞪口呆! 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突然出現在她家里的女人,竟然會是這樣的身份。 她以為將臣妻搶入后宮已經是十分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了,誰知道這換出來的人選,更讓她難以置信。 能成為宮中的嬪妃,起碼家里也時四品官員,也絕對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出身。這樣的女子,若非進了皇宮,怕找一個良人做正妻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再看她的姿容與處事不驚的神態(tài),一輩子過得順風順水應該不難。 卻成為這種荒謬的事情中,一個這樣的角色? “……你是皇上的女人了嗎?” 武寧侯夫人滿心復雜,不知道到底從何說起的問出了這句話。 如果這個女子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武寧侯夫人就完全不明白這皇上到底是個什么神經病。 “今天晚上是我進宮以來第一次侍寢。” 姜邈輕輕的笑笑,并不和以前的那個姜邈一樣,覺得這個問題過分羞恥。 看來,皇上腦子并沒有病到不清楚的地步,但是他做出這種事情,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或許是姜邈的態(tài)度十分的平穩(wěn)平和,言辭之間也不卑不亢,話語中對這件事情也完全沒有避而不談的意思,讓武寧侯夫人心情復雜之余,卻對姜邈多了點欣賞。 這種面對大事面不改色的女人,本來才是她想給她兒子聘的世子妃。能頂的起門戶,而不是像謝芳華一樣,雖然已然嫁為人婦,卻依然一副嬌憨明媚的樣子。 誠然,謝芳華這種嬌憨和明媚的樣子,是十分好看的,當初她是一個小姑娘的時候,武寧侯夫人也是十分喜歡的。 但是兒媳尤其是武寧侯府世子妃的人選,在武寧侯夫人心中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但是一來他們與謝家的婚約是從小就定了的,二來他兒子陸澹也喜歡謝芳華,順理成章的事情,她心里雖然有些不爽快,卻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那你知不知道皇上為何會起了那樣的心思?” 雖然武寧侯夫人覺得姜邈知道的可能性并不高,但她仍然抱著僥幸的心思問了出來。 總要有點原因的吧,總不能真的只是突然起意,便巧取豪奪了? 姜邈抬起眼來,目光澄澈淡然的看著武寧侯夫人,你確實想要知道真相嗎? 她可不會說假話。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加完,明天繼續(xù)更新,求評論,求收藏~ 第5章 虛則實之 姜邈本來是不應該不知道的,可是她現在卻是知道的,那她為何要幫著隱瞞呢?至于她的消息從哪里來的,萬能理由不能說。 “我只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fā)生?!?/br> 姜邈語焉不詳的說道,結果有了,消息來源和過程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