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沈蘊閉了閉眼睛,撐住搖晃的身體,看著眼前幾個人影重疊的人,忽然湊近,問她:“陛下,你知道飛起來是什么感覺么?” 霍青鐘愣了下,說:“什么?” 她喝醉了,連話都說得沒頭沒尾,霍青鐘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身旁的人伸手忽然摟住她的腰,縱身輕功一躍,踏腳踩在池塘邊上的欄桿上借力,在滿是荷葉的池塘上飛躍,晚風(fēng)襲來,帶著荷香的氣息,就縈繞在鼻尖。 霍青鐘抱住她的腰,轉(zhuǎn)頭看阿蘊,見她揚起嘴角笑得恣意,在漆黑的夜里,只有月光灑下來,在那片皎潔的月光下,霍青鐘看見那抹笑容,那樣明媚,恣意,仿佛世間萬物在那抹笑容下都瞬間黯然失色。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阿蘊,笑得這樣開心。 沈蘊抱著她飛躍整個荷花池,帶著她飛上一處屋檐,霍青鐘不知道這是哪兒,也許是飛到了天邊。 月亮就在頭頂上,在觸手可及的距離。 霍青鐘坐在屋檐上,盯著頭頂上正打量著她的阿蘊,月亮就在她的身后,她像是住在月亮里的嫦娥。 沈蘊伸手拆掉霍青鐘頭頂上的紫金冠,金釵抽出的瞬間,三千發(fā)絲隨風(fēng)飄揚,長長及腰。 “陛下是個女孩兒。”沈蘊輕輕說道。 霍青鐘愣怔怔地,任由身上的人肆無忌憚對她做這些,她聽見她的話,點點頭,沒有反駁。 發(fā)絲吹亂遮住她的視線,沈蘊伸手替她攏了攏,別在耳后,手指涼意帶起一串漣漪,觸及在她的肌膚上,讓她腰窩處下意識塌陷了塊,癢癢的觸感讓她聳了下肩。 “別動?!鄙蛱N淡淡開口。 聽見她的話,霍青鐘真就乖乖聽話一下沒有再動,她今夜醉得幾乎是瘋了,可她,簡直愛慘了她這般模樣。 “陛下……喜歡我對不對?”沈蘊繼續(xù)問,迷醉的眼神輕恍。 霍青鐘順著她的話,嗯了聲,說道:“我愛阿蘊,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br> 沈蘊抬手輕擒起她的下頜,微微向上揚,斜挑著眉眼問:“那為什么又要對別的女孩兒笑,還笑得那樣開心?” 霍青鐘愣怔住,她什么時候?qū)e的女孩兒笑得很開心了?她支吾道:“朕……朕有嗎?” 沈蘊點點頭,肯定地說:“有?!?/br> “那阿蘊就是為這個才喝了這么多的酒嗎?”霍青鐘湊近了盯著她的臉龐,輕輕帶著柔意問。 沈蘊輕眨了兩下眼睛,長長的睫毛蓋在眼瞼下,微微帶著氤氳水汽,腦子里迷糊地一句話沒有說。 霍青鐘盯著那張臉,完美地沒有一絲缺陷, 風(fēng)輕輕吹起她的發(fā)絲,和她的糾纏在一起。明明也很在乎,她質(zhì)問自己這些,意圖是什么,答案就在嘴邊,從前也許還有顧慮,可現(xiàn)在知道她和她有一樣的心意,就再也顧不得什么了。 霍青鐘傾起身迎上她,微微仰頭覆上她的唇,月亮映襯在她的唇角,她覺得她吻上了月亮。 那里很軟很綿,帶著微微涼意,她看見阿蘊請閉上眼睛,香腮半抬,迎上她的吻。 霍青鐘輕輕抿起嘴角,輕輕啄上她的唇,一下,兩下……似乎永遠(yuǎn)不夠似的,混著酒香,她的身上帶著另一種香味,不是任何一種香料可以堆砌的。 月上中天,不知過了多久,阿蘊離開了,從屋頂上輕功飛躍而去。 霍青鐘和身躺下來,手肘枕在腦袋底下,她看著頭頂上那個碩大如銀盤的月亮,忽然伸手去觸摸,似乎真的就在手掌心里,輕輕地,涼涼地…… 深夜寧遠(yuǎn)侯府,沈蘊走至門口,停住腳沒有進門。 她抬手輕觸唇瓣,那種迷濛的感覺像是在夢里,那里被碰觸過的地方,像是烙鐵印上一般,帶著火熱的純情。 風(fēng)輕輕吹過來,吹散了她的迷思,此刻,她比誰都清醒得很。 第24章 深夜仁壽宮內(nèi), 劉昭凝扶著太后回了寢宮,太后看著眼前的侄女,淡淡說:“天不早了, 昭凝回去吧, 不用陪著哀家了。” 昭凝起身告退, 輕輕說:“那姑母好好休息, 昭凝就先走了。” 太后點點頭, 又差了春和一直將人送出殿門。 春和回來, 關(guān)上門。 “皇帝回來了嗎?”太后輕聲問。 春和點點頭,說:“聽人來傳, 剛回干清宮?!?/br> 太后輕垂下眼眸,腦海里還回想著剛剛在宴席上的那一幕, 那個紅心胎記,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胎記。 當(dāng)年為宸妃時, 她曾誕下一個子嗣, 只是當(dāng)年陰差陽錯,她連自己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醒過來的時候, 孩子已經(jīng)被抱走了, 闔宮上下都來告訴她,她誕下的是一名皇子, 只是八字和皇帝相克, 所以便送走了。 十月懷胎, 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她也曾想過偷偷去看看他,不至于將來長大了, 連相逢也不認(rèn)得,后來她找到了當(dāng)年接生的接生婆,接生婆只告訴她,孩子手腕處有一個桃心胎記……這是唯一證實她孩子的證據(jù)。 可后來她在關(guān)峰山上接霍青鐘回來的時候,他手腕上并無那個桃心胎記,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差錯,可當(dāng)時已然箭在弦上,霍青鐘是唯一的皇位繼承者,戳穿他,他必死無疑。 可今日,她居然在沈蘊身上看到了那個胎記……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和見著太后坐在燈下發(fā)愣,此刻已經(jīng)深夜,她上前輕聲道:“太后,該安置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