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外室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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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洛棠再也顧不上介懷如何同趙彬相處了, 對方只是看起來長大了, 可心思,明明還是如此單純呀! 她用力地?fù)u頭,艱難同對方訴說了自己這近一年來的遭遇,并且既然也聽出了趙彬?qū)χx鳳池頗有微辭, 她便毫無芥蒂地將崔紹被陷害之事全然道出。 “殿下, 我所言句句屬實(shí), 崔大人根本沒有做過貪贓枉法的事,那劍確是世子……不,是侯爺所贈,崔大人沒有欺瞞?!?/br> 洛棠仰著頭,泣淚漣漣地看向?qū)Ψ健?/br> 營帳里的燭火暖黃搖晃,映著少女的臉。 她松下了面紗,膚若凝脂,被光拂出眉如遠(yuǎn)黛,目含秋水,如同戲臺上唱到了悲歡和離的最苦處的美艷花旦。 趙彬愣愣看著她許久,喉頭滾動幾番,廢了好大勁兒,才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動聲色攥緊了洛棠的手掌。 “洛娘,是因喜歡崔大人,才想到為他求情的?” 洛棠猶豫片刻,回了句不是,只是看不得救過自己的人遭受如此大難。 她雖知曉趙彬?qū)⒆约阂曌饔H人看,但在對方面前,她還是要竭力扮作個單純無辜的形象。 趙彬終于笑出來。 “我知道了?!?/br> 他笑容又變淡,似乎也透著些許無奈。 “我原以為謝司業(yè)這半年來的變化只是巧合,沒想到,居然真的都是他的處心積慮?!?/br> 洛棠聞言周身輕顫,凄弱無力地仰望位高權(quán)重的青年。 “那殿下……若是幫了我,會惹上麻煩嗎?” 她的動容和依賴明晃晃地寫在眼眸中,瑩在淚水上,趙彬抿了抿嘴唇 ,只覺得心頭一片干渴。 不可言說的思念如被壓抑著的火苗,越發(fā)攀上掩蓋的干枯木屑,妄圖壯大。 小太監(jiān)托著盤吃食進(jìn)了營帳,趙彬垂下眼,匆忙地轉(zhuǎn)身親自接過,給洛棠擺過來。 “不會,洛娘,先吃點(diǎn)東西?!?/br> 他身上的黃色蟒袍在燭光下晃得洛棠閃眼,她垂著眼,不露痕跡地掩著笑,又故作不安:“你不吃嗎?” 趙彬頓了頓,隨即乖巧溫順地?fù)u搖頭,露出抹苦笑:“今晚父王會設(shè)宴,我若吃了,宴上吃不下是失禮?!?/br> 小太監(jiān)看了眼主子,也順服地點(diǎn)頭附和:“娘子關(guān)心殿下,便趕緊吃些東西吧,免得傷了身子,也叫咱們殿下傷心?!?/br> 洛棠看向趙彬,青年眼神赤誠,定定地望著她,她扯出抹感激的笑,點(diǎn)點(diǎn)頭。 洛棠吃起來,趙彬似乎也才放松,開始同洛棠說開始他所知道的。 這半年多來,謝鳳池雖是守孝之身,不上朝,不議政,可自從他主持了春闈后,有心人便發(fā)覺,他捏了只無形的手,開始擺布起了朝堂。 或許在這更早,從他助大皇子找出江南賑災(zāi)屢屢失利的元兇,即拉開貪腐案的序幕,來換得他襲爵開始,就是他大計(jì)的序幕—— 他要一步一步邁上云梯,搖晃其他世家豪族的根基,要往大梁的朝廷中安插入自己的人手。 洛棠吃著,到后面幾乎噎?。骸八\反?” 趙彬失笑著搖頭:“那倒不至于,他不姓趙,終歸名不正言不順?!?/br> 洛棠便懵了。 她舉著象牙箸呆呆看著趙彬,玉指與精致打磨的象牙相比,竟難分高下誰更瑩潤白皙。 趙彬?qū)⒀凵駨乃纳眢w上收回來,苦笑著繼續(xù)道:“司業(yè)約莫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做個權(quán)臣吧。” 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洛棠忍不住抖了抖,想起從前話本里看到的那些滿腹黑水的權(quán)臣,將他們的身影與謝鳳池重疊,發(fā)覺,竟,竟真還幾分吻合。 趙彬看著她受驚的模樣,緩慢說道:“你發(fā)覺他不對勁,及時去尋求崔紹照拂,許也是他對付崔紹的導(dǎo)火索,其實(shí)更主要的是,當(dāng)今文人儒士們最好看的也是他們倆,若摧毀了崔紹,哪怕是只是名勝有損,那天下士人也自然只能心向于他?!?/br> 因此,崔紹必須倒臺。 洛棠怔怔:“所以,崔大人不是因?yàn)槲也攀艿淖???/br> 趙彬失笑:“你怎么會這么想?” 見洛棠似乎真紅著眼,狀若自責(zé),趙彬收起笑,真誠地看著她: “洛娘,古往今來,史書都愛將這天下的大錯歸咎到女子身上,可很多人,他們天生就是很壞,有無女子,他們都是壞的,不過是撰寫史書的都是男子,他們拉幫結(jié)派,才拖來擋箭牌,讓人覺得是女子惑人,不肯承認(rèn)是他們自己犯的錯?!?/br> 小太監(jiān)在一旁聽得頭垂更低,一言不發(fā)。 郊外草木多,夜晚的空氣中都宛若凝著水珠,叫燭火燃燒,發(fā)出噼啪輕響。 洛棠看向?qū)Ψ?,比起一年前,趙彬的面容越發(fā)像一個成年男子,雖仍有幾分青澀,卻難掩他越發(fā)凸顯得蓬勃英氣,眼角的那顆痣亦同樣將那份柔美向上再添幾分。 他說著謝鳳池與崔紹從未說過的真切言辭,叫洛棠心頭不由地心神動搖。 她不由含了幾分真心地笑問:“殿下不也是男子嗎,為何不與他們拉幫結(jié)派?” 趙彬便如從前一般紅了臉,他下意識看向守在一旁的小太監(jiān)。 小太監(jiān)雖垂著頭,可似乎知曉主子看過來,一聲不吭地退出了營帳。 他這才小聲告訴洛棠:“我是男子,可我與他們不同?!?/br> 如何不同? 他抬起眼,小心翼翼得如只剛出窩的小奶犬,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一瞬不瞬凝視洛棠:“洛娘是自己人,我只想著洛娘?!?/br> 洛棠的心瞬間就軟下,甚至要化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怎沒早來與他相伴? 這樣可愛真誠對她滿心孺慕,且位高權(quán)重護(hù)得住她的人,不比謝鳳池和崔紹更好嗎? 趙彬說完甚至有幾分羞赧,低著頭耳尖發(fā)紅,卻也是恰好小太監(jiān)又進(jìn)來,告訴他晚宴要開始,還請殿下快些過去,趙彬才得以解脫,像火苗躥了尾巴似的匆匆溜開。 還是小太監(jiān)笑了笑,扭頭道:“娘子先好好休息,這處是殿下隨從的休息處,平常無人會來,若有事可吩咐門外兩個宮女去做便好?!?/br> 自然,是不能出去的。 洛棠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乖巧又聽話,叫小太監(jiān)不由又多看了一眼。 真像啊。 洛棠沒注意對方看她的神色,實(shí)際上,來到此處,她至今還是忐忑的,就連在宮里位置最低的小太監(jiān),對她而言都是尋常見不得的貴人。 她竟真的來了。 離那位天下之主,也就莫過……幾間宅院的距離吧。 可她心中卻拎得清,知道如今可以護(hù)著自己的只有趙彬,絕不可以被旁人發(fā)現(xiàn),特別是圣上。 縱使圣上再思念嫻妃娘娘,見了她的臉,也莫過于和老侯爺一般,只有個殉葬的念頭罷了。 她不要死,她正是好韶華,如花似玉,已經(jīng)吃了這么些苦,只盼著以后能過上錦衣玉食安然無憂的富貴日子。 而眼下,她環(huán)視營帳,雖不過是皇家的臨時儀仗,內(nèi)里裝飾卻已經(jīng)好過了崔紹的少卿府邸,她越發(fā)欣喜。 只要抱緊了趙彬的腿,等當(dāng)今圣上駕崩,好日子不就來了? 如此想著,洛棠終于松懈下身上背負(fù)的苦惱與茫然,想著再等到六皇子使力將崔紹救出來,她就徹底不虧欠了。 至于少卿夫人,哪里有皇子身邊好呢?她可以讓六皇子給她安排個有名有實(shí)的閑職,若是六皇子最后繼位了,她更能一生無憂。 洛棠美滋滋,后面兩個宮女進(jìn)來將吃食拿走,又給她燒了熱水。 宮女不知她身份,只當(dāng)是六殿下的人,小心提點(diǎn):“娘子若要沐浴,切記將燈燭熄了,否則叫外面人察覺動靜注意到?!?/br> 洛棠連連點(diǎn)頭,只覺得宮里的丫頭都比外面的更漂亮知禮。 待人走了,她先將將處處可能的縫隙都瞧好,確認(rèn)無事了才開始脫衣,只剩件里衣時,吹滅了燈燭。 營帳中頓時一片漆黑,可不過半晌,營帳本身嗎,毛氈的薄弱處與布料透進(jìn)獵場中的火把光亮,洛棠順著輪廓,慢慢摸到浴桶旁,邁腿緩緩坐了進(jìn)去。 至此,她長吁一聲,發(fā)出了舒服的喟嘆。 寧靜中,她甚至可以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的歌舞聲,圣上出行,宮中自然也有隨行樂師跟從,樂曲造詣是在任何民間之所都聽不來的高超。 她身心俱靜,軟軟搭在浴桶邊,垂在水面上的指尖也漸漸小去了撥水的動作。 難得安寧。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只手從后面捂住了她的口。 “?。?!” 洛棠猛掙扎起來,可足尖還未踢到浴桶的桶壁,她整個人如一條咬鉤的魚,被身后之人箍住了細(xì)腰,從水中一把提起。 是誰! 她拼命嗚咽,卻只能化作聲聲叫人熱血沸騰的低吟,對方力氣極大,應(yīng)當(dāng)是個男子,將她猛地按壓在坐塌上。 水濺得到處都是。 坐榻上毛氈的硬毛戳著她柔嫩的脊背,冰冷又粗糙,她拼了命地捶打?qū)Ψ?,卻叫人將她的雙手一把勒在了頭頂,再用了個什么布條給徹底束住。 “噓?!?/br> 氣聲伴隨冰涼的觸感摩挲在她頸脖處,叫她知曉,不可出聲。 洛棠嚇得魂都快掉。 對方松了手,她是當(dāng)真不敢出聲了。 她努力想看清對方的模樣,可淚水糊了眼,只隱約看得清是個高大挺拔的男子,而對方頓了頓,似乎不滿于她布滿了驚恐的眼,又拿出根布條,徹底蒙住她。 洛棠害怕地小聲哭,邊哭邊顫抖著求饒:“求求您,別,別殺我……” 她甚至拙劣地?fù)u蹭著身軀,試圖以這副嬌弱的模樣打動對方。 隨即,她聽到聲輕輕的笑。 那笑聲似乎有些耳熟,可這般匆忙中,她根本來不及分辨究竟是何人。 深秋的夜里,洛棠忍不住渾身戰(zhàn)栗,雪峰便跟著簌簌抖曳。 隨即,對方的手從蒙眼的動作中撤下,劃過她的臉龐,游過纖細(xì)修長的頸脖,攀上高山。 作者有話說: 天黑請閉眼 狼人請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