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凝聽得耳根子紅起一片，睜開氤氳水汽的剪眸看向她，其實心里明明也是歡喜的，可她怕癢，阿離一親她，她就咯咯笑個不停，什么樣的風(fēng)月之事都能被她攪黃了。

    這事情么，一回生二回熟，她是大姑娘，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她，她覺得新奇，又覺得舒坦歡喜，喜歡靠近，又怕靠近，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糊涂了，連事情都顛三倒四起來。

    索性靠近她，昭凝抬頭看她，道：“也不是，一回生二回熟么，其實我喜歡和阿離靠近，也喜歡阿離壓在我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是不是很奇怪？”

    她單純得要人命，

    秦離低下頭來睨她，盯著她的臉盤兒發(fā)笑，說不是，“昭凝這樣，是于我有親近之意。”

    昭凝盯著她的眼睛，問：“真的嗎？”

    “真的。”秦離點(diǎn)點(diǎn)頭，道。

    秦離牽起她的手，有些微涼，她放在掌心里捂著，問：“冷不冷？”

    昭凝甜甜勾起嘴角笑了笑，雙手環(huán)住她的腰肢，整個人貼在她的懷里，她仰面去尋她的唇，像個愛吃糖的孩子，她咬了咬她的唇瓣，囁嚅道：“親親。”

    秦離輕笑，依言低頭吻住她，輕撫慢捻，永遠(yuǎn)吻不夠似的，她調(diào)笑：“你是糖做的么？”

    昭凝抿嘴笑，歪頭靠在她的脖頸間，她輕輕說：“阿離，今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br>
    秦離輕愣了下，她自然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她撐開她的肩膀，俯身盯著她的眼睛，慢慢道：“民間曾有句話，大婚之際，新人不宜相見的?！?/br>
    “可是……可是我想阿離了，怎么辦？”她說得頗是委屈。

    秦離笑，“就還有三天。”

    “一日如隔三秋?！?/br>
    秦離聽著心里歡喜，笑問：“怎地突然這樣黏人？”

    昭凝：“阿離不喜歡么？”

    秦離笑，“沒有，我愛昭凝這樣?！闭f完她又將人擁在懷里，喃喃道：“我這一生其實不信這些，可為了昭凝，我不敢冒險。昭凝，我想將天底下最好的都給你，我曾有過不堪的過去，我不希望你也牽扯進(jìn)來，我想讓昭凝干干凈凈地站在陽光底下?！?/br>
    她是高高在上的，民間三姑六婆的閑言碎語也記在心上，以往什么都不屑一顧的人，如今為了她，鴻雁為信，三書六禮，她全都一樣一樣遵守照辦。

    昭凝鼻頭有些酸澀，她明白，阿離真的很愛很愛她。

    秦離低頭看她，見她趴在肩頭一句話也沒有說，半晌忽然問：“怎么了？是不是叫我嚇到了？”

    昭凝吸了吸鼻頭，聲音囔囔地，靠在她的肩頭，搖搖頭撇嘴道：“不是阿離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這樣好的阿離?！?/br>
    她說著說著眼淚從眼眶里流下來，秦離心里揪了下，忙伸手捧住她的臉，一面擦拭眼淚，一面焦急問：“好好地怎么哭了？”

    昭凝垂了垂眼眸，抬眼看她，忽然撐手環(huán)住她，趴在她懷里，嚎啕道：“我這輩子都不和阿離分開?！?/br>
    秦離笑著抱住她，安慰她說：“沒有人要我們分開，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再有三日，我們會拜天地，拜了天地，共盟誓約，昭凝就會搬來和我一起住，一輩子在一起，天荒地老，直到死了也會埋在一處。”

    她許她天荒地老，白頭之約。

    她仿佛可以想像往后的日子，那是有阿離的生活。

    昭凝趴在她懷里，臉面蹭了蹭她的胸膛，將眼淚全都抹在她身上，最后深吸了口氣，抬頭道：“我都聽阿離的?！?/br>
    秦離指腹輕拭她睫毛上的眼淚，嗯了聲說：“我送你回去，這么晚，爹娘該著急了。”

    昭凝點(diǎn)點(diǎn)頭，抬頭道：“我自己回去，只隔了條街罷了，我不想事事都依靠在阿離身后?！?/br>
    秦離明白她的意思，她頷首說好，送她出了府，目送著她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見。

    外頭的天空漆黑一片，月亮隱在云層中，被風(fēng)吹得消散四起。白玄從門里出來，站定在她的身后。

    “將派出去的暗衛(wèi)都叫回來吧?！鼻仉x淡淡吩咐道。

    白玄頷首，問：“郎主不用在暗中保護(hù)郡主了么？”自從從逐月閣內(nèi)回來后，郎主一直派了暗衛(wèi)在暗中保護(hù)郡主。

    “不用了，她是人，不是可以隨意擺弄的傀儡，半柱香后，你去看看她是不是安然到家了?！?/br>
    白玄低頭說：“是。”

    因為到處積雪的緣故，即便月亮被云層遮住，空蕩的街道上也亮堂一片，劉昭凝低頭踢著小石子，心里雀躍朝前走，剛轉(zhuǎn)到胡同時，一只冷箭從眼前射過來。

    她驚了下，忙頓住腳，轉(zhuǎn)頭去看那只射在墻上的長箭，箭頭上有張字條。她四下轉(zhuǎn)身環(huán)視了圈，到處白茫茫一片，什么人也沒有。

    昭凝取下長箭上的字條，展開上面有一行小字：逐月閣魔君，速至長楓林。

    昭凝緊緊捏住手中的字條，瞳孔緊縮，來人是針對阿離的。

    阿離身居玥朝相位，京中有多少人眼紅，這層身份不能暴露，倘若暴露了，于她而言，是個麻煩。

    她挑眼看了看北邊長楓林的方向，距離此處沒有多遠(yuǎn)，她躊躇了下，捏著字條只身朝那處走去。

    半刻鐘后，白玄從巷子里隱身出來，他

    看了眼墻上的長箭，徒手拔下，又看了眼劉昭凝離開的方向，轉(zhuǎn)身回了丞相府，打算稟告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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