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作精公主的團寵生活 第86節(jié)
他的笑容倏然收起,倒也沒有怒容,只是平淡,淡的如白開水那般的淡。 一晚的酒,讓舜安彥的氣消散無蹤,但也讓他消散了很多在意的事。 他主動開口道:“公主,昨日是奴才失言?!?/br> “嗯。” “您的事,是奴才多嘴了?!?/br> “哦?!?/br> “神童確實很好。” “唉。” 舜安彥皺了皺眉。 元衿素來話多,怎么突然現(xiàn)在變成了單音節(jié)動物? “鄢少爺,你不該先謝本公主來救你嗎?” “???” “沒有本公主去找皇阿瑪哭著要來找貓,你覺得你今兒能從四哥的那張紙里全身而退?” “啥?” 這下單音節(jié)動物變成了舜安彥自己。 他琢磨了下,才捋順了思路。 “您知道了五阿哥要來拷問我?所以特意來的?” “信息差明白嗎?”元衿蹭蹭彥尋得意地笑了笑,“我知道五哥哥回園子后一直沒到疏峰請安,所以著人打聽了下,就知道了無逸齋昨日的熱鬧了。而哥哥們不知道我知道了他們做的事,所以我只要闖過來把事兒攪黃了就行了?!?/br> 她調皮地笑了笑,“也就來的是五哥哥,要是四哥哥親自來,今兒誰也走不出這里,咱們就等著一起被他拷問前生今世,一五一十交代后寫成供狀簽字畫押吧?!?/br> 舜安彥搖搖頭,四阿哥的兇殘他早有體會,但對付五阿哥他倒有心得。 “其實您不來,奴才自己應付五阿哥……” 元衿打斷他,“你別吹了,他是帶著四哥的親筆來的,沒人能活著走出四哥的靈魂拷問?!彼÷暤卣f了句,“你歷史再差,也不會不知道他是……” “噓?!彼窗矎┑拖骂^又朝她比了個小心噤聲的手勢,“我歷史不差,我從不偏科?!?/br> 他當然知道雍正是多厲害的帝王。 這哪哪都爭強好勝的勁惹得元衿又撇了撇嘴。 舜安彥嘆了口氣,認了句:“抱歉,好勝成習慣了?!?/br> “你知道就好?!痹瓢琢怂谎?。 舜安彥又問:“您……就是怕我露餡才來?” 元衿捏著彥尋的貓爪,朝他攤開,“你昨夜說什么了,你不記得了?我不找你算賬怎么行?” “說,說什么了?”舜安彥摸摸腦袋,后面還沒留長的辮子的尷尬程度和他人的尷尬程度相等,“抱歉,昨夜我喝多了?!?/br> 元衿嫌棄地皺皺鼻子往后退了點,“聞出來了,這味道……嘖嘖嘖。” 他拱手下拜,“請公主不吝賜教?!?/br> “你說,十三行這月送到雕塑油畫鋼琴書籍珠寶,統(tǒng)統(tǒng)和我沒有關系。” 元衿想起來就怒氣沖破天際。 “除了我誰能欣賞他們?皇阿瑪嗎?他最多就當個樂子,他連勾股定理都不會算呢!” 元衿前世就有極重的收藏癖好,珠寶高定香水、繪畫古籍珍玩,甚至連名花貴草都專建了暖房供著。 昨兒晚上,慎興永往內一遞這消息,她就氣得差點仰倒,千算萬算沒算到舜安彥竟然可以抓到她最在乎的痛腳。 好不容易天亮了,又聽說四哥列了個清單要讓五哥拷問舜安彥,還想舜安彥就要被禁絕出現(xiàn)在她跟前。 元衿這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旁的先不論,那些珍寶不能離開她。 她“堅定”地認為,自己來佟園,救的不是這廝,是她未來的心肝寶貝收藏們。 舜安彥當然知道,他還知道,“是,不是您要收藏,是他們有榮幸,能進懂得欣賞它們無上之美的您的后宮?!?/br> 這是周釗的原話,舜安彥當時聽見,為這彪悍的邏輯深深折服。 “不是嗎?要不要我給你鑒賞下那幅倫勃朗?” 元衿昂著頭顱,如驕傲的天鵝。 舜安彥求她打住,“奴才沒品位,不用了?!?/br> 元衿繼續(xù)罵他:“你別狡辯你沒說過,剛才你屋子里放著的,那喝酒的杯子是不是水晶杯?巴洛克風格,威尼斯murano的手工制品,全歐如今唯一出產(chǎn)這樣東西的地方,法王想偷這技術一直偷不到,從威尼斯賣到巴黎價格高得嚇人。你本來還給他備了個禮物盒子,盒子就散在圓桌腳下,肯定是件禮物,不是送我的嗎?” 全中。 舜安彥無奈地笑了。 不但心思全中,產(chǎn)地風格也全中,連法王和威尼斯之間的紛爭都全中。 “奴才錯了,的確該是您的東西?!?/br> 他回京至今,也孝敬了康熙及皇子他們一些貢品,可他們皆是當個新奇玩意兒看過便是,無人像元衿這般能穿透背后的故事。 便是回到現(xiàn)代,舜安彥相信,也沒什么人能和她這樣如數(shù)家珍地說出背后的故事。 元衿向前嗅了嗅,又嫌棄說:“竟然拿水晶杯喝桂花釀,也太怪了?!彼稚钚崃艘豢?,“不過這桂花釀氣味不錯?!?/br> “您不能喝酒,身子受不了。”舜安彥下意識地勸了句。 元衿切了聲,“我從來不喝酒的,我是個不抽煙不喝酒……” “但燙頭?!彼窗矎┐驍嗔怂ρa充道。 元衿驚訝了下,然后抬起彥尋遮住上揚的嘴角。 她燙頭,她還特別愛燙頭。 精致的渣女大波浪是她前世的標志,哪怕是在國外讀工科日日泡實驗室的時候,她每日也要拿卷發(fā)棒把大波浪打理得完美無缺再出門。 在她的笑容下,舜安彥不由說了句:“帶了兩頂卷發(fā)藏在一個巴洛克立柜里,回頭拿到柜子找找暗格?!?/br> 那是兩頂浮夸卻精致的卷發(fā),一頂栗色一頂金色,舜安彥看到時就想起了元衿的渣女大波浪。 “真的?” 元衿眼睛亮了亮,雖然她在清宮不缺漂亮首飾,但二把頭、包頭、長辮這類發(fā)型統(tǒng)統(tǒng)不是她的菜。 飄逸大波浪啊,哪怕是躲在屋子里對鏡自娛自樂一會兒,她都會高興。 “藏起來是因為不敢放在清單里,讓萬歲爺看見可能就……” “懂懂!” 元衿猛點頭,她的皇阿瑪她了解,雖然也挺喜歡西洋物件,但對奇裝異服不感興趣,反倒是四哥喜歡那些愿意嘗試。 “難為你還記得?!痹齐y得的夸了他一句。 舜安彥聽見,揉了揉耳朵,再三確認了下,“公主剛才,剛才是夸我吧?” 而自被抱出屋子就一路安靜的彥尋,也配合著在此時“喵”了一聲。 “鄢少爺,你真的,你從小缺人夸你嗎?” 元衿的嫌棄之情又要滿溢而出,結果卻是舜安彥無奈地一笑。 “公主真的從沒夸過我?!?/br> “有嗎?” 舜安彥伸手捋了捋彥尋的腦袋不說話。 空氣一度很尷尬,兩人的眼神都盯在彥尋這只貓身上。 小貓沒有心事,被逗了會兒后開始亂扭亂動,非要從元衿手里跳下來。 “它怎么了?” “到點了,釋放自己。” 彥尋鉆到了草叢里,徒留元衿和舜安彥尷尬地看著它自我放飛。 它在草叢里一拱一拱,吃多了的小魚干,讓它今天的自我釋放過程萬分艱難。 解決完后,這只貓淚眼汪汪地撲向了舜安彥。 元衿很是感慨,“我養(yǎng)它那么久,你一回來,它又找你了。唉,早知道就不一直提醒它,它有個小奴隸在外頭飛了?!?/br> “公主一直提醒它嗎?” “嗯。” 舜安彥嘴角翹了翹,小聲地說了句:“我在歐羅巴,也經(jīng)常提起公主?!?/br> 他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只是三年的歲月如褪色的電影,此刻在他腦海中不斷播放。 兇險、有趣、復雜、未知,這個時代的海外探索比他想象的要艱難許多,而每每遇上什么事,他總會下意識地問自己: 如果元衿在這兒,她會不會堅持? 如果元衿在這兒,她會不會喜歡? 如果元衿在這兒,她會不會理解? 以至于最后,他帶回了一整船的東西。 或是宿醉的困擾,又或是嫌棄自己沒有梳洗,又或是單站著已無話可說,舜安彥便央求元衿放他回去。 “我洗漱后,進園子找下九阿哥。”舜安彥略略解釋了下他與九阿哥前幾次的見面。 “沒事,九哥那里你把錢塞夠,他保證守口如瓶。” 元衿對這些哥哥的脾性了如指掌,和舜安彥分別對了口供,以便后面應付這些皇子公主。 連四阿哥那邊都對了三種應對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