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團寵真千金 第115節(jié)
趙德發(fā)隨意應了一聲,捧著層層樹葉包著的蘑菇,湊過去問蘇娉:“沈meimei,這里哪些是能吃的?” 蘇娉撥開葉子,蘑菇根部的泥土已經被他擦干凈,各種顏色的都有。 她耐心教趙班長辨別,“毒蘑菇菌柄上常有菌環(huán),顏色鮮艷黏滑……” 趙德發(fā)把她分揀出來的毒蘑菇看了又看,認真記下來,然后用腳碾碎。 “山上還有很多野果,明天巡邏的時候你給看看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他撓撓頭,笑著說。 “好呀。”蘇娉眉眼彎彎。 墻角還有上一個部隊巡防留下來的木柴,不多。 他見小姑娘穿的有點單薄,拿來搭在山洞中間,抓了把干稻草打開煤油燈罩子,點燃放在柴禾中間。 洞口有草叢遮擋,只有細微的風聲,干柴燒得很快,一下子就燃了起來。 “沈meimei,你往中間坐一點,烤烤火?!爆F(xiàn)在是深秋,山里寒氣重。 山洞比外面溫度要高,她乍一來沒察覺,待會兒隨著夜深,就會覺得越來越冷。 “好,謝謝趙班長?!彼槒牡赝芭擦伺玻€不忘帶著醫(yī)藥箱。 趙德發(fā)看到她這乖巧的模樣忍不住樂了。 “沈meimei,”她不是部隊里的,也不算軍醫(yī),大家叫的都比較隨便:“之前你們中醫(yī)系送的那些藥包上為什么有些有編號有些沒有?” 他們納悶很久了,有些人拿到有數(shù)字的藥包,有些沒有:“是里面的藥材不同嗎?” “不是?!碧K娉輕聲解釋道:“是我們的學號。中醫(yī)系總共兩百八十七個同學,每個同學在第一個藥包上繡上學號,剩下的因為時間緊張就沒有繼續(xù)了。” “原來是這樣,幸虧有你們送的藥包,不然每次來山林巡防袖口褲腿里面都爬滿了蟲子。”說話的那個戰(zhàn)士笑瞇瞇問:“沈meimei,你的學號是多少呀?我到時候問問在誰手里?!?/br> 蘇娉一時沒有轉過來,下意識道:“十七?!?/br> 說完才覺得后悔。 因為她早就知道在誰手里了。 “十七?”在山洞里的幾個戰(zhàn)士七嘴八舌,然后有人驚奇說:“我記得陸副團長兜里那個就是十七?!?/br> 后續(xù)更換的藥包數(shù)量不夠,他就沒要新的,還是隨身攜帶之前的那個。 問他為什么,不是失效了嗎。 他說圖個心理作用。 “什么兜里?”陸長風嘴里咬著匕首,從山洞外進來,他隨手一扔,濕柴棍子掉了一地,還有一些沾滿泥土看不清是什么的東西到處滾。 “就你那個藥包,是沈meimei親手繡的。”趙班長惋惜道:“怎么也沒落到個好人手里?!?/br> 他隨手摸了根棍子,撥弄滾到腳邊的東西,好半天才認出來:“野山藥?。俊?/br> “嗯。”陸長風拿下匕首,反手在褲腿上擦了擦,收進行軍背包:“你洗一下放火邊烤了?!?/br> 秋天山上有很多野山藥,葉子是黃的很好辨認,這個吃起來也容易飽腹。 “行,我好像還帶了紅薯和土豆?!?/br> 趙班長說著就要找自己的包,嘀咕半天我包呢,蘇娉小聲提醒:“您沒帶包,背的鍋。” 趙班長猛一拍腦袋,“啪”一聲響。 “看我這記性,小榆,把你包拿過來。” 一個行軍包拋了過來,他穩(wěn)穩(wěn)當當接住,打開拿出紅薯土豆,全部扔柴火堆里。 陸長風在洞口用接了點雨水洗手,坐到蘇娉旁邊,從衣兜里摸出個藥包,問她:“這是你繡的?” 上面十七這兩個數(shù)字針腳細密娟秀,看起來就和別的不同。 男人漆黑的眉眼帶著潤意,藥包放在干稻草上,又隨手把雨衣掛到旁邊的柴火棍子上,拿出匕首把剛撿回來的濕柴樹皮剝下來。 他虎口卡著匕首刀把,碗口粗的樹枝被他慢慢從中劈開,一分為二。 森林里都是參天大樹,樹枝都快抵得上小樹的樹干。 因為剛下雨不久,樹枝表皮是濕的,里面還是干的,劈開容易燃燒。 蘇娉看得入神,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嗯”了一聲。 “繡得挺好?!标戦L風笑聲低沉,他把劈好的樹枝列在墻邊,讓火烘烤。 小姑娘沒有再說話,聽著他劈柴的聲音以及趙班長他們的閑談,有些昏昏欲睡。 她略微前傾,雙臂抱膝,頭埋在臂彎,眼皮子發(fā)沉,視線里跳躍的火光朦朧。 忽然覺得有溫熱包裹,她再也撐不住,睡著了。 陸長風收回手,自己只穿一件單薄的軍襯,繼續(xù)劈柴。 趙班長把這一切都收入眼底,他“嘖”了聲:“陸副團長還真是關心同志們啊?!?/br> “有屁放屁?!标戦L風扔了根棍子在燒得正旺的柴火架上,帶著濕氣的木柴冒出白煙。 “我meimei要是來部隊你會這么上心嗎?”趙班長把火堆里的紅薯和土豆翻面,烤另一邊。 野山藥的味道已經出來了,很香。 “會啊?!标戦L風漫不經心道:“那我肯定得一視同仁?!?/br> 趙德發(fā)剛有些感動,心想好兄弟,雞蛋沒白給你吃。 又轉念一想,他瞬間垮下臉:“我沒有meimei!你他娘的又不是不知道?!?/br> 陸長風笑聲清朗,胸腔微顫,他聳肩道:“那就沒辦法了?!?/br> 趙班長氣得半天沒搭理他,過了好半晌,又氣呼呼地丟過去一個烤山藥。 “明天繼續(xù)挖?!?/br> “是,趙班長?!彼χ揶?。 蘇娉沒睡多久,剛才是太困了忍不住,現(xiàn)在腳底有痛意傳來,針扎似的痛。 “醒了?”陸長風把剝好的山藥遞過去:“墊墊肚子。” 她沒好意思脫鞋看是怎么回事,接過熱乎乎的山藥:“謝謝陸副團長?!?/br> “嗯。”陸長風看了她一眼,她吃東西慢條斯理細嚼慢咽,跟她哥哥如出一轍。 這兄妹倆無論是相貌性格還是心性,都太像了。 他之前說如果沈元白是女的,就要跟他談對象這話是開玩笑的,沈元白的這人太會掌控人的情緒了,在戰(zhàn)場上也極會把握敵人心理,循循善誘讓他們按照他的預設一步一步往圈套里鉆。 作為戰(zhàn)友,他很可靠,作為敵人,他很可怕。 作為對象……陸長風覺得自己吃不消這種性格的。 沈meimei性子和他一樣,果決自信沉穩(wěn),但是有一點,就是很純真。 可能是從小被家里人保護的很好,她對任何人都很坦誠。 沈元白那雙繾綣的桃花眼深不可測,而她是清澈見底,純凈無瑕。 陸長風此刻忽然覺得,自己恐怕很難抵抗她。 意識到這一點,他有些怔然。 小姑娘好像很怕他,如果知道他的心思恐怕會被嚇到。 看著蘇娉小口小口吃著山藥,他微不可察嘆了口氣。 外面雨勢漸大,沒有停歇的意思。 天色也逐漸暗沉,被茂密枝椏遮擋的森林一片漆黑,蟲鳴鳥叫早已消失,只有無盡的寂靜。 趙班長和其他戰(zhàn)士們爬了一天山早就累了,要么躺著要么背靠背低垂著頭,睡著了。 只有陸長風和蘇娉還坐在火堆前面,一個往里添柴,一個手里捧著溫熱的山藥,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相對無言。 為了方便劈柴,陸長風袖口卷了上去,露出半截骨線清晰的手腕,男人手臂上青筋交錯,看起來極富爆發(fā)力。 他虎口處還有劈柴時被匕首劃的口子,往柴火堆扔柴的時候,蘇娉恰好抬眸,看到。 “陸副團長,”她嗓音輕柔,視線落在他手上:“需要處理一下嗎?這樣會發(fā)炎。” 陸長風本來想說不用,見她有些糾結,像是想處理,又因為害怕不太想靠他太近,他略微挑眉,笑著說:“好啊?!?/br> “麻煩你了,蘇醫(yī)生。”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沈meimei以外的稱呼,有時候蘇娉都會懷疑他到底知不道自己的名字。 原來他早就知道,但也沒有因為為什么哥哥姓沈meimei姓蘇而開口詢問。 打開醫(yī)藥箱,蘇娉拿出碘伏給他消毒,又灑上藥粉,纏紗布時不可避免要抓著他的手。 有些猶豫。 陸長風不想為難她,正要開口說自己來的時候,粗礪的大掌被一只溫軟的小手輕輕抓住。她左手半握著他的手指,右手拿著紗布圍著虎口纏繞。 男人眸色不明,低頭看著她的動作。 片刻后,她松手:“好了?!?/br> 陸長風“嗯”了聲,心潮難平。 “謝了,蘇醫(yī)生?!彼ひ粲行┼硢?。 蘇娉以為他是太久沒喝水,把自己隨身攜帶的軍用水壺遞了過去。 陸長風看到她蔥白的指尖握著軍綠色的水壺,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有些哭笑不得。 作為醫(yī)生,她確實已經做到不在意性別了。 沒有猶豫,他接過水壺,擰開,遞還給她:“你喝吧,省著點,如果明天還下雨很難找到干凈的水源?!?/br> 男人手骨指節(jié)搭在水壺上,如竹節(jié)的手指看起來就帶著勃發(fā)的野蠻,她沒說什么,拿回水壺,喝了一小口,又擰緊瓶蓋。 見她有些不自在,陸長風略微蹙眉,眼底帶著些許無奈。 小姑娘真就這么怕他? 抬手往火堆里扔了兩根柴,他略微后退,坐在干稻草上,脊背抵著洞壁,閉目養(yǎng)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