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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畢業(yè)的申請還有許多準(zhǔn)備工作,最近,小夏早出晚歸,約打球吃飯都沒空,連大部分時候會空出來一起吃飯的晚餐的時間也沒有。 我獨(dú)自坐在客廳,邊吃著下午打包的便當(dāng)當(dāng)晚餐,邊敲著鍵盤。食物只要不是太難吃,我沒什么要求,一個人吃飯的時候就隨便應(yīng)付,若是市面上能推出一種吃一餐能頂三餐食品,就算它再難吃我也會是它的忠實(shí)客戶。而許久未見的小夏正好回來,坐在我正對面的沙發(fā)上,一臉嫌棄地看著我的便當(dāng)。 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心里腹誹我的便當(dāng)?!跋】桶?!大忙人!”我用略帶嘲諷的語氣開玩笑。 終于空閑下來的小夏沒理會我的消遣,反而問道?!懊魈煊锌諉??” “有,怎么了?”我吃著飯,手上的工作沒停,一心三用的回答道。 “那……陪我去幾個地方走走。我想去電子游樂場玩投籃機(jī),去廟街后巷吃冰,去看幾部電影,還有……”她翻著備忘錄,數(shù)了一長串還不帶重復(fù)。 “等等等,一天的時間也做不了這么多事?。 币娦∠臎]有停歇的意思,我驚了,立馬出聲打斷。 “嗯……也是?!彼烈髌毯簏c(diǎn)頭,又問道?!澳悄愫筇煊锌諉??” “如果我說沒有呢?”我試探道。 “那……大后天?” 我虛著眼,看著她。所以是,不把這些事情做完絕不罷休的意思嗎? 見小夏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后,我翻了翻這一周的工作安排,確定接下來幾天都很空閑后,無奈地笑了笑,看來只能奉陪到底了。 原以為小夏只是忙碌完,想要大肆放縱,可是隨著三天下來的陪伴,卻漸漸地感覺到一絲異樣。 此時,在ktv的包間里,小夏已經(jīng)唱了三遍《我也很想她》。在她和子杰分手以后的這兩年多里,只要來ktv唱歌,她十有八九都會唱一遍這首歌,卻從沒有一次像今天一樣,憋著一口氣似地不停循環(huán)。 明明一切如常,卻總有一絲跡象在表明有著不自然的地方。比如重看幾年前和子杰看過的舊電影,比如去子杰曾提過的約會地點(diǎn),再比如現(xiàn)在的行為。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在她身上似乎有著在找尋什么的迫切。 “你怎么了?”我認(rèn)真的盯著她問道。 “沒怎么??!不就唱歌嘛!”她笑著說,無論語氣還是表情都挑不出毛病。 “阿杰聯(lián)絡(luò)你了?”我懷疑問道。 “怎么可能!”這一刻,她無奈的語氣,有點(diǎn)失落的眼神,瞬間仿佛又無比正常起來。 自從小夏收到分手信后,和子杰的聯(lián)系就斷了。電話拒接,郵件不回,小夏依然隔三差五的給他發(fā)消息,從剛開始的不解追問,到后來的思念傾訴,漸漸地這份堅持可能也被放棄了吧。至少小夏已不再提起。 而我和子杰本就沒有互發(fā)消息聊天的習(xí)慣,再加上對于分手信的事情有些惱火,聯(lián)係也算斷的徹底。如今,也只有在探望子杰阿爸阿母時,能從他們口中聽到一些近況。 只是除了子杰,我實(shí)在想象不出有什么事情能引起小夏此刻的表現(xiàn)。 “瀚!”小夏的叫喚打斷了我的思索。 “怎么了?” “我累了?!彼龖袘械乜肯蛏嘲l(fā),把麥克風(fēng)遞給了我。 小夏喜歡來ktv唱歌,卻不喜歡一直唱,通常幾首下來,就會找些藉口。啞了,累了或者睏了,然后就把麥克風(fēng)丟給我,把我當(dāng)成人型點(diǎn)歌機(jī)。 “你可以開原唱?!蔽姨嶙h道。 “都來ktv了,當(dāng)然是要聼live啦!”她堅持。 最終還是默默接過麥克風(fēng),我懷疑這才是小夏來ktv的真實(shí)目目的,并且知道我不會拒絕她的請求。 唱歌結(jié)束后,回程中的我們一前一后地走著,小夏稍稍沉默了一些,儘管她一再表示自己沒問題,但這情形我始終沒法放心。 想了許久后,我才對著眼前的背影叫喚。“小夏!” “怎么了?”她回頭應(yīng)道,臉上依然掛著笑。 剛認(rèn)識時,我們?nèi)说纳砀咴鞠嗖顭o幾,有了打籃球的習(xí)慣后,身高更是快速拔高,到高中畢業(yè)時我和子杰已高出小夏一截?,F(xiàn)在看著眼前這低了一個頭,無比倔強(qiáng)的身影,心里一陣憐惜。 “有什么事不要壓在心里?!蔽襾淼叫∠母?,安慰似地輕撫著她的頭,溫聲説:“如果真有不開心,我就再拿幾天假,一起去旅行散散心?” 她看了我一會,眼神似有些復(fù)雜,隨后低下頭道,“你能不能不要……”可她的聲量不大,很輕易的就被街道旁呼嘯而過的車輛掩蓋了去。 “你説什么?”我也跟著低下頭,讓自己更靠近點(diǎn),試圖聽清。 而在此刻,她聲音徒然大了起來,在我耳邊炸響,并用力拍下我因?qū)W⒂趦A聽而忘了收回的手?!拔艺h你能不能不要那么關(guān)心我!” 被怒吼的是我,但吼完,她卻神色慌亂的抱著腦袋蹲在路旁。 怎么了?我做錯什么了嗎?我愣愣的看著被拍飛而僵在半空中的手心,行人投來疑惑的目光,似乎還有些竊竊私語,可耳朵被近距離吼了一下,嗡嗡的,什么也聽不清,思緒也一片混亂。 片刻失神后,我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現(xiàn)在不是思考原因的時候。我抹了把臉,隨后發(fā)現(xiàn)冷靜下來也沒有什么用,我依然不知該怎么做。 走開,給小夏一點(diǎn)空間獨(dú)處?可這周遭形形色色的路人有漸漸圍觀的趨勢。陪著,試著給予一些安慰?可我又該説些什么或做些什么? 無論怎么想,前者都不會是一個好主意,那只能選者后者了。我木訥的蹲下,保持著距離,片刻沉默后,雖不知該説些什么,但仍是硬著頭皮嘗試開口。“那個……那個……” “對不起。”她雙手抱膝,把臉埋在雙臂里,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沒,沒事?!?/br> “抱歉,嚇到你了。”她抬起頭。 “沒有沒有”比起突然間的驚嚇,我更擔(dān)心的是她怎么了,卻不敢問出口。“你……”還好? “我沒事。”她一隻手捂著雙眼,一會后又放下,并給了一個很像藉口的解釋。“可能這幾天生理期,加上畢業(yè)申請還有些事情要忙,所以有點(diǎn)煩躁?!?/br> “哦,那就好?!蔽覜]有質(zhì)疑,附和道。假裝沒看到她眼角的淚痕和偷偷擦淚的動作,努力斟酌著自己的字句,避免自己再說多馀的話。 見我沒有追問的意思,她貌似松了一口氣,又沉默了片刻,才站起身,整理著剛才慌亂造成的狼狽,打起精神笑道,“我們回去吧?!彪m説笑容依然有些勉強(qiáng)。 “好?!蔽尹c(diǎn)頭配合。 回家的路上,小夏安靜的走在前頭,我安靜地跟在后頭,這回是徹底沉默了,而我沒再試圖去打破沉默。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和小夏的距離如此遙遠(yuǎn),原來我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瞭解她。 隔天再次見到小夏時,已恢復(fù)了往日的神采奕奕,笑容陽光依舊。彷佛就如她所説,昨日是一時的情緒失控,過了那段時期就好了。 唯有説服自己,這一切僅是多心吧。只是不久的將來,小夏用行動證明,不是我多想,這段期間的確發(fā)生過什么。 xxx或許已經(jīng)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