擷玉(重生) 第4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回九零科研致富、她每天都在撩女主[快穿]、青梅知不知、交往最忌謊報物種、侯府外室、極品小姑的榮華路(穿書)、穿成萬人迷彎了女主后、釣系O想撩了我就跑、不斷作死后,我被偏執(zhí)二爺寵壞了、初裕
傅瑤便時常從后院的小門溜出去,抱著小兔子去后山散步。 她能感受到身后有人跟著,但那些人并不敢靠得太近,更不敢打擾到她。 傅瑤也很有分寸,每次都只比前日多走遠一點點,而后找個地方坐下,把小兔子放到地上吃草。 等那兔子吃飽了,就會用爪子扒拉她的衣服,傅瑤就抱著小兔子往回走。 蕭靖鈺對此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每天都抓著那兔子洗澡,直把它洗的干干凈凈,白亮的毛發(fā)上一塵不染才算滿意。 傅瑤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熟悉地形,并越走越遠,每次卻又都能及時回去。 那些跟著她的侍從也漸漸放松了警惕,有時甚至會聚在一起交談。 又過了五六日,一天下午,蕭靖鈺有急事需要回宮一趟,臨走前對傅瑤道:“瑤兒,我只走一下午,晚上一定會回來?!?/br> 傅瑤道:“若是忙,明日再回來也一樣。” 蕭靖鈺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不行,不看著你我睡不著?!?/br> 傅瑤沒別的話,只被動地配合著他的依依惜別,而后看著他上了馬,往皇城而去。 傅瑤則回了小院子,等日頭下去些,就抱了小兔子往后山而去。 她看上去和往常別無二致,手心卻是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連她懷里兔子都感受到了她的緊張,不斷往她蹭著安慰她。 那六名侍從已經習以為常,打著呵欠遠遠跟了上去。? 第52章 ◎她逃,他追╭(  ̄ ▽ ̄)╭◎ 此時正值夏季, 山間林木郁郁蔥蔥,將西斜的日光割成大大小小的碎片,灑落在傅瑤白皙的臉頰上。 她走了有三里路, 直到小腿泛酸才停下, 在一旁的大石頭上坐下歇息。 小白兔臥在她的素色裙裾邊, 三瓣嘴一張一合, 把青嫩的草尖吃進去。 傅瑤只休息了一會,就又抱著兔子往前走。 山路漸漸崎嶇起來, 草木越來越繁茂,將道路掩映得只剩下一條縫隙。 傅瑤從未走這么遠過, 那些跟著的侍從立刻戒備起來, 往前跟近了些。 傅瑤鉆過草叢,走到一片樹林中,再次坐下, 并把兔子放到了地上。 她在這里休息了有兩盞茶,那些侍從都以為她是走累了, 就又放松了警惕, 站在草叢后面打呵欠。 就在他們正困倦的時候, 傅瑤摸了摸小兔子的頭, 對它道:“在這等著我, 要乖哦?!?/br> 小兔子往她手里拱了拱, 表示自己聽懂了。 傅瑤便起身離開, 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 臨走時還回了好幾次頭, 似乎是不舍, 而后鉆入了草叢中。 幾名侍從對視一眼, 一人問道:“要跟上看看嗎?” 他們遲疑起來, 傅瑤外出這么久,若只是去如廁,他們跟上去豈不是找死? 一個人回答:“那兔子還在這里,她必不會走遠?!?/br> 再者,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今日走了這么遠,他們都懷疑傅瑤一會能不能走回去,因此就都放松了警惕。 傅瑤鉆入草叢后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起來,她挽起衣袖,將裙裾撩起來,開始加快速度往山下跑去。 她跑出了一頭的汗,身上沾滿了草屑,手背也被鋒利的草葉劃破了好幾道口子,卻還不忘摘掉帶血的枝葉,而后繼續(xù)往前走去。 走了約摸有六七里時,腹中的胎兒突然動了一下,傅瑤腳下隨之頓住,用手摸了摸肚子。 她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暗自道:“孩子,乖一點,娘親要帶你去找爹爹……” “這是第幾趟了?”前面突然傳來男人的說話聲,“這破山頭,也不知道整日巡邏個什么勁?” “可不是嗎,熱死老子了……” 傅瑤抱著肚子蹲進草叢里,看到幾名身著便服的壯碩男子從前面的小道上經過,嘴里還不斷抱怨著。 這便是蕭靖鈺布置下的兵力了,傅瑤不知這里到底藏了多少人,只能屏住呼吸觀察了一會。 她發(fā)現(xiàn)這里巡邏的人幾乎不中斷,前方百米的草木又被清理得一干二凈,連一點遮擋都沒有,她根本過不去。 傅瑤的呼吸緊了緊,汗珠順著眼睫淌下來,落到長滿雜草的地面上。她的頭發(fā)和衣衫都已經濕透了,兩條腿也酸痛得不行,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無力感。 傅瑤漸漸蹲不住,就想起身往回走,換個方向試試。誰知剛一起身,就看到一條紅褐色的長蛇趴在距離她三步之外的草叢里。 傅瑤被嚇了一大跳,踉蹌著往后退去,驚慌間腳下踩到一段覆滿青苔的樹枝。 只聽“咔嚓”一聲,樹枝被踩斷,發(fā)出一聲脆響,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倒下去。 天旋地轉間手腕磕到了什么東西,傅瑤就伸手緊緊抓住,緩沖了摔倒時的力道,最后只是輕輕地跌落在地上。 傅瑤一只手被粗糙的樹干磨得火辣辣地疼,另一只手還捂在肚子上。 她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有幾名守衛(wèi)循聲靠近。 “你聽錯了吧,那八成是山間的走獸。” 另一人篤定道:“不可能,這周圍的猛獸都被我們清干凈了,那么大的動靜不是什么小動物能發(fā)出來的。” 先說話那人不耐煩地道:“行行行,我們去看看?!?/br> 那紅褐色的蛇已經受驚跑走了,只馀傅瑤跪坐在地上,屏住呼吸不敢言語。 腳步聲越來越近,傅瑤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仿佛要跳出胸腔一樣。 她不敢去想,被發(fā)現(xiàn)后會面對什么,更不敢想這次之后,她還有沒有機會逃離。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名女子的呵斥聲自遠處傳來:“你們又想去哪躲懶?!” 那兩名侍衛(wèi)停步轉身,一邊抱拳行禮一邊解釋道:“屬下聽到草叢中有動靜?!?/br> 殷蘺的目光自草叢中掃過,冷聲道:“別給我找這么多借口,出事了,都給我過來!” 他們便不敢再駁斥,答了是,而后去集合。 等人都走光了,傅瑤才松了口氣,卻不料那殷蘺又走了過來。 她藏在樹干后面,手指扣著樹皮,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泛白。 然而殷蘺并沒有走近,只是在幾步之外停下,輕聲道:“西南方向,半刻鐘?!?/br> 她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傅瑤自樹干后探出頭,她只知殷蘺想殺自己,對殷蘺現(xiàn)在為何要幫她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都已經到這地步,不去試一試她會遺憾終身。 傅瑤呼出一口濁氣,攢了攢力氣,又扶著樹干起來,往西南方向而去。 她唯恐來不及,一路上走得倉促,甚至崴了好幾次腳。 等走到西南方向時,發(fā)現(xiàn)那里確實無人巡邏,傅瑤就拽起被樹枝刮得破破爛爛的衣裙,穿過了那片空地。 她的呼吸都是緊張的,一直到再次走進一條草木掩映的小路上,傅瑤才吸入了一大口空氣。 這是自由的味道。 她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輕松過了。 傅瑤只是喘了口氣,根本不敢多逗留,當即就要去約定地點找傅琛。 誰知剛走到小路盡頭,就見一人一馬攔在那里——殷蘺一手拽住馬韁繩,另一只手橫著□□,望著她的眸子里泛著森冷的寒意。 原來如此,傅瑤反而有一種踏實的感覺,她站在那里,雖一身狼狽卻格外鎮(zhèn)定:“你要殺我?” “自然,”殷蘺道,“其他人都在山上找你,等他們找到你時,應該就只剩下一具尸首了?!?/br> “你也姓殷,”傅瑤皺眉問,“你與殷安是何關系?” “我是他的未亡人,我們相識于風塵之地,他卻從未因為我的出身看輕我……”殷蘺眸中的柔軟和悲戚劃過,只剩下憤恨和不甘,“若不是你,我們如今早已是夫妻,又怎會陰陽兩隔!” 傅瑤腦海中浮現(xiàn)出刺目的鮮血和斷裂的肢體,那年的大雪,埋葬了不知不多人的性命。 “……此事我無話可說,”傅瑤盯著她的眸子,“可你當真要殺我嗎?” 殷蘺冷聲問:“你憑什么覺得我不會殺你?” 傅瑤道:“所有人都在找我,不用太久就能發(fā)現(xiàn)我并不在山上,也就是說隨時會有人找過來,你若當真想殺我,手起槍落,讓我人頭落地便是,又何必與我廢話?” 殷蘺的手心確實一陣濕滑,心思被傅瑤說了個全中,她想報仇,可當傅瑤一身狼狽,挺著肚子站在她面前時,她又不忍心下手。 屠殺婦孺,又與豺狼何異? 傅瑤抬步往前走去,雖然已經疲累至極,每一步卻都走得篤定無比:“殷姑娘要殺便殺,我今日絕不回頭。” 她寧愿拿著性命去賭一把,也不想功虧一簣,重新回到那個牢籠中。 路過殷蘺身旁時,□□上映出的冷光落在她臉上,眼睛里流進了不少汗水,又被光線一刺,就泛起一陣酸疼。 她眼前模糊不清,腳下卻一步不停,就在即將過去時聽到“咻”的一聲,泛著冷光的□□橫在面前,擋住了去路。 傅瑤被迫停下,抬頭望向殷蘺:“殷姑娘還有何賜教?” 殷蘺沒說話,只驅馬到路邊,手中□□一橫,砍斷一根樹枝,她伸手接過,將上面的枝杈削干凈,而后扔到傅瑤面前:“趕快滾,滾了就別再回來!” 傅瑤看著那削得干凈整齊的棍子,感激地道:“多謝,來日傅瑤一定報答?!?/br> 殷蘺驅馬離開:“最好沒有來日,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只會平白讓我想起傷心事?!?/br> 傅瑤目送她離開,又顫顫巍巍地蹲下去撿起棍子,而后拄著往前走去。 她兩條腿早已虛浮無力,手腕上的傷口刺痛著,全靠一腔信念撐著,才能走到現(xiàn)在。 傅瑤又走了大半個時辰,就看到了那個草亭,還有向她跑來的傅琛。 她實在是累極了,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而后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迷糊中感受到傅琛接住她,將她抱上了馬車,她像是羈旅之人終于歸家,從未如此踏實過。不用再惴惴不安,也不用再掩飾,傅瑤就此安心地昏睡過去。 傅琛抱著傅瑤上了馬車,他們一行六人按照商議好的路線,一刻不停地離開,同時用枝葉將車轍印全部抹去。 未免引人耳目,馬車很窄小,里面布置的也簡陋,在郊外行駛顛簸得很,傅琛只能抱著傅瑤,讓大夫給她查看。 那大夫醫(yī)術雖不及許雁秋,可普通傷病都能治,他為傅瑤把了脈,仔細查看后道:“無妨,女公子只是勞累過度,動了胎氣,日后好生將養(yǎng)便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