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綠帽的竹馬31
葉俏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畢竟上輩子的江亦談在世人眼里絕對能算得上一個成功人士。 身體上的殘疾沒有打倒他,可萬念俱灰下,江亦談的世界是黑白的。 破碎的家庭,出走的戀人,再也無法正常行走的雙腿,想讓他做替罪羔羊的父親……尋常人的生活中哪能沒有辛苦沒有痛苦?然而于江亦談而言,這一樁樁的事接二連三地來,卻是徹底消磨掉他的斗志。 最可怕的或許不是遭逢絕望,而是當以為可以握住希望之際,希望又突然消失了。 就好比一個跌倒的人努力地想要站起來,結(jié)果撐不到幾秒,又被人從后方給推倒。 一次又一次地,在循環(huán)過程中便形成本能的恐懼與畏怯。 偏偏江亦談還不能將這些情緒表現(xiàn)出來,更遑論發(fā)泄。 因為他必須考慮到母親。 文笙內(nèi)疚自責,覺得是自己害得孩子后半輩子只能倚靠輪椅來活動。 如果江亦談再表現(xiàn)出哪怕一點的消沉狀態(tài),文笙只會更加愧疚,充滿負擔,莫說展開新生活了,恐怕連心里那關(guān)都過不去。 所以江亦談只能將那些負面的想法和念頭通通往自己肚子里吞,用積極樂觀的態(tài)度來面對母親,包括全心全意地投入創(chuàng)業(yè),成為一個在羅有為和李明恩眼中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除了安文笙的心,也是想轉(zhuǎn)移注意力。 酒精在這時起了莫大的作用。 雖然不會改變什么,但會覺得好過一些。 醉生夢死,將俗世煩惱忘卻。 可他不能在家里酗酒,便只能拿應酬做借口,將心里那頭以黑暗豢養(yǎng)的猛獸短暫地釋放出來。 直至被徹底拖垮為止。 一個傳奇人物的英年早逝總是令人不勝唏噓。 可沒有誰知道,他在給別人創(chuàng)造光明的時候,自己也正一步步走向黑暗。 “江亦談?!比~俏捧起男人的臉?!翱粗??!?/br> 睫毛輕輕打顫,而后緩緩掀起。 棕瞳里映出來愛人的臉,和她堅定不移的眼神。 “不要再去想夢里的事了,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嗎?”葉俏輕聲道:“未來我們還要在一起很久很久呢,嗯?” 江亦談看著葉俏。 他總是無法拒絕對方。 “……嗯。” 江亦談最喜歡與葉俏一起躺在床上。 哪怕什么也不做,只要聽著身邊人的呼吸聲就會感到安心、放松。 不過葉俏睡覺時有個習慣,會抱著東西打滾。 尤其是半夢半醒的時候。 從幼時抱著玩偶到長大后裹著棉被,再到現(xiàn)在有江亦談。 如果只是單純地摟著人也就罷了,可葉俏卻像八爪章魚般動手動腳,親親蹭蹭,一次兩次江亦談還忍得住,但最后往往都是從擦槍走火到天雷勾動地火,一發(fā)不可收拾。 得虧兩人現(xiàn)在還在待業(yè)狀態(tài),隔天可以睡到自然醒,不然肯定天天帶著黑眼圈上班。 后來是有次葉俏累到爬不起來,只能窩在床上度過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一天,中途還得想方設法地找理由應付想要過來看看女兒的葉亭風和h雅潔,讓江亦談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可分房睡對才確認關(guān)系不久,正在熱戀期的小情侶來說又十分煎熬。 葉俏不在,江亦談經(jīng)常做惡夢。 江亦談不在,葉俏容易睡不好。 后來經(jīng)過多方實驗,兩人終于找到折衷的方法。 只要確定葉俏熟睡了再上床,她就能安安分分的,雖然依舊不自覺會上手,卻能在找到舒服的位置后繼續(xù)睡下去,而不是到處點火。 “江亦談?!?/br> 葉俏枕著男人的手臂,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嗯?” “你喜歡我嗎?” 江亦談垂眸,望著葉俏因為不住眨眼而泛起水氣的眼睛。 清凌凌的,好看極了。 “我不喜歡你嗎?” 他反問。 “你這是在作弊?!比~俏掐了他一下?!敖o我認真回答!?!?/br> 江亦談忍不住笑了。 原本橫在她腰間的左手拐了個彎,轉(zhuǎn)而扣住葉俏的左手。 十指交錯。 “那你先說,你喜歡我嗎?” 聞言,葉俏瞪圓了眼睛,一個字接一個字地往外蹦中間都不帶停頓的。 “我不喜歡你那我這段時間是在做什么做慈善事業(yè)嗎?” 江亦談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你是在做慈善事業(yè)啊?!辈坏热~俏翻臉,他接著道:“你只愛我一個人,那就是在做慈善事業(yè)了?!?/br> 葉俏覺得這話有哪里怪怪的。 “我的人生靠你的愛接濟,俏俏。”不待她深思,江亦談的吻已經(jīng)落了下來。“我只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