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作精公主的團寵生活 第30節(jié)
過去蒙古貴族是不興讓孩子學這些的,可近年來掌握滿漢文字成為與朝廷溝通的必要條件,各家王公多是趕鴨子上架逼自己只愛騎射的孩子去識文斷字。 馬背上長大的孩子不愿學,父母就拿法王座下神童來說事。 來京的這些小臺吉今兒看見了“別人家孩子”的真人,都如看見噩夢一般避之不及。 太子不好直接訓斥他們,就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另一個新來的人——舜安彥。 舜安彥覺得不過是個讀書好的人罷了,他讀書也不差,沒什么好怕的。 便爽快地捧起自己的文房與書本,坐在了巴拜特穆爾身邊。 出于對神童的尊重,他主動自我介紹:“舜安彥,滿洲鑲黃旗佟氏?!?/br> 他說的時候不自覺扯了扯嘴角,佟家這滿洲是剛抬的,全靠自己那個便宜祖父賴著老臉去求康熙換的。 “巴拜特穆爾,賽音諾顏部烏喇特大薩克旗,羅桑丹貝堅贊法王座下喇嘛。” “久仰?!?/br> “我也是?!?/br> 舜安彥訝異地轉(zhuǎn)頭,打量了下這位神童。 巴拜特穆爾與他見過的蒙古人不同,臉頰沒有慣常的高原紅,他皮膚蒼白到發(fā)青,與他的白麻衣襟融為一體。 “您……聽說過我?” 舜安彥不敢信自己的微名會傳至蒙古。 “佟家是清廷皇帝母家?!?/br> 他輕輕抿了抿唇,淡然一笑,“法王并非不食人間煙火?!?/br> 舜安彥輕嗤了聲,想著這神童不似他外表這么超然脫俗。 翰林已開始授課,書房諸人進度不一,每人取出的書本也不同。 本來的舜安彥已讀過朱子,可穿來的“鄢洵”在養(yǎng)傷的日子里溫習過功課后,并不滿意原主的學習方式。 簡而言之,學得不精細很粗糙。 “鄢洵”自幼沒有在哪門課里得過第二,他有一套自己的記憶方法,能很快挑出書本里的重點。 他取出一支小狼毫并一疊白紙,翻動書本時不時記下兩筆,半個時辰后便已讀完這天的進度。 他放下筆預備休息會兒,順便抬眼瞧瞧書房里其他人。 那位疑似同穿的五公主元衿好像也完成了,她正轉(zhuǎn)著筆桿,支著腦袋和四公主咬耳朵。 翰林路過她時取過桌上的紙張后問:“五公主今日只抄過了詩經(jīng),那老子為何不看?” 四公主抬起頭說:“五meimei不喜歡老子,一句都背不下來,師傅放過她吧?!?/br> 黃老之道不在儒家經(jīng)典中,本就是加出來試探皇子公主愛好的,翰林便不堅持。 這也對得上。 他上學時聽愛慕元衿的同學說過,元衿偏科,喜歡的必考第一,不喜歡的科連作業(yè)都不抄。 又對上一項。 舜安彥眼見五公主眉歡眼笑,不帶人間憂愁,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她如果真的過得還不錯,可稍稍緩解他長久的愧疚。 舜安彥收回目光,落在了自己雙手上。 一雙不聽話的手,當初沒握好qiang,后來也沒握好方向盤。 就挺無用。 他重新提筆寫字。 那些都沒辦好,寫字再不行,這雙手不如廢掉。 不知不覺便到了中午,公主皇子按禮先行離開,舜安彥等人待目送他們離去后,才開始收拾東西。 他一早上寫了幾十張紙,統(tǒng)統(tǒng)收攏了起來,整整齊齊疊放。 紙張?zhí)啵€錯拿了一張。 巴拜特穆爾在他臨走時叫住他。“小佟大人,您再點一點?!?/br> 舜安彥翻了翻,見到了一張佛經(jīng)。 “舍利弗。當知我于五濁惡世?!?/br> 他不通佛經(jīng),佟家也沒什么沉迷拜佛的人,于是雙手捧上。 “抱歉?!?/br> “沒關(guān)系?!卑桶萏啬聽枓哌^舜安彥,和顏悅色地說,“小佟大人十分用功,小僧欽佩?!?/br> 說罷,他抱起自己的佛經(jīng)和筆墨踱步走出書房。 舜安彥再點了點自己的東西,最后合上放筆墨的木盒時,被一雙熟悉的手按住。 “舜!安!彥!” 五阿哥胤祺不知道什么時候折了回來,滿臉怒意地等著他。 舜安彥穿來后受胤祺照顧最多,和他熟稔的最早,“五阿哥,找小臣什么事?是抄中庸還是別的?” “別給我嬉皮笑臉的!”五阿哥用手里的書卷抽了下他腦門,“你剛剛上課時候眼睛往哪兒看呢?” “什么?”舜安彥一時沒聽懂。 胤祺瞇瞇眼,手指指著他直哆嗦,“好啊好啊,你都會和我撒謊了,我可看見了,你從一開始就盯著五meimei瞧?!?/br> 舜安彥失笑,五阿哥竟然誤會至此。 “五阿哥您誤會了,真誤會了。奴才沒有這個賊心,更不會有這個賊膽?!?/br> 若那真是元衿,他怕都來不及,只想把她供起來好好還心頭的債;若那只是五公主,他則完全不想靠近,那位公主的性格和元衿一樣驕矜會來事,這種人他惹不起。 “你知道這是賊心賊膽最好!” 胤祺拽著他出門,他本還想舜安彥今日終于傷愈,帶他去疏峰皇祖母處用個膳,也蹭一蹭五meimei新做的小糕點。 但鑒于舜安彥先前賊溜溜的眼神,他決定取消計劃,把他扭送到侍衛(wèi)處隨便吃點打發(fā)了。 兩人往書房外走,胤祺心善,為他點出書房里的各色人馬。 “你旁邊的皇阿瑪介紹過了,神童巴拜特穆爾,同排的有兩個你認識鈕祜祿家和費揚古大將軍家的,在前面分別是喀喇沁和科爾沁的人?!?/br> “之前您說過的蘇赫貝勒還沒能回大書房嗎?” 胤祺哼笑了聲,“沒呢,跟不上唄,太子親自鑒定的,字都寫不順溜呢?!?/br> 又歪歪嘴嘀咕:“這事還是咱們太子爺上道,可不能讓他回來纏著五meimei。” 他突然止住腳步,直視前方滿臉怒容。 “太子爺煞費苦心竟然還是攔不住這家伙!” 舜安彥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上次和他在醫(yī)館掀桌子的蘇赫,正攔著元衿不知傻笑著說什么。 * 蘇赫被太子發(fā)配小書房快有半年了,他力大無窮能輕松拉開十八力的重弓,可讀書識字卻如千鈞重擔壓得他抬不起頭喘不過氣。 不僅如此,小書房的師傅都是單配,一對一教學把他百分百瞄準,簡直是學渣的活地獄。 被這般折磨下,蘇赫瞧見元衿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只有在公主們?nèi)ヱR場撒歡時才能候著她。 今日正巧是公主們應該去馬場的日子,蘇赫逼迫自己二更天就起床,花了吃奶的力氣在午膳前寫完了所有大字。 總算能比大書房早下課一會會,能候到元衿出來。 “公主,公主!” 他揮著手里的新陀螺高喊元衿。 元衿瞧在花里胡哨的陀螺的面上,往他那里走了兩步。 “蘇赫貝勒,您找我?” “新玩意兒,你要不要看看,特別輕,很好抽起來,我回京城的時候在那個……那個南城的前門大街上找到的?!?/br> 元衿穿來后只在皇宮禁苑中活動,前門大街這個曾經(jīng)熟悉的地方,她還未能踏足。 也不知道清朝的前門,是否還能有一扇窗一把椅子,容她看著巍峨的城門吃個蛋糕發(fā)個呆。 一絲絲懷念,讓元衿伸出手接過了蘇赫的好意。 “貝勒怎么會去城里?” “科爾沁商隊有個人在入古北口時被準噶爾的逃兵傷了,我?guī)査幠亍K麄兙褪瞧胀ㄉ倘宋也缓媒刑t(yī),于是好一通找呢,最后在南城找到個好醫(yī)館,還碰到個娘娘唧唧的人擋道,氣得我和他大吵一架?!?/br> 元衿皺了皺眉,“貝勒在京城打架了?” “沒有,那娘唧唧的人腿瘸了呢,我不打瘸子?!碧K赫想起那日依舊氣不打一處來,“那個瘸子還特別傲,說留了名字,等自己傷好后歡迎我去和他一對一?!?/br> 元衿歪頭笑笑,“怎么有人敢和你打?”胤祺不知道念叨過多少次,蘇赫干什么不行,但那身手打人絕對以一當十。 她每次看見他在馬場左右開弓露出肱二頭肌的壯實樣,都無比贊同五哥的結(jié)論。 “叫什么小燕子?那只傻鳥可有點那什么……漢人說什么酸,什么???” “尖酸刻薄?!?/br> “對對對,冷言冷語冷著臉,嘖嘖嘖,我算著他腿應該好得差不多了,過幾天我回城一次,一定要和他打一架?!?/br> 元衿在心里為那個不知死活的傻鳥點了支蠟燭。 正當蘇赫握緊拳頭時,胤祺在他身后陰陽怪氣地喊了聲。 “蘇赫貝勒,你功課做完了?” 蘇赫轉(zhuǎn)身,挺起胸膛十分驕傲。 “回五阿哥,早早就做完了,今兒我陪您練箭!” 胤祺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今天元衿在馬場,自己和太子早早說好要陪她試一把軟弓。 “不用,今天有舜安彥陪我,你和喀喇沁那幾個耍布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