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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窗戶推開來,月光灑進(jìn)房間。 霍青鐘跳起來爬進(jìn)窗戶,進(jìn)了屋朝床榻方向走去,長長的帷幔輕垂下來,遮住了里面的光景。 她伸手掀簾進(jìn)去,腳步剛邁進(jìn)去,就聽見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誰?” 霍青鐘愣了下,渾身頓住,一動不動,她知道阿蘊(yùn)就站在她身后,這一回沒有再像往日那樣躊躇,她忽然調(diào)轉(zhuǎn)過來,淡淡說了句:“是我?!闭f完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手里的長劍應(yīng)聲落地,發(fā)出磕托沉悶的一聲。 深蘊(yùn)愣住,聽見那道聲音,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一時忘了反抗。 身后是雕花紋落地罩,后背緊緊貼在那兒,身前霍青鐘欺身壓過來,她抓住沈蘊(yùn)的手腕,舉過頭頂壓制住她,她掛在她身上,眉眼里帶著哀傷,幽怨的聲音傳來:“想我了么?” 第44章 鼻尖輕抵過來, 熟悉的氣味將她裹挾住,沈蘊(yùn)愣了下,抬眼向上看她, 緊緊屏住呼吸, 手指微微掙扎了下。 “不要動?!被羟噻娸p輕說了句。 沈蘊(yùn)凝望著她的眉眼, 心里帶著哀傷, 她為什么又來了, 那些傷害的話原來還沒有讓她清醒么, 一次又一次,這樣闖進(jìn)來, 依舊不死心。 她開口問:“陛下來做什么?” 兩人貼近,霍青鐘輕蹭著她的臉龐, 望著她的眼睛, 手掌扶在她腰間,一點點收緊, 帶著幽怨的語氣, 問:“這么多天了,阿蘊(yùn)就沒有一點點想我么?” 她的靠近, 讓兩人貼得嚴(yán)絲合縫, 她的膝蓋就抵在那里, 腰窩處的手掌讓她渾身顫栗,這樣的姿勢忽然讓她覺得難堪起來, 臉上微微升起抹酡色紅暈, 她轉(zhuǎn)過頭不看她, 努力調(diào)整呼吸,平息地說道:“沒有?!?/br> 藉著窗外的月光映射,霍青鐘看見她臉上的紅暈, 忽然低頭直愣愣地吻上她的唇,含糊說著:“我不相信?!?/br> 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一樣,往常都是輕輕柔柔地,帶著溫柔和愛意,可這個吻,沈蘊(yùn)能夠察覺出來,她帶著恨意,她氣她。 也許是出于愧疚和心疼,這一回沒有再推開她,一次又一次,她將她傷得體無完膚,即便是這樣貼近,她知道,阿青瘦了。 輕輕閉上眼睛,腦海里什么都不想,那些荒唐的顧及,再也不想要思量,只是單純地與她親昵,她愛她,只這樣,就便夠了。 霍青鐘感受到她的回應(yīng),嘴角輕輕抿起,阿蘊(yùn)還是愛她的,她低頭深入,唇齒彼此肆虐,這一刻,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阿蘊(yùn)是她的,誰也不能搶走。 背后就是床榻,她抓住她的手腕,身體不受控制壓下去,兩人一同倒在柔軟的榻上,她撐手在她的上方,這樣自上而下審視她。 這張臉是絕代風(fēng)華的,是她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就從此再也沒有放下的,此后的每一天,時時刻刻都在心尖上。 霍青鐘覆身欺近,自唇角而下,一步一步沉淪。 和那晚不一樣,明明是個武藝高強(qiáng)的女俠士,可這一刻,她的心是顫栗的,指尖所到每一處,都升起細(xì)密的粉紅色,霍青鐘沉頓下身,一下兩下,窗外的月亮漸漸在眼前魂散開來。 漸漸有眼淚暈濕了眼角,沈蘊(yùn)輕輕抿起嘴角苦笑,這究竟是什么荒唐的世道,明明知道不可為,可依舊情不自禁,她是矛盾的,究竟什么是對的,什么又是錯的,她已經(jīng)分不清了。 原先還有顧及,可如今忽然覺得,那塊壓在心底的大石頭終于落下了,阿青壓在她的胸前,嚴(yán)嚴(yán)密密地與她貼近,在她的面前,她永遠(yuǎn)像個孩子一樣。 其實可以推開,只是忽然不愿了…… 霍青鐘埋首在她頸間,傳來微微濕潤,她親了親她的鎖骨,唇瓣柔軟,問:“不要嫁給楊狄盛,好不好?” 聲音里帶著顫抖,她害怕了,她害怕失去她,一無所有的自己,除了阿蘊(yùn),真的什么都沒有。 沈蘊(yùn)翻了個身,將人緊緊摟在懷里,她吻了吻她額頭,混著細(xì)密的汗珠子,她笑了笑,“這些天,嚇壞你了,是不是?” 一句話讓她泣不成聲,霍青鐘忽然啜泣哭出聲音來,語不成調(diào)地抽噎哭道:“我以為……我以為阿蘊(yùn)再也不要我了……” 沈蘊(yùn)吻上她的眼睛,將眼淚吞進(jìn)心里,苦笑著說:“怎么會呢,我只怕我要不起你?!?/br> 霍青鐘抬起頭,仰面看著她,直覺告訴她,阿蘊(yùn)心里藏著事情,還和她有關(guān),不然不會發(fā)生這些事情。 從生辰前一日開始,她只以為是流言讓她不安,可如今看來,不是這樣。 她垂著長長的睫毛,眸眼里迷幻,問:“阿蘊(yùn),我們走好不好?離開這里,再也不要回來?!?/br> 沈蘊(yùn)愣了一下,睜開眼來看她,恍惚了半晌才伸手替她掩了掩鬢角的發(fā)絲,眷戀又帶著微微寵溺的意味,曼聲問:“那其他人呢?” 霍青鐘:“什么?” “我相信阿青愿意放棄一切和我離開……”沈蘊(yùn)雙手捧住她的臉,與她額頭相對著,“也相信阿青會愛我一輩子,可我們不能這樣做,每個人肩上都有要承擔(dān)的責(zé)任和使命,阿青是皇帝,整個大鑰都是皇上的子民,倘若你走了,不說其他,單單是干清宮里的宮人,下場只有一死?!?/br> 霍青鐘心重重顫了下,眼睛里帶著驚恐之余的無奈,“普天之下,就真的沒有我們的棲身之處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