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男寵
嵇松在殿外候了兩刻鐘,殿內(nèi)才傳來聲音。 他推門而入,轉(zhuǎn)身將門關(guān)上,捧起案上的衣裙垂眸朝著室內(nèi)走去。 …… 姬淑毓坐在水池邊,直到嵇松拿著帕子給她擦身體,她才回過神來。 剛剛……她腦子里全是寧墨不久前的媚態(tài)。 他說,那樓里男子基本上都如他一般,用后xue伺候女客,前面一般是不用的。 因為怕讓女客懷孕。 但明面上雖有規(guī)定,但還是有些男子接客,是會用到前面。 只是會去用魚囊套子。 那東西有腥味兒,很多人不喜歡,但確實能達(dá)到避孕的效果。 之前也有人提服用避子藥。 只是長期服用避子藥,男子也容易失精,以后贖身成家,可能會無子嗣。 所以樓里也不勉強他們服藥,只交代不可讓女客有孕。 不然,女客夫家或則娘家找上門,他們的生意算是徹底不得做了。 …… 寧墨平時伺候,為免女客突然想要他陽精,多是去之前就佩戴上貞cao鎖。 只是貞cao鎖佩戴過久也不好。 長期硬舉,卻沒辦法自己用手撫慰泄身,對男子而言是很折磨的。 他差不多戴了兩叁個月的貞cao鎖,近來些時日,前面那根有些不太舒適,所以這次就取掉了。 加上這次女客也沒有要求佩戴,所以他清理過后就去伺候了。 沒想到,一次沒戴貞cao鎖,他就被強取了陽精。 …… 姬淑毓不在乎寧墨是不是第一次被取了陽精。 她思考的是,能不能跟寧墨學(xué)一學(xué)。 或則讓嵇松與寧墨學(xué)一學(xué),那種方式。 只是…… 姬淑毓扭頭看向身后的嵇松,在心底無聲嘆氣。 怕是不成。 嵇松這般凌冽清寒的脾性,讓他去學(xué)寧墨那種以色侍人的本事,他大概是不會接受。 甚至?xí)X得這是羞辱。 嵇松本就已經(jīng)受了太多磨難,她不忍折辱他。 …… “殿下何故嘆氣?” 嵇松低頭替她擦去胸前那對滾圓雪峰上的水跡,聲音清潤的問道。 姬淑毓搖了搖頭,她沒想到失神時,竟然對著嵇松嘆氣。 姬淑毓微微抬手,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嵇松目光清澈,一直仔細(xì)替她擦去手臂和腰側(cè)的水珠,哪怕她赤身裸體站在他面前,他也沒有任何悸動,甚至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五郎?!?/br> “你能……” 嵇松拿著帕子,低頭看著她:“殿下想說什么?” 姬淑毓感覺腦子亂成一團,立刻搖了搖頭:“算了?!?/br> 她想讓他親親她。 可是他肯定不愿意。 …… “我想用膳?!?/br> 嵇松望著她看了兩秒,低垂眼簾道:“奴婢這就著人去準(zhǔn)備飯菜?!?/br> 他走到門口,和守門的侍女交代了幾句,很快就折返回室內(nèi)。 姬淑毓正自己拿著裙子準(zhǔn)備套身上。 嵇松從她手中接過:“奴婢來,讓殿下久等了?!?/br> 姬淑毓望著屏風(fēng)沒說話。 “你一會兒讓寧墨過來陪我用膳吧。” 姬淑毓也不知道該找誰說話,其他幾個男寵,在她面前都不太敢說話。 嵇松說話,她又覺得在往她心口上扎刀。 至于洛鶴齡,那就更不是個可以平心靜氣談話的對象。 她茫然地想了一圈,發(fā)現(xiàn)偌大的梁脂府,其實她真正能說上幾句話的人,真的沒有。 寧墨不想入府,她逼著他入了。 不過,她忽然覺得他也不錯,雖然出身低賤,但是并不攀附權(quán)貴,再加上他出身青樓,深知守住嘴,方能守住命。 所以,他倒是個不錯的聊天對象。 …… 姬淑毓話音剛落,嵇松給她系帶的手微微僵住。 他垂眸盯著系帶,指尖輕輕摩挲一下,又若無其事地給她打結(jié)。 “寧公子今日剛?cè)敫钕戮驼偎?,怕是東西還沒有收拾好。” 姬淑毓神色淡淡道:“沒收拾好,今晚就跟我睡寢殿吧,反正收拾是下人的事情,他就一個小包裹,有什么可收拾的?” …… 嵇松沒再說話。 心底忽然有一絲煩躁。 駙馬和府里本來有的男寵,已經(jīng)夠了。 如今又來個青樓男子。 這種出身的男人,最懂得如何以色侍人。 不知道到時候又會教她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殿下這種沒怎么接觸過青樓的女子,一旦碰到這些東西……指不定以后會不會長去逛那銷金窟。 但是姬淑毓明顯對剛來的寧墨有興趣,他只是個內(nèi)侍,沒辦法插手她想寵幸誰。 …… 寧墨坐在院子的臺階上,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繩。 他看著院子角落的那株長得格外高大的佛手柑,微微失神。 公主府是真的氣派,就算是個男寵住的院子,都比他以前還沒有家破人亡時的主院還大。 只是……他內(nèi)心還是有些彷徨和迷惘,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做一輩子的男寵。 榮華富貴不擔(dān)心,長公主府總不會短了他的吃喝。 而他在青樓做了那么些年,也沒什么名聲可言。 人生目標(biāo),一直都是找到meimei,給家人重新修墳。 到時候一個人終老也很好。 可是現(xiàn)在卻變了。 以色侍人一陣子,和一輩子,還是有區(qū)別的。 …… 他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就有內(nèi)侍走進(jìn)院子里,恭恭敬敬地說道:“寧公子,殿下邀你一起用膳?!?/br> 寧墨愣了愣。 長公主明顯對他也不是喜歡,只是被藥弄得有些迷糊,才會和他那般。 現(xiàn)在怎么還邀他吃飯? “寧公子,殿下等著你呢?!?/br> 寧墨起身拍了拍衣衫:“勞煩帶路?!?/br> 內(nèi)侍看了寧墨一眼,遲疑道:“寧公子不去換身衣裳嗎?” “不是吃飯嗎?” 他衣服從青樓出來時才換的,還換衣服干嘛? 內(nèi)侍也不再說什么,抬手道:“寧公子隨奴婢來。” …… 寧墨和姬淑毓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后,回頭看著離得有些遠(yuǎn)的內(nèi)侍和侍女。 “殿下為何邀請奴過來用膳?” 姬淑毓拿起筷子,笑了笑道:“因為沒人陪我。” 寧墨有些意外地望著她。 姬淑毓微微揚起下顎:“邊吃邊說吧?!?/br> 她也不想守那些規(guī)矩,加了一個獅子頭放進(jìn)碗里,輕聲道:“你別看長公主府那么大,但是真的敢跟我閑聊的,沒幾個?!?/br> “整個公主府,我和駙馬關(guān)系不算親近,其他幾個男寵都是宮中和皇兄塞過來的?!?/br> “規(guī)規(guī)矩矩,什么都不敢說。” “我倒是喜歡嵇松,可是你看他……永遠(yuǎn)恪守君臣之禮,與我總是保持距離,跟他說幾句話,句句往我心口上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