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原來的世界/下
陳清揚和曲茹茵分手了。 然而曲茹茵不愿接受。 女人心里清楚得很,若連陳清揚都不在自己身邊,那她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牧勝意的未婚妻安雅也不是好惹的。 那天,曲茹茵一時鬼迷心竅,信了身邊姊妹的話,想試試自己在牧勝意心中到底什么地位。 結果誰也沒想到,在那樣的場合,安雅居然連半點臉面都不顧,直接帶著身邊人從喜宴上離開殺到牧勝意和曲茹茵開房的第十一層。 她一下就找準了房間號。 因為曲茹茵的有意透露。 “安小姐,這……” “直接踹了?!卑惭诺穆曇魶鲲`颼的,透著一股狠勁?!坝惺裁词挛邑撠??!?/br> 飯店人員額頭冷汗直冒,顯然還在想說詞推托,然而安雅帶的護花使者里頭就有專門g這行的,得到她的眼神示意后,直接伙同其他人破門而入了。 后來發(fā)生的事情,于曲茹茵而言無異于一場惡夢。 安雅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富家千金,能被欽定為接班人選,自然有她的本事。 曲茹茵這樣的女人,安雅哪怕不放在眼里,該出的惡氣也是要出的。 所以她直接讓人把曲茹茵拖出來,一桶冷水澆下,一個巴掌閃過,讓對方為了搏得牧勝意心軟的楚楚可憐變成了笑話一樣。 而那個曲茹茵曾經(jīng)視作神只,甚至投入真心以待的男人,慢條斯理地把襯衫扣好,褲子穿上,不過短短幾十秒鐘,又恢復成來時的模樣。 矜貴中帶著痞氣,與她如云泥之別。 安雅冷冷地看著未婚夫,在對方將手伸過來時,毫不客氣地拍掉。 “臟?!?/br> 牧勝意不以為意。 “洗洗就干凈了。” “洗洗就干凈了?”安雅順著他的話重復了次,繼而冷笑道:“你想得可真美。” 她盯著男人,視一旁狼狽的曲茹茵好像不存在般。 牧勝意能感覺出來自己這次真惹火未婚妻了,臉上不正經(jīng)的神色也淡了下來。 “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闭f著,他微微俯身向前?!耙粋€讓你滿意的交代。” 話落,男人漫不經(jīng)心的目光掃過曲茹茵。 曲茹茵從來不是笨蛋,只是人難免有被沖昏頭的時候。 只消牧勝意一個眼神,她便知道,一切都完了。 原來,男人對自己真的毫無感情。 所有慷慨給予的,也能在一夕間收回。 曲茹茵很快就落了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然而人的胃口已經(jīng)被養(yǎng)大,過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又怎么可能甘愿回到一無所有的時候。 在職場上被封殺,又不愿去做辛苦的勞力活,曲茹茵剩下的選擇只有一個,便是緊緊地扒著陳清揚。 好歹對方還有一份穩(wěn)定、T面的工作。 她太清楚陳清揚的性子了,認為只要自己態(tài)度堅定,男人遲早有軟化的一天,然而曲茹茵忽略了一點,每個人都是有底線的。 她踩到了陳清揚的底線,陳清揚便不可能無動于衷,更不可能再像過去一樣,縱容她、寬慰她。 這樣的陳清揚于曲茹茵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她被狠狠地刺激到了。 在意識到自己可能挽回不了男人后,甚至跑到學校去鬧。 陳清揚也沒想到曲茹茵會這樣做,忍了一回、兩回、三回…… “陳老師,你是個很認真也備受學生愛戴的老師?!毙iL看著陳清揚,目露惋惜。“可你的私事已經(jīng)對學校造成很不好的影響了,如果這事兒不能解決……” 校長沒有把話說完,他相信陳清揚是個聰明人,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的校長。”陳清揚抿著唇,麻木地道:“您放心,我會處理好的?!?/br> 最后,陳清揚辭職了。 他不可能對曲茹茵做什么,到最后也只能躲著她。 幸好校長可惜陳清揚這么好的人才卻攤上如此烏煙瘴氣的事,替他寫了封推薦信給自己的老朋友,讓陳清揚最后能用特殊專長的名額,回老家繼續(xù)任教。 曲茹茵沒想到陳清揚寧愿遠走千里也不肯再次接納自己。 這一步算是走對了。 哪怕用盡手段想挽留陳清揚,她也不可能拋棄大都市的繁華與對方到各方面建設都相對落后許多的偏鄉(xiāng)生活。 最后兩人就這樣斷了聯(lián)系。 陳清揚一輩子都窩在鄉(xiāng)下教書。 然而因為曲茹茵的背叛,陳清揚不敢再輕易相信愛情,甚至變得有些疑神疑鬼,最后短暫交往過兩、三個對象卻無疾而終。 父母嫌他沒出息,介紹的相親對象在發(fā)現(xiàn)陳清揚意志消沉,處事消極后,也不愿與他有更深入的發(fā)展。 若就這樣孑然一身,或許也隨心自在,然而心中始終有一塊如黑洞般的地方,于夜晚時分吞噬著他的氣力,使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直到有朝一日清醒過來,發(fā)覺渾身神清氣爽,彷佛經(jīng)歷了另外一場人生。 在那太過真實的夢境里,哪怕曲茹茵依然出軌,但…… “老師,您在笑什么?” 看著孩子一雙湛亮的眼睛,陳清揚恍神了一瞬。 “沒什么?!彼溃骸爸皇峭蝗幌肴ビ斡玖??!?/br> 小孩茫然地“啊?”了聲,待欲再問,發(fā)現(xiàn)陳清揚開始檢查起作業(yè),想起自己昨天貪玩把簿子弄丟的事,立刻隨便找了個借口開溜了。 看他靈活地以跑百米般的速度蹦出去,陳清揚搖頭失笑。 此時,窗外陽光正好,蟬鳴陣陣,又是一年春夏悄然來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