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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今腦里轟的一聲,手下意識抬起,至半空懸停幾秒,又軟軟地垂了下去。 她們竟然就在這長廊盡頭,無法無天地又接起吻。 池今的體質(zhì)偏寒,吻卻火熱,她再也想不到其他什么,連“瘋了”的想法都沒有,只是容許自己遵循本能,沉淪在吻里。 什么壓力,煩惱,通通消失。 無休無止。 溫泉眼徐徐涌出泉水,熱氣輕輕飄至身邊,池今卻感覺不到。 微涼的身體仿佛被點燃,同樣火熱。 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有人聲和腳步聲傳來,池今尚沉迷在浪潮里,不十分清明。 “……今晚的表演還可以,就是吵了些。抽獎是不是少了點,明年多安排一些普照獎吧,過年圖個吉利。” 沈總的聲音! 她徹底清醒,抬手去推。 人聲越來越近,汗也急了出來,季然才慢悠悠抬起頭。 腳步聲像踩在池今心上,她想推開季然裝作旁若無事走出去,就算季然在旁邊,任誰也不會去聯(lián)想兩個女人躲在暗處做了什么。 季然卻抬起手,看著她,點了點自己的唇角—— 楓葉紅的唇釉在唇角外邊暈染開來,仿若水墨畫墨汁滴了水,蔓延開的牡丹。 昏暗的光線下,有一股凌亂與殘敗的媚態(tài)。 池今整理頭發(fā)的動作定住。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嘴唇好不到哪兒去。 人聲和腳步聲愈來愈近…… 季然無聲彎唇,抱住她用力向陰影處靠去,池今的呼吸不由自主又快了。 但這會沒空去管兩人幾乎相|貼的身體,心跳狂熱跳動,竭盡全力去留意動靜。 “……御府臺的項目……上半年……” 人聲漸漸遠(yuǎn)去,他們?nèi)チ碎L廊另一個方向。 池今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下來,季然松開手,周圍的空氣進(jìn)入兩人之間,池今靠著墻,心還在砰砰砰地跳。 看見季然,隨即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季然只是安靜地站著,唇邊帶笑看她整理頭發(fā)。 半晌,黑亮的長發(fā)垂順在頸后,除了嘴唇,沒有其他地方再看得出,片刻之前她曾那么投入在一個吻中。 池今轉(zhuǎn)身,小臂被握住。 季然站在原地,扭頭看向她。 熏黃的光照在她的半邊臉上,唇邊暈染的小片紅令她有一種近乎妖異的美。 “深山老林,關(guān)上門來沒人可以打擾的環(huán)境,天亮以后我是我,你還是你。這么好的機會……你確定要錯過?” 池今震驚,她竟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提出邀約。 可又順理成章,她們才在黑暗里吻得難舍難分。震驚,才是不合時宜的一驚一乍。 她沉默。 季然又循循善誘道:“我一個人住那么大的套房多孤單,還有那么大的私人湯泉,很熱很暖,我們可以在里面做……” 聽不下去了。 池今抬腳就走,被握住的小臂輕巧扭轉(zhuǎn),反握住季然的手。 季然始料未及,身體微微偏了偏,很快跟在她身后,眼眸閃過得逞的精光,似乎頗為無奈地笑道:“jiejie,你好急啊……” - 一夜到天明。 池今醒來好一會,還怔怔的。 寬大的套房,浴室嘩嘩水聲,和渾身的酸乏,無一不在提醒她昨夜不是夢。 怎么就……又做了?。?/br> 她握緊拳,恨恨地捶了一下柔軟的床面,氣自己引以為傲的原則竟然就如此輕易瓦解。 在遇見季然之前,池今從不覺得自己身體有過情|欲的反應(yīng)。正因不了解,昨夜才會頭腦發(fā)昏,才會遵循本能和季然回到同一間房。 對她而言,真是莫大的挑戰(zhàn)和恐慌。 她不喜歡失控的感覺,不管是情緒的,還是身體上的。 她這邊在氣惱自制力,浴室嘩嘩水聲忽的停了下來,池今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被子被緊緊壓|在胸|前,倉惶坐起來找衣服。 昨夜驚艷全場的黑色魚尾裙,此刻皺成一團躺在地毯一角。 一地凌亂中,還有硅膠文胸貼,絲質(zhì)內(nèi)褲,不僅有她的,還有陌生的……屬于誰不言而喻。 散落在房間不同地方。 池今忍著身體的無力,在房間里來回?fù)煲路?,到一個地方撿起一件便想起昨夜是如何在這里、那里脫|下這件那件。 穿回魚尾裙,臉已經(jīng)紅了一片,這回是臊的。 她開了門,再輕輕帶上門。 季然穿浴袍拿毛巾揉頭發(fā),瞥見空無一人的床,絲毫不意外,反而笑了起來,已經(jīng)十分習(xí)慣池今睡完不認(rèn)人。 “嘖。但不說早安過分了啊。” - 池今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一夜未歸的合理理由。 不說謊的人,難得要說一次謊,還是為意亂情|迷掩蓋,真是非常頭大。 她拿房卡開了門,輕微的鼾聲傳了過來。 心終于定下來,孟雨昕還沒醒,還好她起得早,謊言總是蹩腳的。 于是池今心情輕松地進(jìn)了房間,拿了換洗衣物去浴室,洗完出來在鏡子前吹頭發(fā)。 長發(fā)飄飄落落,浴袍深V處露出一個淺紅的小印,池今收緊浴袍,便看不見了。 她淡著臉吹頭發(fā)。 一邊想,季然還算有分寸,痕跡只留在衣服一般蓋住的部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