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擷玉(重生) 第24節(jié)

    蕭靖鈺站在床榻邊, 高挑的身形將傅瑤完全籠罩在陰影里,英挺硬氣的臉龐隱沒在幽微的燭火里。

    有那么一瞬間,傅瑤甚至覺得他是從地獄里爬出的魑魅魍魎。

    蕭靖鈺屈膝壓在松軟的床榻上, 傅瑤驚恐萬狀, 挾著錦被往里退去。

    蕭靖鈺一把將被子扯掉, 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眼前:“瑤兒, 躲什么?”

    傅瑤身上只著單薄的寢衣,只覺一陣寒風瑟瑟, 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只有貼著手腕的掌心格外guntang。

    她雙手掙動, 想要繼續(xù)往床榻里面躲:“放開!別碰我!”

    傅瑤像是想起了什么, 突然沖外面大喊:“來人,來……”

    胸口突然被蕭靖鈺點了一下,渾身一陣酸痛, 再也動彈不得,傅瑤試著張嘴, 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蕭靖鈺將她用大氅裹了, 打橫抱起來:“此處不宜久留, 等回去我們再慢慢算賬。”

    傅瑤悚然一驚, 卻動不了分毫, 她只在大氅縫隙中, 看到一名女子站在燭火旁。

    那女子長發(fā)披散, 身上穿著寢衣, 寢衣的樣式那么眼熟, 分明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樣。

    蕭靖鈺在女子面前停下, 道:“本王會遂了你的心愿?!?/br>
    “謝主子。”女子微微抬起頭, 偷偷看了蕭靖鈺一眼。

    傅瑤瞳孔陡然放大, 全身不寒而栗——那女子有著和她一模一樣的容貌!

    她明白了,從此之后,這女子會代替她,將她的名字身份全部占去。

    看來蕭靖鈺是真的動怒了,再也懶得哄騙她。

    大氅被人裹嚴實了,傅瑤眼前只馀一片漆黑,她聽到了殿門的開合聲,緊接著耳邊響起呼嘯的風聲。

    她不知自己被帶去了哪里,只覺一陣頭昏,迷迷糊糊竟睡了過去。

    ……

    身上始終是溫暖的,只在手腕上陡然一涼,傅瑤睜開了迷濛的雙眼,卻聞到了一股清雅馥郁的香味,讓她腦海中一片混沌,又被那香味拽入了睡夢中。

    傅瑤自重生后總是滿腹心事,尤其是前段時日幾乎夜不能寐,明明疲憊得很,可一閉上眼睛就有紛亂的思緒涌上來,腦子又格外清醒。

    或許是緊繃了太久,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將前段時日缺的覺都補了回來。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只在即將蘇醒時,感受到胸口有什么東西在游走,肌膚相貼著,不時揉搓一下,靈活地繞著圈。

    傅瑤身子繃緊,忍不住哼哼出聲,而后陡然驚醒,一睜眼就是蕭靖鈺放大的臉,胸口處的那只大手還在作祟。

    傅瑤轟然起身,抱著敞開的胸口往后退去,鐵鏈碰撞聲響起,手腕似乎被什么縛住。

    她低頭看去,只見右手手腕有一圈金色的鐐銬,鐐銬上連著細細的金色鎖鏈,一直延伸到床榻里側的墻壁上,深深釘在里面。

    傅瑤看著那鎖鏈,臉上布滿了茫然無措,她試著掙脫,那鎖鏈卻緊緊釘在墻壁里,掙動不了分毫,只有手腕被磨得火辣辣的疼,雪白的肌膚上立刻泛起一圈紅痕。

    蕭靖鈺就側躺在床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傅瑤打量房間,發(fā)現(xiàn)這里是秦王府的那個院子,蕭靖鈺曾帶她來看過的。

    而外面天色漆黑,只有房間里燈火通明,炭火將房間騰得暖融融的,正中間放著一只精致的紫砂香爐,不斷散發(fā)著清香味。

    傅瑤目光落在香爐上面,皺了皺眉。

    蕭靖鈺道:“那是安神香,你需要好好睡一覺,補充體力?!?/br>
    說話間他招了招手,立刻有婢女上前,將安神香熄了。

    傅瑤兀自將扯亂的衣服穿好,還隨時警惕著,哪怕蕭靖鈺只是抬了抬手,她都會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往后縮去。

    蕭靖鈺看著有趣,就不緊不慢地看她穿好衣服,而后抱著膝蓋縮到了床尾,盯著自己不說話了。

    蕭靖鈺沖她伸出手:“過來,想辦法討好我,讓我滿意了,我便不罰你了?!?/br>
    傅瑤之前出賣他,讓他覺得,必須給傅瑤一個教訓。

    讓傅瑤記住,永遠都不能背叛他。

    然而傅瑤只是更往里縮去,低聲道:“放我回去?!?/br>
    蕭靖鈺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用手背蓋住眼睛,唇角勾出一抹邪笑。

    他的瑤兒,還真是執(zhí)迷不悟啊。

    傅瑤眸子里露出恐懼,卻依舊不肯屈服:“綠蕊自小侍奉我,一定能發(fā)現(xiàn)我被人調包了?!?/br>
    “那你最好祈禱她不要發(fā)現(xiàn),宮里死個人不是什么大事?!?/br>
    傅瑤啞口無言。

    蕭靖鈺默然半晌,而后突然起身,跪到傅瑤面前,將她籠罩在陰影之中,捏住她的下巴:“瑤兒,做錯事是要受到懲罰的?!?/br>
    傅瑤看到他解腰帶立刻發(fā)了瘋似的掙扎,可蕭靖鈺只抓住鎖鏈一扯,就將她的右手綁到身后,再也動彈不得。

    傅瑤退無可退,只能伸出左手,拼命推搡面前的人:“別碰我,放開唔……”

    蕭靖鈺攥住她的左手,而后用手扣住她的后腦勺,將她的臉貼到自己的身下。

    肌膚相貼的剎那間,他仰了仰脖子,發(fā)出一聲長嘆。

    奈何傅瑤實在不愿配合,仍在拼命掙扎著。

    蕭靖鈺幾乎要失控,把她的手別到身后壓在墻上,而后一只手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張開嘴,另一只手則按住她的后腦勺,把她往自己身前帶去。

    傅瑤在他面前幾乎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任由蕭靖鈺擺布。她眸子微微闔著,不一會就盈滿了淚水,止不住往下流去。

    她的手指不斷攥緊,不多時手心就被掐得血rou模糊,卻絲毫不能緩解此刻她心中的怨憤。

    不知過了多久,蕭靖鈺才饜足的嘆息一聲。

    數(shù)息過后,蕭靖鈺放開傅瑤,低頭撫摸她緋紅的臉頰,又用手指抹去唇角的濁物:“瑤兒,我不想這么對你,以后不要再讓我失望?!?/br>
    傅瑤胳膊還在身后擰著,肩膀處泛著若有似無的疼痛,她臉上一片空白,眸子微微垂著,只嗓音沙啞地說了一句:“蕭靖鈺,我恨你?!?/br>
    “恨我?”蕭靖鈺倏而笑了,“那也比無視我的好?!?/br>
    蕭靖鈺扯開纏繞在一起的鎖鏈,把傅瑤抱在懷里輕哄:“瑤兒,我不是非逼你不可,我也想待你好,但你必須是我的,至少身子要是我的。”

    蕭靖鈺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邊:“只要你從此一心一意待在我身邊,我什么都可以給你?!?/br>
    傅瑤有些無力地道:“我若要當皇后呢?”

    蕭靖鈺耐心和她講道理:“唯獨這個不行,傅琦對我有恩,我已經將皇后之位允諾給她,不能食言?!?/br>
    傅瑤的心早已千瘡百孔,反而感受不到疼痛了:“蕭靖鈺,我不愛你了,你放了我吧?!?/br>
    蕭靖鈺把下巴墊在她肩膀上,柔聲道:“沒關系的瑤兒,你可以不愛我,也可以對我有異心,但我不在乎。從此之后,沒人會知道你的存在,你只能留在我身邊,和我永遠在一起?!?/br>
    蕭靖鈺看著雙目無神的傅瑤,眸底沒有絲毫觸動,只將她平放到床榻上,又給她蓋好被子:“好好歇著,要什么就喊人,我去處理些事情?!?/br>
    傅瑤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宛若木偶,任由他親吻撫摸自己,而后看著他離開。

    房門開了又合,有婢女上前來詢問:“姑娘,可要用飯?”

    傅瑤輕聲道:“我想漱口?!?/br>
    立刻就有婢子端了茶水巾帕,侍奉她漱了口。

    傅瑤動作間將鎖鏈扯得嘩啦作響,手腕已經被磨破了,弗一碰到鐐銬就鉆心的疼,她卻像是喜歡上了那種疼痛一樣,一次又一次地扯動鎖鏈。

    太后應當已經知道她被蕭靖鈺帶走之事了……

    傅瑤被拘禁在秦王府,不知外面發(fā)生了何事,每日昏昏沉沉的,只覺時間格外漫長,她有時明明覺得過了很久,一看滴漏才過了半個時辰而已。

    蕭靖鈺似乎很忙,每日最多只待上一個時辰,而且每次都是一臉疲態(tài),總是把手覆上她胸前或是腰間,抱著她睡覺。

    傅瑤不再說話,每日按時吃些飯食保存體力,絞盡腦汁找蕭靖鈺的破綻。

    一連五日過去,傅瑤以為這樣的日子會繼續(xù)持續(xù)下去時,蕭靖鈺卻在晚飯時突然過來了。

    這次,他臉上沒有疲態(tài),反而神清氣爽,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能看得出心情很好。

    “瑤兒還真是厲害,一出手就給我惹出這么多麻煩,”他接過粥碗,親手喂給傅瑤:“不過,麻煩都已經解決了,我今日寫了奏折請旨去封地,我們很快就能離開了?!?/br>
    傅瑤聞言一怔,沒吃粥,也沒說話,只是躺回床上,翻過了身,留給他一個背影。

    傅瑤心中泛起隱憂,蕭靖鈺在上京時,淳載帝尚且奈何不了他,倘若去了封地,那才更是無人能制約。

    蕭靖鈺受到了冷落,也不生氣,只把粥碗放到一旁:“你既不想吃飯,那我們做些別的。”

    傅瑤還來不及想他這話什么意思,就被翻了過來。

    蕭靖鈺壓在她身上,道:“這幾日一堆事壓著,我每每想到你就被我藏在這房間里,等著我任意施為,就特別想什么都不管了,只在這里和你日夜糾纏?!?/br>
    傅瑤雙手抵在他胸口:“別碰我!”

    蕭靖鈺捏起她被鐐銬磨破的手腕,在那上面吻了一下:“瑤兒,你到底怎樣才能看清現(xiàn)實,你現(xiàn)在已經無路可逃了?!?/br>
    傅瑤盯著他,眸子里是無窮無盡的悲哀:“你敢碰我,我就自盡?!?/br>
    蕭靖鈺的眸子陡然冷了:“你還真是蕭楷的好妻子,可惜以后能和你日夜糾纏的只有我了?!?/br>
    “我會在他碰過你的地方全部留下我的印記,讓你想起這事時眼里心里只有我?!?

    第32章

    ◎傅琛:“非是臉皮厚若城墻者不可為也!”◎

    明知反抗不了, 傅瑤卻依舊在他身下掙扎,右手手腕還未結痂就再次被磨出血,傅瑤卻似毫無痛覺一般。

    蕭靖鈺抽出腰帶, 將她的左手綁在床頭, 又按住她滿是血腥氣的右手。

    蕭靖鈺拉開床榻邊的多寶槅, 從里面取出一只瓷瓶打開, 倒出一粒藥嘴對嘴喂給傅瑤。

    傅瑤被他逼迫著咽了下去,只覺喉頭一陣甜膩, 沒過多久身子就開始發(fā)起燙,呼吸也不由得越來越急促, 在炭火的烘烤下, 整個人都燒得難受。

    傅瑤后知后覺,明白了蕭靖鈺喂給自己的是什么藥,可知道了也無用, 她雙手被綁縛著,根本掙扎不得, 只能任由蕭靖鈺擺布。

    意識越來越迷亂, 傅瑤被炭火炙烤得喘不過氣, 只想跑進冰天雪地里, 讓寒冷徹底裹挾自己。

    可這里沒有冰天雪地, 沒有寒風刺骨, 只有一望無垠的海面, 整個人渺小如滄海一粟, 無能無力地被裹挾其中。

    平靜的海面被掀起驚濤駭浪, 潮水涌起, 浪花卷出白沫, 狠狠沖撞進礁石的裂縫里, 緊接著又隨著潮水退去。

    潮漲潮退,裹挾其中的人只能隨著浪花浮動,任由咸腥的海水沖刷著血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