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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的擔(dān)憂思慮,換成現(xiàn)實,糾結(jié)的成了旁人,實在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以后未必沒有合作,何必把私生活的事鬧到臺前,于人于己無益。 “你在想什么?”季然松 開腳踝,側(cè)身,支著頭。 “沒什么。” “好啊,你不跟我說?!?/br> 季然撩起被子,將自己和池今一同蒙在被子下。 “我說我說!”池今驚慌。 “晚了?!?/br> - 自從池今的離職流程提交上去,消息很快流傳開來,盡管如此,仍然有少部分的人抱著不信的心態(tài),認(rèn)為池今沒有道理離職。 而現(xiàn)在,流程已過,新請的投行大牛入職,頻頻與池今同時出現(xiàn),似在交接工作,那些不信的人終于信了。 這段時間,池今在藍(lán)地大廈無論到哪兒,明里暗里的注目禮總是不會少。 到了最后一天,工作全部交接妥當(dāng),池今想上樓去和沈總道別。 沈瑞君出差,不在。 池今給她打了電話。 電話里沈瑞君的聲音很疲憊:“就是今天了嗎?” “嗯,進(jìn)公司這么些年,承蒙您的賞識和照顧,謝謝,沈總?!背亟裾f。 聽筒里靜了一會。 “季然,托你多照顧了?!?/br> “我會的。” “別的就不說了,我知道你離開藍(lán)地,也不會過得差,你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我很放心。” 掛了電話,池今有點唏噓,曾經(jīng)她也以為,在藍(lán)地的這份事業(yè)可以做很久,雖然沒想到一輩子在這里做,但也沒想過十年都沒到。 她環(huán)顧辦公室,一點點把自己的東西收進(jìn)紙箱。 辦公室的門忽然叩響。 “池總,是我。”是張放的聲音。 “請進(jìn)?!?/br> 門開了,張放手里拿著兩個禮物盒子,一大一小。 他走進(jìn)來,關(guān)上門,神情有些不自然,也有些別扭的不舍。 池今了然,笑了下:“不用這么客氣的?!?/br> “好幾年呢,我跟在您身邊學(xué)習(xí)的時間,比跟誰都長。要的要的,必須要的。” 張放先把小的放在辦公桌上:“這是我們部門的人一起買的,找女同事挑的?!?/br> 再把大的那個放在旁邊:“這是我個人給您送的?!?/br> 見他表情更不自然,臉上還有些詭異的紅。 池今問:“是什么?” “呃,是一對情侶杯子。”張放撓撓后腦勺:“外面賣的都是一男一女的 ,這對是我找店家定制的,兩個女孩子都很漂亮,給你和季然用。” “我能拆開嗎?”池今有了點興趣。 張放點頭:“能,能啊?!?/br> 她拆開大的那個,層層柔軟氣泡紙堆疊之下,拿出中間的兩只水杯,一只水粉色,一只復(fù)古綠,都是飽和度很高的顏色,很漂亮,各自上面的女孩一個黑長直,一個披肩發(fā)。 水杯并排放在一起,兩個女孩甜甜笑著,在朝對方比心。 “你有心了,謝謝?!背亟衩蚱鸫?,她有點喜歡。 雖然略顯幼稚,但一看就有用的欲|望,擺在客廳桌上,也算是極簡風(fēng)的房子增添了一抹新奇的色彩。 張放幫她抱紙箱出門,辦公室門外的一些人等在外面。 池今很驚訝:“你們在這里……?” 孟雨昕上前一步:“我們都來送送你啊?!?/br> 人群里,不僅有她,還有平時見了池今精神緊繃的一些同事,池今以為他們都是不喜歡她的。 此時站在那里,望向她的目光沒有往日的敬畏和緊張,只有一望到底的單純的不舍。 心頭涌起一陣熱意,眼睛也有點熱了,池今笑笑:“你們這弄得,好像以后我不在寧城生活了。都在一座城,還能有見面的一天?!?/br> 話雖如此,寧城是一座人口過千萬的大城市。 人海之中,許多人或許一生也不會再有機會碰面。 池今說的是場面話,彼此心知肚明。 一片沉默中,段萌萌小聲說:“沒關(guān)系的,池總和季然在一起嘛,季然是我們的朋友,以后池總也就是我們的朋友了。再見面不難呀。” 除了孟雨昕,其他人面面相覷,和池總是朋友?想都不敢想。 池今對段萌萌笑著點頭:“你說得對?!?/br> - 到了約定看姥姥的前一天,池今和季然去商場里買給姥姥的滋補品。 季然一個大盒子一個大盒子地往購物車?yán)锓?,看得池今直皺眉:“稍微,稍微不要那么浮夸……這次帶你去,名義上是順便的,你這樣……好像,好像……” 她想說“下聘禮”,又覺得不好意思出口。 “總之,太夸張了 ,適當(dāng)買一點就行了?!?/br> “行吧?!奔救徊磺椴辉傅赜忠粋€個放回貨架。 第二天去的路上,池今大概跟季然說了些注意的地方,季然笑瞇瞇地聽,也笑瞇瞇地應(yīng):“放心好了,又不是第一次見,姥姥說不定還記得我呢?!?/br> 池今卻不這么覺得。 年逾八十的老人,只見過幾面的人,又過了將近一年,還能記得才是稀奇。 “呀!這不是然然嗎?!” 姥姥的驚喜一下粉碎池今對于老年人的偏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