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靜音的手機在床上震動，發(fā)出了『嗡嗡』的聲響，那是手機收到簡訊發(fā)出的震動。

    黑暗中，我強迫自己睜開眼。儘管我很想閉著眼，當(dāng)作沒聽見就這么睡去，但是我不能，也許那是客戶傳來的消息，是剛完成并獲得通過的那案子還有些許細節(jié)需要修改。如果我就這么睡去，明早起來我將要面對更多的麻煩和更緊湊的工作。

    我半瞇著眼，看向手機。屏幕的燈光有些許刺目，睡眠不足的雙眼隱隱的發(fā)疼。迷迷糊糊地點開訊息，里面的內(nèi)容卻讓我瞬間清醒。

    發(fā)信人是子杰。內(nèi)容只有五個大字：我要結(jié)婚了。

    白紗，長發(fā)，還有被人環(huán)抱在懷中，幸福微笑的女人。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張美麗的臉龐，帶著讓人感到暖意的笑，但那笑容卻讓我感到無比的難受。

    睡意全消。只要閉上雙眼，閃過眼前的全是小夏的臉，她穿著白紗和子杰交換戒指并堅定的宣誓誓言，一起受人祝福的畫面。這些婚禮進行的畫面，不停在我腦海預(yù)演。

    我在床上坐了許久，才拿起手機，很慢很慢的敲了三個字：恭喜你。發(fā)送后，把手機丟在床頭。

    好不容易連夜趕了兩天把案子完成了，才休息沒多久就收到了子杰的簡訊，今夜怕是無眠了。翻身下床，步出房門，穿過樓梯，木製的梯階傳來聲響，在安靜的屋子里回盪。

    從冰箱里掏取幾罐啤酒，走到客廳落地窗前的沙發(fā)坐下。開了一罐啤酒，大口大口地猛灌，讓苦澀充滿整個口腔。冰冰涼涼的液體涌入喉中，流入胃里，過了一會便感覺到胃里一陣灼燒，這時才想起我晚餐什么也沒吃，工作完成后，往床上一倒，就睡了。

    我把酒罐放在茶幾上。那隻笨貓不知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跳上茶幾，用前爪把我放在桌上的空酒罐推倒。馀瀝滴在桌上，它低頭舔了口，然后嫌惡的跳開，走到沙發(fā)旁，用頭頂了頂我懸在沙發(fā)外的左手。

    我輕敲了它的腦袋。“笨貓。”

    “喵……”它應(yīng)了一聲，像是知道我在罵它。

    沒開燈，整個客廳只有些許外頭街燈投射進來昏沉的光亮。墻上時鐘的秒針在跳，聽著規(guī)律的聲響，看著落地窗上的倒影，我忽然傻笑了起來，卻紅了眼眶。

    不知什么時候，窗外開始下起細雨。望著雨，忽視著空腹飲酒帶來的胃痛，一罐接著一罐，直到腦袋有些醉意。我喜歡醉后那暈眩的感覺，那感覺能夠讓我忘了思考。不用去想我現(xiàn)在該哭還是該笑。該為自己難過，還是……為兄弟高興。

    “笨貓，乾杯。慶祝兄弟的婚禮和我的解脫……呵呵。”我搖著空酒罐，有點自嘲的說，然后閉上眼睛。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