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團寵真千金 第133節(jié)
把被褥鋪好,床板上只有薄薄一床單被,她抖了抖蓋的被子。 另外一床被子也在這邊,她抱著往隔壁房間走。 陸長風正站在床邊單手解紐扣,聽到有聲響下意識轉身。 男人襯衫敞開,露出塊壘分明的腹肌,結實緊繃。 蘇娉猝然撞到這一幕,耳尖的朱砂痣紅得鮮艷,幾欲滴血。 她立馬側過身子,不看他。 “陸副團長。”聲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她說:“你們的被子麻煩拿一下。” 陸長風被她的反應逗笑,他上前兩步,距離她半丈遠:“扎針的時候不害羞,現(xiàn)在不敢看了?” 蘇娉沒有被他激到,臉頰染上淺淺的緋色,她溫聲道:“平時看和受傷看是不一樣的。” “怎么不一樣?受傷時猙獰可怖你都不害怕,現(xiàn)在害怕了?”雖然這么說,他還是把紐扣重新系上。 “……你是要去洗澡嗎?鍋里有熱水,洗完澡我?guī)湍銚Q藥?!碧K娉轉移話題:“越到晚上越冷?!?/br> “嗯,等下去?!标戦L風也沒有繼續(xù)調侃,他看向小姑娘手里抱著的被子,太薄了。 “我們身板硬實不怕冷,你們蓋兩床吧?!?/br> 這是實話,行軍的時候不管天氣多惡劣,靠著樹什么都不用蓋就能睡著,她們小姑娘身體弱,再凍出個好歹來。 蘇娉想要再說什么,都被男人擋了回去,最后只好抱著被子又往隔壁屋子走,還不忘留下一句—— “我待會兒來給你換藥?!?/br> 陸長風微微點頭,等她走了出去,走到床邊坐下。 進步生產(chǎn)隊算是周圍條件稍好的生產(chǎn)隊了,因為山上樹木和竹子多,和隔壁幾個生產(chǎn)隊一起辦了個造紙廠,也是這邊最早拉上電線的。 屋子里微弱的橘黃色燈光映在男人臉上,他單腿微曲,靠著床頭,想了一下還是晚點洗吧。 衛(wèi)生所沒有單獨洗澡的地方,要洗只有院子里。 他現(xiàn)在要是去洗被那小姑娘撞見了又得害臊一陣,還不如等何忠他們洗完碗,那位夏同學去跟她聊天的時候,趁機再洗。 蘇娉看了眼屋子里的擺設,一個柜子一張桌子一張床,沒有椅子。 她放下被子,想著待會兒跟瑩瑩說,看要不要把被子給他們拿過去。 從行李袋里拿出筆記本,她開始翻找以前看到的關于戰(zhàn)場應激創(chuàng)傷的筆記。 自從來了東城,她用完的筆記本非常多,也是因為老師有隨手記東西的習慣,她看到關于醫(yī)學類的都會記下來。 有研討會上前輩們關于病例論證的交流,也有醫(yī)學書籍上摘抄的知識,還有從家里幾位從醫(yī)長輩那里得到感悟。 本來以為那個筆記本可能沒帶來,翻找了半天竟然找到了,她滿臉欣喜。 坐在床邊,筆記本放在腿上,她打開看。 關于這篇戰(zhàn)場應激的記載是1973年西洋那邊一個研究精神方面的專家提出來的,在她印象里是抄的書上的,其實應該是許先生給她的醫(yī)案上的。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到他老人家手里的,但蘇娉也不由得感慨,許先生雖然上了年紀,但心思依舊在醫(yī)學上。 里面寫清楚了關于戰(zhàn)場應激的誘因,就是沒有防治,而老先生也只在寫了一行字。 論精神醫(yī)學的重要性…… 后面只剩一個墨點,明顯是沒寫完。 她看得入神,心里忽然有個想法。 慌忙翻身從行李袋里摸出鋼筆,她趴在床邊,把筆記本放在床上,筆尖摩擦紙頁—— 如何建立軍事應激損傷的防護體系? 寫到這,她忽然停筆,秀氣的眉毛緊擰,顯然也是想不出后面的解決方法。 嘆了口氣,她收好鋼筆,看著這行字發(fā)呆。 “阿娉?”夏瑩推門進來:“何忠說他去找陸副團長聊天,讓我們先洗澡,熱水可以完全用完,他們不要?!?/br> 蘇娉揉揉眉心,應聲道:“好?!?/br> 她們沒有在院子里洗,而是拿自己帶的毛巾在廚房擦澡,用的水不多,給兩個男人留了一些。 在學校鍛煉出來的,洗澡很快不磨蹭,幾分鐘洗完擦了把臉,蘇娉去倒水,夏瑩則是喊何忠他們洗澡。 等她們回了房間,陸長風和何忠才出來。 蘇娉問過夏瑩后,把點燃的安神香放在床下,又從隨身的小瓷瓶里倒出一顆藥丸。 “阿娉,你好像經(jīng)常吃這些,是身體不太好嗎?”夏瑩擦著頭發(fā)坐到她旁邊。 “嗯,身體比較弱?!碧K娉不想多說,她吃完藥,接過毛巾幫好友擦頭發(fā):“你和何同學還有兩個月就要結婚了吧?” “放了假回去就結婚。”現(xiàn)在是農(nóng)歷十月十七,東城大學一般是過年前半個月放假。 算起來確實也沒多久了。 “其實我有點害怕?!毕默撔÷暤溃骸澳憧蹿w弦歌和杜黎,這才結婚多久就鬧矛盾,還是在一個學校,每天都能見著面?!?/br> “要是畢業(yè)后我入伍申請通過,但是沒有分配到何忠所在的部隊怎么辦?他忙我也忙,之前我跟你說咱們這樣的職業(yè)適合找軍人,忙起來誰也顧不上誰,誰也怨不了誰,可以互相理解?!?/br> “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呀,我現(xiàn)在就想每天都能看到他,真要幾個月見不到那我不得憋死?!?/br> 蘇娉聽著她發(fā)牢sao,指尖輕柔擦著她的發(fā)梢,沒有說話。 “阿娉,我上次回去不是訂親嗎,我媽看到他就說這么精神的小伙子,真不錯,說我運氣好有福氣,能嫁給軍人。” “我媽還悄悄拉著我說要早點生個孩子,可我們這樣的職業(yè)哪有時間呀?!?/br> 夏瑩嘆氣道:“要是真去了部隊當軍醫(yī),經(jīng)常要跟著去前線,哪能說要孩子就要孩子,后續(xù)的事情怎么辦?!?/br> 聽她說到孩子,蘇娉動作微頓,眼底黯淡片刻,又恢復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你現(xiàn)在怎么想的呀?”她輕聲問。 “我就希望校園時光能長一點,這段時間可以好好戀愛,只顧自己?!毕默撚檬直巢亮讼虏弊由系乃椋骸鞍㈡?,你說我這個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br> 她們本來就是國家培養(yǎng)的人,是要為國家醫(yī)療行業(yè)做貢獻的。 “沒有呀,”蘇娉笑著說:“我沒覺得。” 夏瑩的頭發(fā)已經(jīng)微干,她沒有再擦,把毛巾掛在桌邊。 “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怎么說了,唉。”夏瑩反正也睡不著,瞥到旁邊的筆記本,“好久沒有抄過你的筆記啦,我可以看看嗎?” 蘇娉隨手把筆記本遞給她,聽到院子外面淅淅瀝瀝的水聲,本來想拎著醫(yī)藥箱去給男人換藥,又生生止住了念頭。 院子里,里面屋子窗口透出淡淡的燈光,陸長風只穿一條平角褲,站在壓水井旁邊,手里拿著搪瓷盆,裝著井水就往身上倒。 壓井水冬暖夏涼,不算冷。 何忠已經(jīng)洗完了,在往身上套衣服。 想到什么,他問:“陸副團長,你老家是西北的嗎?” “是啊,”陸長風回頭看他一眼:“怎么了,想去?” “不是,西北好像比較缺水?!彼\懇說出自己的想法。 “嗯,經(jīng)常旱?!标戦L風結實的肌rou上濕淋淋地往下淌水,他隨手扯過之前的襯衫,胡亂擦了幾下。 “那跟東城差挺大的?!毕裉K同學這樣的小姑娘不知道能不能適應。 陸長風點頭,襯衫丟搪瓷盆里,打了點水浸濕,攪和了兩遍單手擰干掛旁邊的竹竿上。 他自然也聽出了何忠的言外之意,這一點也想過。 以后不一定會調回西北,而且家里又不缺他一個兒子。 真要能和小姑娘結婚,她想留在哪他就留在哪,她想回北城,自己就申請調去北城。 不想委屈了她。 何忠在他面前也有些緊張,聊了幾句就回了屋子了。 夏瑩聽得出他的腳步聲,對蘇娉說:“你等下是不是要給陸副團長上藥呀?我去隔壁屋和何忠說說話,把這留給你們?!?/br> 院子里另外一道腳步聲也漸遠,蘇娉點頭:“別聊太晚,明天還要看診?!彼膊缓靡馑己完懜眻F長單獨相處太久。 “知道啦?!毕默撘允譃槭犴樍隧橆^發(fā),開門往隔壁屋走。 陸長風已經(jīng)不在院子里了,他洗干凈搪瓷盆收回廚房,又從犄角旮旯找出來一個冬天放炭火的木桶,提著到爐邊坐下。 高大的男人坐在小板凳上有些憋屈,他只能敞開腿,拿著夾鉗又往爐子里生火。 等幾根大木頭完全燒燃后,成了紅紅的炭火。 他夾起來放到木桶里,又往上面墊了一層爐灰,防止炭火滅得太快。 片刻后,蘇娉聽到了敲門聲。 隔音不好,隱隱約約能聽見隔壁屋子里夏瑩和何忠的談話聲,所以只有…… 她起身去開門,果不其然對上男人深邃的眉眼。 “沈meimei?!标戦L風左手拎著木桶,問她:“這個放哪?” 蘇娉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東西,愣了一下,側身讓開:“放床邊吧?!?/br> 男人點頭,越過她往里走。 他脖子上的繃帶已經(jīng)取下來了,只有右手臂上還纏著紗布,因為紗布太厚,袖子是不方便卷上去的。 蘇娉思考了一下,要給他換藥只能讓他脫衣服,這是正當?shù)氖?,她也沒有之前的害羞,取過旁邊的醫(yī)藥箱,讓他坐下。 陸長風放下木桶,看了一下,屋子里沒有凳子。 他抬手掀開被褥一角,坐在床邊的木板上。 蘇娉心里微嘆,這人是真的粗中有細,看起來是個混不吝的人,實際上想得很周到。 “衣服脫了?!彼f。 陸長風掀眸,對上她干凈透徹的眼睛,點頭,慢條斯理解著紐扣。 蘇娉這次沒有回避,垂眸看著他,還好心問:“需要我?guī)兔???/br> “……”陸長風差點以為自己在她眼里已經(jīng)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