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作精公主的團寵生活 第55節(jié)
舜安彥道:“貝勒等的武藝去江南校場,可謂殺雞用牛刀了?!?/br> 蘇赫誒了聲,怪舜安彥無知:“你閉塞了吧?聽說南方最近出了些亂黨,能手撕人頭,還會飛檐走壁,這怎么能忍?咱們必得去替萬歲爺和他們打一架?!?/br> 這打架的話術熟悉的很,舜安彥不由笑了起來,眼瞧著蘇赫又控馬去找其他熟人打招呼。 待他走遠了,心里卻不住嘀咕。 南方亂黨?怎么佟國維不曾和他說起過? 且南方叛黨以天地會、朱三太子等人為首,常年來混跡在寺廟、尼姑庵、學堂里,南人尚文不尚武,亂黨都是攻心比武斗強,怎么突然就多了會動手的流派了? 舜安彥自己琢磨了陣,直至午后都沒琢磨出什么來,倒是有內大臣來吩咐他幫忙,照料幾個不善騎馬的漢臣。 與蘇赫那些生龍活虎的蒙古人比,騎馬出巡幾乎是在要某些漢臣的半條命。 照料他們時,舜安彥想,有時候棍棒底下不止出孝子,也出忠臣,他接觸至今,滿洲這群大老爺們除了康熙瘋狂內卷出的那群兒子,其他的心機、學識、見識都不如那些漢臣來得好,可偏偏是這群人坐了天下。 奈何啊奈何? 他不無嘲諷地想,就如同后世意大利的審美一騎絕塵,卻連二戰(zhàn)也只有投降的笑話才有他們的身影。 這世間真正硬氣的,永遠是那條懸在頭頂的“鞭子”。 * 第一天,御駕連廊坊都沒能到,只到了淶水行宮下榻。 第二天更簡陋些,是征調了兩處地方的宅院臨時下榻。 康熙不像后世某位敗家子,他對出巡沒那么多驕奢yin逸的要求,沿途的行宮都以便宜為上。 雖然省了不少開支,但苦了隨駕的臣子和奴才們。 到了行宮后,除開皇帝皇子公主有單獨的屋子,重臣們會被分到外間的圍房擠一擠,而侍衛(wèi)、內務府下人及各家大人的隨從就要在外頭扎營休息了。 那群蒙古人倒是沒所謂,高高興興地撐開了他們的帳篷,豎起篝火在營地飲酒作樂。 有些煩他們的漢臣還在心里諷刺:蒙古人上一次能在京城以南這么扎營,還要數忽必烈南下。 舜安彥沒有住帳篷,胤祺好心,叫了他到皇子院落來。 行宮地方不大,皇子和公主分住了兩個院落,胤祺住的這邊,右邊是老四左邊是老三,對門則是□□十他們幾個。 而大阿哥說自己年長力強,主動去康熙那里替他值夜。 他走的時候還在院落里吼了一嗓子,舜安彥都能聽見三阿哥氣憤摔門的聲音。 胤祺不無憂慮的說:“大哥最近真的鬧得太兇了,就出京前在書房里和太子爭了多少回?這還不算,你們都不知道,那天皇阿瑪召我們去清溪書屋對詔,大哥學問向來不如太子與三哥,卻非要占個嘴上便宜,弄得誰都不高興?!?/br> 舜安彥深知,皇子間的爭斗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五阿哥如今不在意,可隨著年歲漸長,是否能真的一直這么平和從容下去,還未可知。 至少,比他只大了半歲的四阿哥已經投入了爭斗。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又聊了幾句,到了深夜五阿哥想入睡時,行宮外突然有一隊人馬來到。 在外頭扎營的蒙古人已然喝高,突見不知道什么來歷的隊伍靠近,比侍衛(wèi)們還激動,舉著酒囊“嗚嗚”地喊,把皇子們都吵醒了來。 皇子們紛紛走了出來問是怎么回事,不久后,太監(jiān)來報是京城監(jiān)國的太子送了批東西來。 說是江南三織造的折子與康熙錯過,折子里都報南方今年寒潮早至,于是太子緊趕慢趕叫內務府送了批大氅與披風來御寒。 “尤其是大阿哥那份,太子說大阿哥怕是要給萬歲爺值夜,特意多送了兩件來?!?/br> 胤祺本來已經躺下,回屋后躺在床上打著哈欠,對睡在外間榻上的舜安彥說:“哎,到底是我們心胸不如太子殿下,出門前還和大哥黑臉呢,今兒早上送皇阿瑪的時候都不給大哥好臉色,結果才出來又不放心我們?!?/br> 胤祺說著砸了下床板,“其實太子殿下早就不滿大哥了,可他又端著兄友弟恭不敢指責,皇阿瑪那里又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誒,你說,皇阿瑪真的沒感覺嗎?” 舜安彥裝了傻,說:“我不知道。” 胤祺唉了一聲,“皇阿瑪或許是想得過且過吧,可連皇祖母都覺得,這事得拿到臺面上說一說,不能再放任下去?!?/br> 舜安彥“嗯”了一聲。 胤祺又說:“可能是五meimei去勸過了吧?昨天太子和大哥連吵兩回,她深夜去了次西花園,可能把太子勸寬心了?!?/br> 聽到熟悉的人,舜安彥渾身緊繃沒接話。 “其實五meimei不如不勸,太子再這么忍下去,遲早忍出病來?!?/br> 他翻了個身說:“五meimei啊,就是喜歡不記仇。誒,你有沒有覺得皇阿瑪在五meimei的事上莫名小氣,就騎馬那事,他還防了好幾手怕五meimei和他鬧,結果她乖巧的不得了,老老實實坐在車里一聲都沒吭?!?/br> 舜安彥拿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不想讓五阿哥看見自己臉上痛苦的表情。 就元衿不能騎馬這事,別說康熙防她,連他心里都七上八下,擔憂了許久就怕大小姐最后麻煩找他頭上。 “誒,舜安彥,你睡著了?” “沒有?!彼断乱稽c被角說,“五公主是不吵不鬧的性格?!薄殴?。 “你說她也不記仇,不計較。” “是的,從不記仇”——才怪。 “這么想,不能騎馬這事,我們都怪對不起他的?!?/br> 舜安彥準備裝睡了,要知道五阿哥這種思想極其危險,是很容易像他一樣墜入深淵的。 他從元衿上馬車開始就有種不祥之感,總覺得屁。股底下的馬鞍不屬于自己。 畢竟從邏輯鏈上說,他是元衿的奴隸,馬鞍是他的物品,所以馬鞍其實元衿的附屬的附屬,等同于是她的東西。 * 舜安彥一晚上在夢里被元衿從馬上趕下來了十回,第二天青著眼圈走出行宮。 皇子們稍微等了等,待御前的大阿哥洗漱完再一起出去。 可剛踏出行宮,眾人皆腳步一頓,愣在那里。 皇子們原本英氣樸素的馬鞍一夜之間花紅柳綠,最艷的是大阿哥的馬鞍,不但變成了嫩粉色,上面還有繡了一朵荷花并兩只翠鳥,似乎還是蜀中的繡法。 東西都是上品,但搭在馬鞍上就格格不入,一群大老爺們坐上去鐵定會變成南城慶春班那些娘里娘氣的白面小生。 大阿哥正要發(fā)火,元衿并三公主四公主她們也從行宮里走了出來。 迎面撞上大阿哥時,元衿懶洋洋地裹著披風問:“大哥哥,怎么了?” 她順著大阿哥吃人的眼神望去,笑瞇瞇問:“怎么?大哥哥喜歡我的馬鞍?” 她松開裹著的披風,露出了里面穿好的窄袖騎裝,頭發(fā)也打成了及腰的辮子,顯然是有備而來。 大阿哥血氣上涌想要罵她時,元衿已瞧向了胤禛和胤祺。 “四哥不愛騎馬,五哥呢?”她轉頭瞧瞧五阿哥的馬,露出意外之情,“原來五哥哥也不喜歡,已經換成了四姐的馬鞍了!是吧?四姐!” 三公主和四公主笑著走向自己的馬鞍,也和元衿一樣換上了騎裝,并笑盈盈地瞧著那幾個皇子。 胤祺愣在原地,倒是舜安彥反應最迅速,他交出馬鞭說:“奴才也不愛騎馬?!?/br> 胤禛上前,一把奪過舜安彥舉著的馬鞭,冷冷落下句;“要你這廝插什么嘴?!彪S即問身邊的蘇培盛,“馬車呢,帶我去吧?!?/br> 有胤禛帶頭,胤祺很快也認了命。 兩人走到一輛新準備好的馬車前,在踏上去時,胤禛隨口問內務府人:“昨兒還沒有這輛車呢,內務府真有心了?!?/br> 大阿哥剎那明白,這車也好這馬鞍也罷,皆是那伙二更天到的內務府人奉太子之命送來的。 他現(xiàn)下倒是可以不從,但他一個勇武的巴圖魯,怎么能坐上那個妖妖艷艷、花花綠綠的繡花馬鞍呢? “我自己的馬鞍呢?!去取來!” “太子爺說,體悟大阿哥等辛苦,備用的馬鞍馬具都送到滄州府了,大阿哥不妨上車先歇一歇,到了滄州府再辛苦不遲!” 這太子竟然給他下馬威! 大阿哥火冒三丈就要去找康熙評理。 康熙那廂還沒起駕,但在院子里也聽說了這事。 第一反應自然也是火冒三丈,恨不能派人回京去罵太子一頓,可接著多沉思了片刻。 太子是他親手帶大的孩子,他又是常年以帝王心思琢磨眾人的人,在初初的憤怒后開始思索他的用意。 肯定是有不滿,但這不滿不是對著他。 肯定是對著大阿哥去的。 這兩人出京前一夜還在清溪書屋針鋒相對,當時他抱著和稀泥的態(tài)度應付了過去。 畢竟老大只有勇武沒有心機,他日日在御前,他到時私下勸一勸也就過去了。 而太子今日所為,卻是要掀翻了這張蓋著的平靜遮羞布。 當初太子師傅湯斌去世前就與他說過,皇子之爭或輕或重,不可避免,歷朝歷代所差之處,不過是圣心而已。 康熙指著太子派來的內務府大臣問:“你再說一遍,太子是怎么說的?” “太子殿下說,南方早寒,公主們柔弱,到了寒潮之地便不宜騎馬,又眾阿哥辛苦,到滄州要早早與萬歲爺渡急水難下,太子爺思來想去便叫公主們早早盡興,又叫眾阿哥早早歇一歇?!?/br> 內務府大臣說完,睨了眼康熙的神色十分害怕,又照著太子的囑咐找補了句。 “太子殿下還說,接三織造折子接晚了,故而這主意他等御駕出發(fā)才想到,他萬死,若萬歲爺要責罵,他立即打馬過來請萬歲爺杖責他?!?/br> 康熙笑了笑。 差不多摸透了這當中的關竅。 “行吧,準了,讓皇子們坐幾天車,讓公主們騎馬吧,等到滄州再換回來?!?/br> 內務府大臣如釋重負,趕忙出去通報。 “誒,回來?!笨滴踅凶×巳?,“出發(fā)以后,等五公主玩得最高興的時候通知她,來找朕認錯?!?/br> 內務府大臣于是去傳旨。 大阿哥只能黑著臉與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同擠上了一輛馬車。 三公主和四公主一陣歡呼,攜手去騎馬,只六公主木訥地站在遠處。 元衿回頭喊了她聲:“誒!你!” 自從上次鬧過后,那聲meimei她是沒法真心實意叫出口的,但她也從來沒苛待過她,就比如這次南巡上書房里的兄弟姊妹盡數跟來,她也讓皇祖母提醒康熙不要漏了六公主。 六公主怯怯抬頭看著元衿,元衿指指胤禛的馬,“你要不要騎?四哥的馬性子最溫順?!?/br> 她忙不迭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