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債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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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容玨略微挑眉,抬眼看著坐在高堂之上的沈瑯懷, 內(nèi)仕呈上來的這把劍, 居然是……天子劍。 自高祖征戰(zhàn)四方,定都盛京以后, 打了這么一把天子劍, 至今還從未出鞘過。 現(xiàn)在第一次出鞘, 居然是要給那位生來紈绔的謝容玨, 朝中老臣還想著勸說幾句,但是看著現(xiàn)在坐在上方的沈瑯懷, 卻又只能噤聲。 沈瑯懷自太子監(jiān)國時起,行事就從未更改過,況且現(xiàn)在圣意已下, 在西羌面前朝令夕改, 也實在是讓人笑話。 只是也有人心中暗忖,這謝容玨怎么都不應當敵得過那小闕王,現(xiàn)在沈瑯懷這般,難道是多此一舉,只為了挫挫西羌闕王之氣? 可是這也說不通, 連天子劍都拿出來了, 就只是為了一場必輸?shù)谋仍? 況且沈瑯懷又何必庇護沈初姒? 這怎么想都是一個死胡同, 現(xiàn)在新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誰也猜測不到。 場中人眉目示意, 具是不敢多言。 謝容玨在眾目睽睽之下, 抬手握住那把劍。 天子劍在手, 謝容玨的臉上卻依然帶著笑意,不見任何迫人之勢,甚至即便是刀勢在前,他也依然垂著眼,看了眼坐在旁的沈初姒。 春寒料峭,殿中地龍燒得很足,她坐在金鑾殿內(nèi),澄澈的瞳仁半闔。 從前拂江院中,暖爐從來都沒有停過,在外的每一次見到這位殿下,她都是身穿厚重的大氅,想來是畏寒。 今日她坐在這里,就像是一個待價而沽的商品,太后所言具是想將她塞入西羌,朝中官宦大多也是想讓她這么一個孤女前去和親,這樣也免得多生事端。 面對這樣的事情,她其實也像是早有預料般,面色無悲無喜。 只在沈瑯懷開口的時候,眼睫略抬。 謝容玨提劍在側,看向站在不遠處的獨孤珣。 西羌人大多身形高大,但是或許是因為獨孤珣身上流著一半中原的血,又或許是因為幼年之時缺衣少食,所以他的身形并不算是高挑,也不及身邊扈從的魁梧。 但是,也無人敢于小看這位西羌新王。 獨孤珣的彎刀持于身側,眼神在沈初姒和謝容玨身上轉了轉,隨后笑著道:“中原有句話,說是最難消受美人恩,看來這位世子即便是和離,現(xiàn)在也依然愿意以命護著九公主殿下,實在是令人嘆服?!?/br> 他頓了下,接著道:“看來,本王的未來王妃,還當真是惹人憐愛?!?/br> 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會輸,獨孤珣自幼在欺凌之中長大,又是在驍勇好戰(zhàn)的西羌地界之上,母親只不過是老闕王隨手搶來的中原女奴,身份低下,無人庇佑。 他在這樣的摸爬滾打中長大,怎么可能會輸給這么一個人。 “可惜了,”獨孤珣手指輕輕碰了碰自己手中的彎刀,“世子這般的好膽色。本王出刀,必見血光?!?/br> 謝容玨持劍而立,神色甚至還說得上是有點兒懶散,“闕王似乎是言之過早,勝負未分,更何況現(xiàn)在公主殿下,應當還不是什么所謂的王妃吧?” “嘖?!惫陋毇戉托Γ翱裢?!” 獨孤珣身穿一件紺青色的長袍,刀勢如虹,疾光掠影之際,只看到了散著寒芒的刀劃破金鑾殿上的暖燈,刀勢所到之處,連地龍都無用,只剩凌冽之氣。 有些膽子小些的宗室女連看都不敢看,瑟縮在殿中,甚至喉間都帶著些輕微的啜泣。 這一刀挾帶的氣勢實在是凜人,不要說是那尋常頑劣的世家子,就算是當真練過武的,也不敢斷言自己能夠接下這一刀。 雖然不過只是短短一瞬,但是這刀勢向前之時,確實讓人難以動彈。 能一路踏著尸山血海登上王位的人,又怎么會是等閑之輩。 這樣的刀勢在前,謝容玨卻依然是面色未變,甚至就連神色之中帶著的那點兒懶倦,都未曾改變。 刀劍嗡鳴之聲驟起,電光石火間,兵刃相見,甚至有濺起的火星。 謝容玨身上的錦袍甚至都被刀勢吹起,但他立于金鑾殿內(nèi),卻并未退后一步。 反觀獨孤珣,面上卻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有點兒怔然地看著自己手中刀刃,刀身光潔,上面倒映著他驚詫的眼神。 虎口處甚至還帶著一點兒震后的痛感,那點兒痛意順著向上蔓延,隱隱可見血光。 這么一刀,居然就被這么輕易地擋下了,不要說是獨孤珣不敢相信,就算是在場坐著的諸位官宦,甚至是坐在一旁的鎮(zhèn)國公謝玄,面上都是訝然之色。 謝玄從未見到過謝容玨出招,雖然知曉這個兒子行事叵測,確實也有點兒深不可測,但是他也從未想到過,就算是對上西羌這位闕王,居然也能這么輕松地擋下這一刀。 在場的眾人,誰不知道這位西羌新主到底是怎么坐上王位的? 先前還覺得謝容玨此舉,不過是不自量力,沒有人覺得謝容玨有贏面,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位素來紈绔的世子,居然當真能與這位闕王一較高下。 獨孤珣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刀,往后退了幾步,剛剛刀刃相接之時的嗡鳴聲仍在耳際,他卻恍然還是身在夢中。 他抬眼看著謝容玨站在原地,手中執(zhí)劍,居然是連一步都未曾退。 這一刀后,殿中有人實在是耐不住心中困惑,開始在下面小聲議論。 其中,也包括獨孤珣的扈從,他們面面相覷,都是不敢置信剛剛那刀居然被這般擋下,獨孤珣能在西羌站穩(wěn)跟腳,能在生母卑賤的死局之中殺掉在他之前的那十數(shù)位兄長—— 西羌以武為尊,獨孤珣能招到武士入他麾下,因為他的刀,無堅不摧,所向披靡。 他們之前在中原地這般囂張,自然是知曉中原無人可用,甚至現(xiàn)在守衛(wèi)邊境的,還是數(shù)十年前的那位老將。 老將老矣,子孫無以為繼,所以這才是西羌有恃無恐的原因。 可是現(xiàn)在,持劍站在殿內(nèi)的人,分明看著只是一個尋常的世家子弟,甚至早前就聽聞他生性頑劣,也不曾入仕。 這么一個人,居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擋下獨孤珣的刀勢。 這誰曾想到? 獨孤珣的扈從悄聲問道:“王上剛剛那一刀,當是刀下留情了吧?” “多半是,”另外一個扈從小聲回,“王上多半是怕那個什么世子輸?shù)锰^慘烈,中原皇帝面子上過不去罷了!” 此言一出,旁邊站著的幾個扈從具是點頭稱是,也只會是這么一個原因了。 雖然他們從未看到獨孤珣還有這般心慈手軟的時候,但是想來是因為在別人的地界上,略微有點兒收斂罷了。 而在這場中,最為驚駭?shù)?,則是顧陽平的生父,顧侍郎。 之前獨子的下頷骨生生被謝容玨捏錯位,但是因為顧陽平出口羞辱在先,他自知理虧,雖然不敢當真找上鎮(zhèn)國公府,但是也在心中記下了這一筆。 可是現(xiàn)在來看,當初謝容玨,分明就是手下留情了,若是當真沒有留情,恐怕顧陽平的整個下頷骨,都是要被捏碎了。 …… 獨孤珣皺著眉頭,心中暗暗推算面前的人的真正實力。 他自然沒有如同那幾位扈從所言,是什么手下留情,他登上王位之后,向來都是囂張行事,毫無忌憚。 更何況比試這一談,還是謝容玨自己提出的。 他更沒有留情的道理。 從他剛剛的刀勢斬出開始,就是沖著面前人的命去的。 可是現(xiàn)在,怎么也應當是要再認真一點兒才行了。 獨孤珣暗暗紓解了一下握刀之手的痛意,皮笑rou不笑地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謝容玨,“早前聽聞世子不過是個時常出入風月場的紈绔子弟,現(xiàn)在來看,倒還當真是有幾分真本事?!?/br> 謝容玨手中執(zhí)劍,聞言挑眉,“闕王過獎?!?/br> 獨孤珣第二次出刀之時,刀勢絲毫不弱于前次,甚至還要更為迅疾一些。 幼年時的備受欺凌,讓他對于痛意的忍耐力極為強,剛才的一勢不成,第二刀也可以做到不遜于剛剛刀勢。 或者說,是更甚之。 謝容玨今日頭發(fā)束起,常墜耳邊的小珠晃動了一下。 生得昳麗十分的眉目在殿中宮燈照耀之下,顯得奪目至極。 不退不讓,不避分毫。 刀勢就這么戛然而止。 出手的刀勢再次被擋,獨孤珣就連佯裝的笑意都擠不出來,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現(xiàn)在自己,居然不敵這么一個人。 怎么可能? 比試過程之中,最怕的就是露怯,獨孤珣兩刀不成,第三刀之勢,就遠不如剛剛那兩刀。 直到……三刀已盡。 獨孤珣的虎口處已經(jīng)滲出血液,腦中思緒紛飛,卻還是沒有想到面前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連接住他三刀,居然連退避都不曾。 不是說中原武將青黃不接,年輕一輩未曾有人能獨當一面? 不是說這個人,只是一個時常出入風月場的紈绔子弟? 謝容玨將自己手中的天子劍抬起,“鄴朝以禮待客,闕王先出三刀,現(xiàn)在——” 天子劍劍身極薄,狹長的劍刃之上,是凜冽的劍勢,是眾人所見,無人能敵,所向披靡的劍意。 今日之前,無人當真見到這位世子爺出手,即便是捏折顧陽平的下頷,也沒有人覺得,他居然能在金鑾殿上,與這位西羌新主比試,面上甚至還帶著笑意,能勝得……輕而易舉。 雖然勝負還未分,但是這最后到底是誰贏,眾人心中早已有了定論。 正是因為有了定論,所以現(xiàn)在朝中上下才噤聲不語。 此刻之前,沒有人會想到居然會是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 劍勢所過之處,靜寂的殿中都被染上寒意,即便是身處于燒著地龍的殿中,也依然能感受到那拂過面前的劍勢。 或許,只除了沈初姒。 謝容玨劍鋒所到之處,寒風落在了旁人身上,卻獨獨沒有落在,沈初姒的身上。 獨孤珣之前還能阻擋,但是到了后來卻是越來越力竭,左支右絀之際,還是有點兒沒想明白,現(xiàn)在怎么會是這樣的境地,思緒略微滯澀之際,他就看到謝容玨的劍帶著一往無前之勢—— 隨著一聲清脆的兵刃裂開之聲,獨孤珣原本用來護體的彎刀,在此刻斷為兩半,哐當一聲,斷刃就這么落在地上。 斷刃落在玉石地面之上,反射著殿中明亮的宮燈。 而那散著寒氣的天子劍,現(xiàn)在就堪堪停在獨孤珣的喉前一寸,只再前進分毫,就可以抵上他的咽喉。 周遭具是寂靜無聲,殿中上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交匯于此。 謝容玨在此刻笑了一聲。 “險勝,”他的劍懸在空中,“闕王,承讓了。” 作者有話說: 狗兒子:都讓開我要開始裝x了!狗子多少還是能打的tvt 下章終于要寫到謝狗和女鵝的對手戲了(老母親蒼蠅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