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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來呢?”程易想到剛才裴樂說的一個都沒了,“劉牛呢?難道這事兒他也有份兒?” 后來就是劉牛已經(jīng)徹底被寵壞了,揮金如土的日子過慣了再讓他過窮人的日子哪兒那么容易適應(yīng),劉牛在他爸進去之后依然改不了揮霍的本性,本來他也不是讀書的料,劉有才想著家里反正有錢,劉牛就算不讀書也能一輩子吃喝不愁,所以在劉牛讀完高中過后也就放任不管了。 劉牛自己沒有存款,他都是有多錢用多少,身上的卡是他爸的,結(jié)果劉有才鐵門鐵窗鐵鎖鏈了之后家里所有房產(chǎn)被查封,資金被凍結(jié),劉牛一下從胖手一揮就能買買買的少爺變成了你的銀行卡已被凍結(jié)的過街老鼠。 少爺當慣了,劉牛他媽早就管不下來這個兒子,她存的那點兒私房錢沒過兩天就被劉牛盯上拿去揮霍了,不多,也就不到二十萬,如果劉牛能及時醒悟,拿著這二十萬做什么都能讓母子倆在這個世界上活的好好兒的。 問題出就出在,劉牛是被錢喂大的,整個人從里到外散發(fā)著銅臭氣息。 老天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說起來,整個劉家,估計也就劉牛他媽最無辜。 二十萬很快就用光了,劉牛沒爸了他就管他媽要錢,要的次數(shù)越多,他媽給的就越少。 在撐了兩年之后劉牛他媽撐不住了,有一天劉牛又要錢,他媽說沒有,劉牛就撒潑犯橫,把家里原本就不多的舊東西全砸了。 劉mama坐在地上,眼泛淚花,雙目無神,那個時候劉牛都二十出頭了,不務(wù)正業(yè)不學無術(shù),嘴里除了要錢從來都沒關(guān)心過自己母親的辛苦和他那個要人命的爸到底還有沒有活著的機會。 她感覺她太累了,沒有出路,沒有盼頭。 “如果你在這樣,你干脆殺了我吧?!眲ama對劉牛這樣說。 隨即,劉mama不再給劉牛一分錢,任憑劉牛怎么鬧,劉mama連臉色都不會變一下。 養(yǎng)兒子是養(yǎng)人,她突然不知道自己養(yǎng)了個什么東西出來。 這輩子還能靠誰呢?劉mama這么想著,干脆把工作辭了,也和劉牛一樣坐在家里等死。 “劉牛找過我,”裴樂突然說道。 “找你干什么?”程易把煙掐了問。 “找我借錢,”裴樂說,“三年前的事吧,我沒借?!?/br> 裴樂嘆了口氣接著說,“就在他找我借錢之后兩天,他mama就沒了?!?/br> “沒了?出意外了?還是被債主找上了門?”程易動了動手臂,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已經(jīng)沒知覺了。 裴樂是真長大了,這一個腦袋往他胳膊上一放程易都感覺都有個十多斤。 “不是,”裴樂抬起頭順手給程易揉胳膊,“被殺了,兇手是劉牛?!?/br> 聽完這句話程易愣了足足三分鐘才反應(yīng)過來裴樂說了什么,劉牛殺了他媽? “臥槽?。?!”程易整個人都斯巴達了,“真的?劉牛殺了他媽?我感覺劉牛這人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殺人放火這種事情他絕對沒有膽子去做,更何況那還是他媽。” “哥,”裴樂慢條斯理捏著程易的胳膊,頗意有所指道,“人都是會變的?!?/br> “我知道人會變,”程易不可置信道,“可是,那可是他媽,他就算是殺了別人我都不會有這么大反應(yīng),可是樂兒,殺了自己的媽這是什么驚天cao作?” 到這里,程易也終于明白了那一句一個都沒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劉牛他媽程易見過,但印象不深,唯一留給程易的印象大概就是看著挺老實。 程易沒想到,自己進去七年一出來都物是人非了。 當初那個被他爹胖揍的時候嘴里叫著自己mama的小胖子成了個殺人犯。 多少年了?程易突然想起來了,十三年,他二十二歲的時候發(fā)生的事情,見到的人,如今好像很多都已經(jīng)見不到了。 生活總是讓人唏噓。 “哥,不要去試著理解一個殺人犯,”裴樂松開程易的胳膊站起來,“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冰箱里還有條魚,吃嗎?” “???吃什么都行,”程易又點了根煙,感覺吃什么他都有點兒沒心情,這消息太勁爆了,他一時之間反應(yīng)不過來。 思來想去,他仍然不明白為什么有人會對自己的母親動手。 這種程度不就是相當于裴樂突然對他動手是一樣的嗎? “那就吃魚,”裴樂伸手把程易嘴上的煙跩下來放到了自己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說,“哥,有時候你要坦然接受每一個人的變化,就比如自己身邊親近的人,其實你以為你很了解,但實際上他們也是一直在變的?!?/br> 說完裴樂轉(zhuǎn)身去廚房了,留程易一個人在老人椅上思考了半個小時人生才反應(yīng)過來裴樂剛才好像說了什么。 好像是什么變不變的……程易有些犯迷糊,他起身去了廚房,到的時候裴樂正在片魚。 “你剛才是不是說了什么?”程易站在冰箱旁邊問。 “嗯?” “說了吧,不重要,你沒聽到就算了。” “好像是說了什么變不變的?”程易問,“誰變了?你嗎?” “哥你覺得我變了嗎?”裴樂把片好的魚放進了一個大碗里,接著又拿起淀粉往里倒。 “變了,”程易上下打量了裴樂幾眼,“高了,帥了。” 裴樂笑了笑,沒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