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家酒吧顯然是附近大學(xué)生會經(jīng)常來的，舞池里全都是和苗舒年紀相仿的人。

    我很費勁地才從人群中擠過去，沿途甚至被一些不知好歹的人蹭了便宜。

    苗舒抓著我的手臂把我?guī)蠘牵诳繖跅U的位置坐下，一低頭便能看到幾乎整個樓下。

    這里總算清靜了一些，盡管空調(diào)打得很低，我仍然覺得自己熱出了滿頭大汗。苗舒也看出了我的不適，將酒水單推到我面前讓我先點。

    我選了一杯酒精含量很低的，看著苗舒點了杯很烈的酒，不免擔(dān)心道：“你能喝嗎？”

    我們體型相差甚遠，我真覺得自己沒那個把他送回學(xué)校的能力。

    “沒事兒，”苗舒擺擺手，“我還有幾個同學(xué)也在。”

    “好吧?！蔽铱偹惴判囊恍?。

    酒很快端了上來，我先嘗了一口，涼絲絲的液體沁進喉嚨里，身上一切不安的感覺好了許多。

    只是談話也要開始了，我很清楚為什么苗舒會請我喝這杯酒。

    “苗舒，”我叫他，“我真的沒想到?！?/br>
    苗舒搖搖頭，“本來就不關(guān)你的事老板?！?/br>
    “在這兒還叫我老板？”我笑道。

    苗舒好像有一點害羞了，換了個稱呼，“那好吧，宋哥。”

    我點了點頭。

    “所以人你還追嗎？”我問。

    那天那姑娘跑走得很匆忙，我都沒來得及開口解釋什么。

    “和她說清楚了，等她緩緩吧。”苗舒說。

    看起來這件事圓滿解決了，但苗舒好像還想和我說什么，我便靜靜等著。

    當(dāng)然，不可能是完全安靜的。

    周圍的音樂聲十分嘈雜，只是我們相對無言。

    “喝酒吧，”苗舒拿他的杯子碰了碰我的，“平常見你很少出去玩，想帶你出來而已?！?/br>
    我喝了一口，還是說他：“沒大沒小的。”

    “你可不見得比我大多少?！泵缡嫘Α?/br>
    這話他倒是說對了，我只念到高中，學(xué)習(xí)成績也只能說還算過得去，嚴格說來的確只比苗舒長了兩三歲。

    我們還沒聊什么別的，忽然樓下一陣喧嘩，我們都朝下面望。

    最中間的卡座圍了一群人，似乎整個酒吧的目光都被那里吸引。

    臺上dj切了歌，好像在說什么，但實在太吵，我?guī)缀鯖]有聽清楚，只好湊近了問苗舒：“發(fā)生什么了？”

    苗舒也是一臉興奮的樣子，扯著嗓子告訴我：“下面有人開酒了！”

    我便明白過來。

    這家酒吧基本都是一些年輕的大學(xué)生在玩，消費能力是有限的，樓下應(yīng)該是開了價格很高的酒，因此大家都湊上去圍觀。

    我覺得沒多大意思，就這么隔著重重人群看也沒辦法看見開酒的卡座里都有什么人，便坐回了位置上。

    整場混亂持續(xù)了幾乎半小時，我手里的酒都去了快一半，秩序才終于正常了。

    大家逐漸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這才重新把目光投向樓下。

    “那個卡座的人開酒挺正常的，”苗舒接著說，“那里是老板卡，有時候有錢也訂不到?！?/br>
    “是嗎？”我敷衍地問了一句，眼睛卻已經(jīng)挪不開了。

    因為我好像看到了封樾。

    （六十）

    當(dāng)我拿著杯子下樓時，我承認自己是很沖動的。

    距離太遠，燈光模糊，其實我不太能確認那是否就是封樾。

    直到我見到一個男生端著酒杯過去了，似乎還要往他腿上坐。

    坐沒坐下去我不知道，但我已經(jīng)忍不住起身了。

    樓梯又窄又長，手里的酒大概要被我灑得差不多了。

    可能是有一些上頭的，我踩得不是那么穩(wěn)，暈頭暈?zāi)X地去了一樓。

    我往卡座那邊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個男生真的坐在了封樾腿上。

    我愣了下，男生突然朝我這邊看了一眼，低頭和封樾說了一句什么。

    男生側(cè)坐著，而封樾背對著我，我看不清封樾臉上的神色。

    那一刻大腦混沌，我弄不明白貿(mào)然上前的意義，卻還是走過去。

    封樾跟著男生的視線往我這里看。

    而我已走到他們身邊，握著那男生的手臂將他拽下來，雙腿一跨便分開坐在封樾腿上，手抬起來圈住他的脖子。

    “老板看看我吧?！蔽已劬σ徽?，便蓄出一層薄薄的水霧來。

    整個卡座的聲音都停了，我只簡單一瞥，發(fā)現(xiàn)他們都驚懼地看著我。

    封樾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只是將我的酒杯拿起來放在桌面上。

    同桌一個男人已經(jīng)站起身，似乎是想來拉我，我沒有看他，只抬眼盯著封樾。

    那男人的手就快碰到我時，封樾才終于抬了抬手，做了個停止的動作。

    他扶住我的腰，短暫地抬了下眉，附在我耳邊問：“帶走你要多少錢？”

    第13章

    （六十一）

    “如果是你的話……”我的話尚未說完，封樾突然間俯身過來，在我唇上啄了一口。

    我有些驚訝地停住，封樾仍看著我，那雙透亮的眼睛映著幾分酒吧混亂絢爛的燈光。

    周圍起哄聲逐漸變得激烈，封樾揚著唇角，不知為何笑了聲，一只手捏著我的下巴，另一只手將我的腰摁向他，徹徹底底吻了過來。

    很奇怪，這短暫的幾十秒，在我這里卻像漫長的好多好多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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