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外室 第5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極品小姑的榮華路(穿書)、穿成萬人迷彎了女主后、釣系O想撩了我就跑、不斷作死后,我被偏執(zhí)二爺寵壞了、初裕、網(wǎng)戀嗎,小jiejie、嫁給科研老古板、呆萌上司和她的腹黑下屬、反派他不想被搶救、每次暗殺仙君都失敗[穿書]
霍光驀地一頓,rou眼可見從臉面紅到了脖子根。 這幅反應則更叫謝鳳池心中冷笑。 早在聽程四郎坦白了那晚的醒酒湯后,他就知道原來洛棠的裙下之臣還有霍光,如今對著這蠢貨,他忍不住嘆為觀止,覺得洛棠當真豁得出去。 她或許從來就沒將任何人放在心上,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一樣的,不論是自己,是崔紹,還是蠢笨如霍光,都只是她謀求富庶生活,替她尋得身世的墊腳石罷了。 偏偏他動容于她口口聲聲的陪伴和喜歡,覺得她是這些年以來,唯一能叫自己自由選擇、把握的好。 謝鳳池深吸了口氣,不愿在此時節(jié)多想,可既然開口了,他也不打算僅僅就這么一句揭過此事。 霍光還在那瞪著地面支支吾吾,謝鳳池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小將軍年輕,犯錯難免,只是本侯還須提點你一句,” 他淡淡一笑,藏滿了惡毒心眼, “莫要隨意信了他人之言,洛棠并非本侯后院女子,而是本侯父親的外室?!?/br> 霍光驀地一頓,只見到謝鳳池慢條斯理地收回手,無所介懷地理了理衣袖: “她即是本侯的小娘,自是想去何處便去何處,不是晚輩該置喙的,更不是小將軍該關心的,對嗎?” 霍光只覺得天靈蓋被人敲了根木釘,一路鑿進他胸腔,將他的那顆少男心戳了個稀巴爛。 他怔怔看向謝鳳池:“小娘?” 謝鳳池淺笑真誠:“千真萬確,也是看在小將軍情真意切的份上才告知,還請小將軍莫要聲張?!?/br> 霍光根本不知該如何回應,囫圇點頭,也不知應下的是什么。 她竟然是老安寧侯的外室…… 她竟然是謝鳳池的小娘??? 怪不得她一邊懼怕謝鳳池,一邊又依賴謝鳳池,甚至于上次自己夜襲侯府想教訓謝鳳池時,洛棠還擋了他的拳頭。 那她,她說的那些話,同自己的脈脈情意……不,也不對,她從未許諾過什么,反而是自己沒出息地神魂顛倒?。?/br> 眼見著蠢貨已經(jīng)魂都丟了,謝鳳池才難得覺得暢快,面上卻不顯露,一如既往溫溫告別,回了侯府。 其實這般小動作很是幼稚,放在以往,他根本不會同霍光計較。 可現(xiàn)在不是了,他每日回到侯府,踏進立雪院,覺得每一個角落都有女子巧笑倩兮的身影,便覺得自己如同入了魔障,左右不得解脫。 所以不該只有他一個人被困入樊籠。 她造了孽,就讓她選得人都陪著她下地獄才好。 而在謝鳳池看來,趕著下地獄的遠不止霍光一人。 江南的案子因是趙晟參與了,后續(xù)的查證自然也落在了這位原本受罰的大皇子頭上,大理寺與御史臺協(xié)助。 好不容易在朝中立了足的六皇子趙彬自然坐不住,不消幾日,也終是委委屈屈地找來了府中。 杜管家來報,謝鳳池卻少有地支了個身子不適的借口,沒見。 原因無他,光是想到那張臉,都相似得叫他心中的惡鬼幾欲藏不住。 罔提年前趙彬借霍光偷襲他的事,做了好大一番文章嫁禍大皇子,便可見得,他的性情也與洛棠像極。 趙彬從未將自己當做過拳拳相授的司業(yè),也未感懷過自己看在父親顏面上對他的百般照顧。 都只是利用罷了。 當日他剛知道趙彬利用自己做文章時,心中是有恨的。 他這倀鬼,說是為父親的意愿行事,可人心畢竟rou長,他兢兢業(yè)業(yè),也曾將輔佐趙彬成人成才當做己任,到頭來卻反被如此擺弄,如何不怒? 那會兒,也是杜管家叫來了洛棠,她千嬌百媚地安撫著自己,讓他別委屈。 謝鳳池端坐在書房中,閉著眼眸,只覺得自己好似個在十八層地獄受磋磨的惡鬼,裹挾回憶的鞭笞叫他鮮血淋漓。 杜管家見狀,便知侯爺心中又不爽利了,只好應聲先去回了貴人。 龐榮緊隨其后進來,看了眼杜管家背影不解其意,耿直道:“侯爺,那婆子開口了?!?/br> 謝鳳池驀然睜開眼,血紅的眼底叫龐榮都頓了頓。 “她說什么了?” 龐榮咬了咬牙:“那婆子說……當日將洛小娘送去大院的人,確是嫻妃母家的人。” 謝鳳池一怔,隨即捂著額頭低笑出聲。 “說當年老侯爺也是得知了這點之后,便沒有繼續(xù)往下查了?!饼嫎s低著頭。 謝鳳池也能想通,不往下查,是為了自欺欺人當做沒有得到最確切的真相,尚可將她看作只是個血脈干凈的孤女。 饒是如此,那位懦弱的父親仍不愿玷污摯愛嫻妃可能的血脈,所以他從不碰洛棠,偽善的叫人惡心,卻又擔心洛棠最后影響了六皇子的奪嫡之路,狠心叫自己將洛棠給殉了! 老侯爺自始至終干干凈凈,下了黃泉見到嫻妃也能說一聲,他未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所有的不堪與惡毒都有個不受寵的兒子替他擔著。 自己為虎作倀,便要在這種時候體現(xiàn)作用。 謝鳳池越笑越高,甚至出離了憤怒,反倒有些高興。 因他父親到四千也算是強硬了一把,給他指明了個最妥帖的結果,要將洛棠殉了—— 那樣馴服不了的漂亮禍害,確是該死了才好吧? 作者有話說: 洛小棠:脊背一寒,是崔紹又沒給我過稿子嗎??? 崔紹:? 第四十九章 被冰雪覆蓋了整個冬天的江南得了喘息的機會, 積攢了許久的生機,在第一場春雨后,如春筍般再度勃發(fā),舒展, 再綿延縱橫, 結出碩果累累。 不論踩在土地上的人是否換了一茬, 春去秋來,土地始終會忠實地回饋農(nóng)人們的辛勞付出。 可以后是以后, 以往的沉疴痼疾仍要斬草除根。 因找到了實證,原本身子不好的圣上,一下宛若被注入了精氣神兒, 竟又恢復了些往日的神武, 緊逼各部嚴查江南貪腐案,就是要給繼位的兒子肅清官場,給他留個清平的盛世。 落到底下人的頭上, 則是整整半年,京中宛若被團沉重的烏云壓著,沒幾人能松下一口氣。 謝鳳池除外。 姑奶奶今日又來了侯府。 去年冬日, 因為洛棠和侄子鬧了不愉,沒想出了年, 等謝鳳池去了一趟江南再回京, 洛棠居然沒跟回來。 雖說少了洛棠,她對謝鳳池的從龍之路稍有擔憂,可沒料到,這侄子緊接便助大皇子揪出了江南貪腐案的罪證! 原本望不到頭的襲爵這不就來了? 姑奶奶自然欣喜, 來侯府的次數(shù)便多起來, 與侄子說了諸多掏心話, 譬如先夸他做得好,幫誰不是幫,他們安寧侯府本就是宗室高門,何必吊在一個皇子身上不得解脫? 聰明人就是要兩頭下注,雨露均沾地幫也不錯,最后誰成了龍都虧不到他。 又譬如夸完了,姑母敦敦教誨,他也不能幫得太露骨,這回呈上去的說法是在江南意外發(fā)現(xiàn)了證據(jù),只能交給時任欽差的大皇子,可再有下次,保不準會叫六皇子記恨在心。 謝鳳池莞爾,心中卻想著,如今上面那兩位,有誰是不恨他的嗎? 他作倀鬼時尚且只能扶持一位,如今連倀鬼都不愿做了,自然會叫那明爭暗斗的兄弟二人眼紅又忌憚。 只是現(xiàn)如今圣上身子又好起來,那兩人都不敢輕易妄為罷了。 可姑奶奶看不見這些,只知道隨后果真龍心大悅,圣上又命謝鳳池幫著主持春闈,廣羅了不少門生。 他這位新襲的安寧侯雖仍在孝期,名頭上的職位仍是司業(yè),比起以往卻更炙手可熱起來,連帶著她這從安寧侯府嫁出去的都與有榮焉。 且春闈過后,謝鳳池又因守孝,不用真的參與到政務中,圣上在朝堂上痛罵群臣也罵不到他。 待這段日子過去,他重回朝堂,圣上能記得的只有他的好。 多穩(wěn)妥呀! 今日來,便是告訴謝鳳池,他姑父原本在戶部擔任侍郎,因著江南豐收,方方面面處置得妥當,已經(jīng)被提為尚書了。 “恭喜姑母與姑父。” 謝鳳池勾出個平和的笑,不像喜怒形于色的姑母,明明得意無比,卻自覺遮掩得很好,故作煩惱地嘆了口氣: “他這般年紀才坐到這個位置,且趕上如今……你也知曉現(xiàn)下人人自危,我倒真不覺得有多高興?!?/br> 謝鳳池不置可否,眼眸微垂,翻動了下手中書頁。 姑奶奶見他神色淡淡,似是不信,便又道:“你別不當真,如今像你這般好命的真是不多了,先前你那好友,在大理寺的那個,叫崔紹來著的,可記得?” 謝鳳池手指停在頁腳,抬起眼笑容不變:“他怎了?” 姑奶奶好笑似的揮了揮手,探近身子,同尋常姑侄說悄悄話般道:“也是你姑父那日在場見到的,還沒幾個人知道?!?/br> “圣上罵完一通臣子,唯剩個崔紹差事做得不錯,便也起了惜才之心,問他想要什么賞賜?!?/br> “崔紹就說,只愿盡快將這樁案子查明,肅清朝堂?!?/br> 謝鳳池聽著,眼中不可避免地閃過抹譏諷。 倒不是譏他虛偽,這話從崔紹口中說出,十有八九是出自真心,但謝鳳池仍覺可笑,如今但凡這人顯露出一身正氣,都叫他想笑。 姑母見謝鳳池似乎有些反應,便更微妙地繼續(xù)道:“后面才精彩呢,圣上見他如此忠心,當即來了興致,要給他賜婚,他倒好,想也不想一口回絕了!” 謝鳳池捻著頁腳的手指微微頓了頓。 “圣上問他為何,他說有心悅之人,圣上問是誰,又不說,只答待他日所有事宜處置妥當,會親自求親?!?/br> “這不是拂了圣上的面嗎,圣上當即將他一頓好罵,比罵前面幾個人還要兇!” 姑奶奶笑得不行, “明明是開著卷的試題,叫他亂涂亂畫犯忌,所以說啊,不是誰都能撐得起好命的,鳳池啊,只有你!” 謝鳳池扯了扯嘴角,沒再回話,心中只將“心悅之人”幾個字翻過來覆過去地碾碎磨細,想一把轟出去,又被名為回憶的風刮回來,燒得他心口一片血rou模糊。 等姑奶奶走后,龐榮才進屋,看了眼閉目不言的謝鳳池,發(fā)現(xiàn)對方手中還緊握著他昨日帶回來的話本。 龐榮低聲道:“侯爺,人帶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