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外室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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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輕晃,將她的身姿投在簾幕上,被山川霧靄襯得形單影只,伶仃無依。 謝鳳池聽著她的聲音便知道,這是在忍著哭說話。 “不必妄自菲薄,” 他起身走到簾幕前,兩人隔著伸手便能攬住的距離,輕聲道, “若非要用世俗的價值來衡量一個人,這世上怕多的是所謂的無用之人,可洛娘,你須知道,許多人與事是不能只用價值來衡斷的?!?/br> 洛棠怔怔仰頭,說不清是不是真被這句話給說動了。 謝鳳池卻堪堪止住話題,一如往昔那個守禮知節(jié),不逾雷池半步的君子:“發(fā)生什么事了?” 她回過神來,壓抑著的情緒終于覓到宣泄口,低吟了一聲世子,從小心翼翼哭到梨花落雨,宛若有流不盡的淚水。 “他們欺負我……” 她將那些紈绔步步緊逼的舉止放大無數(shù)倍,字字泣血地全部告知了謝鳳池,叫他知道,脆弱無助的她當時在那個狹窄的走道里是如何膽戰(zhàn)心驚,如何百口莫辯。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可她在意的是事件本身嗎? 不,是她被無數(shù)個外男欺負了,她不認為謝鳳池會去深究這件事的原末,更不知謝鳳池早已了如指掌,她只想讓對方看到,孤弱無依的自己任誰都可以欺辱。 她須得有個明明白白的依靠啊! 她難耐地伸手想支撐著什么,卻被一道厚重的簾幕遮擋,只叫謝鳳池看得見修長玲瓏的手掌緊緊地貼在幕布上,握緊又松開,茫然又無措。 鬼使神差般,他抬手,影影綽綽與其對上。 光影曼妙,從洛棠的角度根本看不清簾幕里的景象,只知現(xiàn)在的謝鳳池是站在她對面的,可謝鳳池卻能將外面佳人的影子掌握得一清二楚,如同他掌間的小手。 謝鳳池眼神凝著兩只手掌的影子:“竟有此事,難道都無人幫襯嗎?隨行的下人也不曾出言?” 洛棠邊哭邊搖頭:“我不愿顯得仗勢欺人,一開始便沒讓他們跟進店里,后面也有人制止,可制止的人,回頭同樣指責是我的不對……” 謝鳳池幾乎可以想到崔紹橫眉冷對洛棠的模樣,幾乎得要忍著笑,直勾勾看向簾幕外的身影:“他又是如何指責你的呢?” 洛棠便將崔紹的話如先前一般加工出來。 她仰起頭,不解又傷心地問:“世子,女子的心意……便當真……當真那么不值一提嗎?勇敢表達便是丟了德行?在建功立業(yè)前面,更什么都不是嗎?” 謝鳳池品味著她提及崔紹時的態(tài)度,其中的抗拒情緒不似作偽,便信了,她今日縱是各種添油加醋,卻是真的委屈極,原本聽聞今日崔紹也在場時的那抹淡淡不悅也隨之消散。 本來就是,不過一面,她還能與崔紹生出什么糾纏? 她只能依靠自己。 謝鳳池主動掀開了簾幕,外間的燭火落在他俊美的面龐上熠熠生光。 洛棠猝不及防被這美色怔住,便聽世子克制又隱忍地輕嘆了一聲。 “莫要為旁人的三言兩句亂了本心,” 謝鳳池撇著眼眸不去看洛棠,卻句句都落在洛棠的心坎上, “如同不該以世俗目光衡量一個人一般,你的心意如何,也不該由得旁人輕賤?!?/br> 兩人本就靠得近,失了簾幕的遮擋,謝鳳池的溫言軟語落在身側(cè),叫洛棠耳尖發(fā)燙。 她胸膛里的那顆心臟猛地一顫,矜持端不住,克制也把不了,生生被迫出了個失了分寸的糾纏—— “那世子呢?若是……若是有女子背離了德行,不顧一切地愛慕你,你又會如何呢?” 她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出口,可最后只有這一句自認為小心翼翼,卻根本止不住情意的假設(shè)。 謝鳳池垂下眼,見到那只先前自己比擬著掌握的手,又攥住了自己的前襟。 她一如兩人初次見面時,認錯了人,不管不顧欺身上前。 洛棠艱難地撐出個笑:“世子,你,你會喜歡她嗎?” 少女的吐息一貫伴著她常用的花露香,膩人又纏人,縈繞在側(cè),同謝鳳池比擬掌握的小動作比起來,更接近他們最過火的幾次接觸糾纏。 謝鳳池似乎有些亂了分寸,可他吸了口氣,自持片刻便抬起手臂,在洛棠希冀的目光中,一點一點掰開她攥住自己衣襟的手。 細嫩又柔軟,如同她學習練字時主動送過來的那次一般。 可他卻好似入了定修了禪,死守著為人子的那最后一抹cao守,不為所動。 “洛娘,”他張口,聲音有些啞,無言良久,緩緩安撫道, “你冷靜些?!?/br> 洛棠哆哆嗦嗦地想,氣氛都已經(jīng)烘托到這兒了,哭也哭得她眼睛要瞎,真要冷靜了,下次還不知是什么時候呢…… 她裝作聽不懂,手被掰開后,變本加厲直接擁上了眼前男子的腰,結(jié)實的觸感令她心頭微震,卻只能咬死不松: “洛娘冷靜著呢,正是因為太冷靜了,所以才想問個清楚明白!” 謝鳳池看著她泣淚不止,看著她一雙多情的杏目執(zhí)著凝視自己,直覺有什么在自己理智的邊界膨脹漫溢。 他已經(jīng)不能再像從前一般隔岸看戲,如今在戲里的是他。 他不喜濃烈且叫人昏頭的感情,這會令他想起自己那個懦弱的父親。 可他卻喜愛她為自己流淚,為自己如此不顧一切。 即使如此,便應(yīng)當精打細算地賞賜她些好處。 “洛娘想明白我的心意?” 他聲音溫和,與他那雙漂亮的鳳目,含情脈脈的凝視一般,極容易讓人誤會。 洛棠心頭突兀地顫了顫,隨即視死如歸地重重點了點頭。 謝鳳池將手搭在洛棠環(huán)擁住他的手臂上,動作輕緩,語氣溫柔卻堅定: “是人便該遵守德行,此為根本,背棄德行不守禮節(jié),不用與建功立業(yè)相比,已然是丟了為人的根本?!?/br> 洛棠啞口,突然覺得環(huán)抱的不是具男人的身子,而是根硬邦邦的木樁。 卻又聽謝鳳池又緩緩道:“可若是我喜愛她,知曉了她對我的心意,我便不會由得她受人欺辱,哪怕真是背棄德行……” 洛棠驚愕抬頭。 謝鳳池將她的手臂拉回到身前,珍且珍重地放好再收回手。 “我身心可飽受煎熬,我名聲可受萬人唾罵,可我卻要愛她護她,將她放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不可怠慢?!?/br> 洛棠怔怔地看著謝鳳池,也不知是為那張漂亮的宛若刻繪的臉,還是為他溫柔又真摯的話,慢慢慢慢,紅暈從臉頰一路蔓入脖頸里。 作者有話說: 棠棠:這是個高手 謝鳳池:是發(fā)自肺腑【乖巧.jpg。 第二十一章 洛棠內(nèi)心震動,連哭都止住。 本是算計滿滿來向世子賣一波可憐的,沒想到反而自己先亂了分寸。 她張嘴卻輕輕顫抖,差點便干脆地想,順水推舟地倒進謝鳳池懷里得了! 不能怪她功力不夠,著實是,謝鳳池這般端方君子,他口中表露的一兩分,比旁人滿腔熱血的□□分更讓人震動。 親生父親即薨他尚且還能秉持著平和安寧,如今卻一口一個克制地愛她護她,怎能讓洛棠不迷糊呢? 可就在她淚眼朦朧,就在她情難自抑,就在她險些逾越雷池的一瞬,眼角瞥到兩人身側(cè)那抹簾幕,再遲鈍也讓她險險勒馬! 她想起了前些日子,在這處向謝鳳池大膽求愛的人,可是三公主啊。 那時的她還躲在桌下,在權(quán)勢滔天的宗室子弟面前,只得用小伎倆來靠近謝鳳池。 可三公主失敗了,她也失敗了。 雖未明說,這簾幕卻是矜貴的世子溫柔打在她臉上的一個巴掌,叫她知道不可再肆意妄為,只要不是謝鳳池親口念出她的名字,明明白白說愛慕的是她,她就不能自以為是。 愛她護她,謝鳳池口中的她,究竟是不是自己呢? 她艱難地想,自己卑劣且卑微,該勾著引著,卻不能挑開了抖明了。 這可是公主都求不得的人。 她……不可逾越,因為那代價她再付不起。 于是洛棠顫顫地手臂與頭一齊垂下,泫然道了聲:“洛棠明白了?!?/br> 謝鳳池頓了頓,反應(yīng)過來,自己先前說話時,竟認真到忘乎了舉止,這才將放在身前的手緩緩負回身后。 他定定看向洛棠,想知道她究竟明白了什么。 可洛棠一副不愿多留的模樣,似乎被觸到了什么不可言說的傷心處,頭也不敢抬地匆匆告辭,轉(zhuǎn)身離開了立雪院,反叫謝鳳池怔住。 指間捻攏過空氣,似乎還存留著少女手臂凝脂般的滑膩,而它的主人卻已經(jīng)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了。 捻著捻著,他忽而想起來,起初與洛棠有肢體接觸后,他總會第一時間將衣物褪去,或處理掉或送去漿洗,可如今,他們的碰觸越發(fā)多起來,他卻好似,再沒什么反應(yīng)了。 謝鳳池抿了抿唇,望著已經(jīng)人去影空的院門,神色晦暗不定。 * 呵氣成煙,清早的枯葉上凝結(jié)了化不開了冰霜,下人們打著哈欠將其一把掃出院子。 早些天前,這會兒已然日出,如今天卻還是灰蒙蒙的。 立冬一過,就越發(fā)冷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太陽終于升空,洛棠才慢悠悠醒過來。 “小娘,您醒了?!?/br> 院內(nèi)下人們?nèi)缃褚讶恢獣赃@位小娘不可怠慢,李婆子為首的悉心給她備好梳洗裝扮的,洛棠聽聞趕忙撐起身。 李婆子趕忙道:“不忙不忙的,世子吩咐了,今日您還是靜養(yǎng)看書便好?!?/br> “什么書?” 洛棠一愣,以為自己一覺睡過了幾百年,她不是昨日才從書齋敗興而歸嗎? 李婆子笑道:“老奴看著好似是女戒之類的,是世子一早遣人出去買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