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外室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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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她背叛過他,他如今對自己的所有行為與語言,都是奚落,是報復(fù),更不可能有真心在,她何必再去想著虛無縹緲的? 只求謝鳳池真能說到做到,讓她去見那婆子,知曉身世。 她心中又忍不住空蕩蕩地想,崔紹確實(shí)與她不合適。 崔紹是個真正的君子,她勾纏了對方那么久,對方都不逾越雷池,會因?yàn)檎J(rèn)清禮法規(guī)矩而果斷與她拉開距離, 又如同在知曉她迫切想查明身世時,崔紹也會因著各種考量而勸阻她。 崔紹總覺得,身世并非最重要的,她靠著自己的努力也能得到想要的。 他們不是一類人。 現(xiàn)實(shí)已經(jīng)告訴她了,她的努力在恢弘的權(quán)勢面前不值一提,她如今只想要謝鳳池口中的那種喜愛,為了她這個卑劣的人,可以不管不顧的喜愛。 洛棠被謝鳳池吻得又忍不住想流淚,抬起手腕勾住他的脖子,與他青天白日在院中糾纏不休。 從侯府出來后,崔紹頭疼欲裂,回去后大病了一場,再上朝時似乎將一切都給忘卻,重新變成了那個冷肅正直的大理寺卿,一板一眼將近來堆積的數(shù)樁事務(wù)一一查明。 圣上這次病得比前年要嚴(yán)重得多。 歷時大半年之久的江南貪腐案結(jié)算下來,證據(jù)確鑿無可再辯,圣上撐著一口氣查抄了數(shù)家,連帶著京中的權(quán)貴們也略受到影響。 聽聞六皇子登門,崔紹眉頭略皺,但迫于對方身份,還是去拜見了。 諸如此類走動,暗中多了許多,有心人留意到,默默想著,京中的局勢是越發(fā)嚴(yán)峻了。 “你猜,他去見崔紹做什么?” 安寧侯府內(nèi),謝鳳池輕輕把玩著少女柔弱無骨的纖手,輕聲慢語地呢喃。 洛棠低著頭身姿微顫。 入了冬,她穿得比原先厚重,謝鳳池雖說陰晴不定地軟禁著她,吃穿用度倒是不差。 屋子里的地龍燃得比往年更甚,也使得對方將另一只手放進(jìn)短襖中,采擷山尖時,沒多少嚴(yán)寒冷酷,只有羞愧與戰(zhàn)栗。 洛棠搖頭:“不知道?!?/br> 謝鳳池的手指輕輕撥了下,面色無恙,帶著一抹饜足的柔軟:“圣上顧著六皇子的顏面,沒有太過懲處顧家,可他是個坐不住的,他總覺得,還有人要借著顧家來對付他,所以他得籌謀。” 洛棠咬緊牙不想吭聲,實(shí)則雙腿都酥麻得在打顫。 謝鳳池笑看著她:“你說,他想對付誰?” 洛棠心想,自然是你這個衣冠禽獸。 謝鳳池仿佛不知道她心中在罵,揉著她的掌心,自顧自道: “他在怕,我替你尋來的那個婆子,會把你的身世抖出來,給嫻妃,給顧府,給他再來一擊,讓他好不容易把趙晟弄下去后,還沒采到果實(shí),就功虧一簣。” 洛棠閉上眼,心想這真不是人能聽的。 告訴她這些作甚,怕她死的不夠快嗎! 謝鳳池看她一副難以啟齒的表情,笑道:“怎么,你也覺得我是為了對付他才替你找的人?” 謝鳳池的指尖自去年冬天開始似乎就一直冰冰涼的,掐在山尖上,叫洛棠忍不住悶悶哼了聲:“我沒有……” “你最好沒有,”謝鳳池垂下眼眸,窗外天光映在他漆色的眼眸中,像黑夜里被月光垂憐的深譚,他抿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否則可真是個沒良心的了。” 洛棠耳根子發(fā)麻,覺得這人真是越來越瘋了。 可她又想,謝鳳池的意思好像是在說,他去找那婆子,確實(shí)完全是為了她。 但這可能嗎? 洛棠猶豫:“那,那我不去尋親了,他是不是就能放心,不對付侯爺了?” 說完許久謝鳳池都沒搭話,洛棠忍不住抬頭去看他反應(yīng),卻看到謝鳳池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心里一慌,謝鳳池垂首過來輕輕咬她的耳垂:“不尋親了?不當(dāng)高門娘子了?” 洛棠癢得發(fā)顫:“不……不當(dāng)了……侯爺愛護(hù)我就夠了?!?/br> 謝鳳池莞爾:“哦?!?/br> 將洛棠堵到無話可說。 她在騙人,屋里兩個人都知道,可一個不承認(rèn),一個不說破,這般也能相安無事,洛棠心中卻一片荒蕪。 她覺得謝鳳池越發(fā)看不透了。 就好像……他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不在乎自己是如何想的了,左右逃不出這一方小院,左右他只將自己當(dāng)做個玩物,一年前的那些溫柔對待早已成了云煙。 謝鳳池又道:“可我們?nèi)绾蜗?,六殿下是不會信的,他自有他的人打探,或許現(xiàn)如今他已經(jīng)確認(rèn)你的身份了?!?/br> 洛棠心頭一抖,想著知道最好,按照趙彬品性以及以往二人相處,對方會更善待自己,可嘴上還是故作慌張地說: “那婆子明明,明明說過她從未與任何人說過這事,她說我是由顧府的丫頭發(fā)賣的,這事只有她和另外幾人知道,另外幾人已經(jīng)死在大火里了!” “那你覺得那場大火是誰放的?”謝鳳池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演。 洛棠瞬時哽住。 她干巴巴:“許是冬日干燥……” “你信么?”謝鳳池輕飄飄地打斷她,笑了下,比女子更柔和美麗地凝望她,“你是顧府女兒的事,趙彬不會叫任何人知曉,也不允許其他人知曉?!?/br> 洛棠從震驚中回過神,恍惚發(fā)覺,原來連看起來最溫柔的六殿下也不是單純之人。 可她看著謝鳳池,又想,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貴人們,哪一個不是不擇手段的? 不說別的,起碼趙彬與他還有層親緣關(guān)系在,哪怕知道她的身份會給他帶來威脅,他待她從來也是溫和孺慕的,不像謝鳳池…… 他的指尖仍在把玩掌心與山尖,洛棠忍不住發(fā)出聲輕呼。 他如今待她,只似個玩物。 而且洛棠揣測,真對上趙彬,謝鳳池也不逞多讓,否則不會如此隨意向自己透露這些。 如今已然撕破了臉,彼此知曉對方是個什么模樣,再拐彎抹角也沒結(jié)果了。 她要在謝鳳池手中活下去,活到六皇子來找她。 洛棠沉默許久,輕咬貝齒:“如果真那么危險,侯爺為何還這么拘著我?不怕被他借題發(fā)揮嗎?” 謝鳳池眸色微涼。 洛棠濕漉漉的眼眸避開他的視線:“侯爺若真不肯放過我,又為何從來……不要我?” 謝鳳池頓了頓,眸中涼意盡退,轉(zhuǎn)為濃重欲念,看著她笑起來。 “小娘找到了母家,又想找個骨rou來傍身了?” 她自恃有顧家與六皇子作背靠,逃出去沒有后顧之憂,便想著若是逃不出去,就得在他這里討些好了。 真是在何處都不吃虧。 洛棠紅了臉,胸膛起伏不斷,片刻后,也不遮掩了,紅著眼尾抬眸看他:“那侯爺給么?” 謝鳳池動作未停,卻淡淡搖了搖頭:“你不配?!?/br> 羞惱從心口呼嘯到腦袋頂,洛棠腦中轟隆,差點(diǎn)又沒忍住破口大罵。 作者有話說: 棠棠:【顱內(nèi)揚(yáng)州話罵人一百句】 第六十七章 若說原本只是將洛棠軟禁在侯府的后院, 洛棠還不覺得這人是如何在懲治報復(fù)自己,直到那夜,謝鳳池親口對她說,她不配, 洛棠才深覺心中郁澀。 謝鳳池走后, 洛棠縮在床角睜了一宿的眼。 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不配, 高高在上的安寧侯長子,怎能從她這么個卑鄙的女人肚子里爬出來? 雖說大梁對士族婚嫁沒有嚴(yán)苛要求, 但從未聽說有士族會娶一個奴籍亦或是庶民,她不覺得謝鳳池會給她一個體面。 何況她背叛過他,他連個妾的身份都不會給她, 只能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小娘。 按照這般情形下去, 她只會一直受他磋磨,沒有孩子,沒有依傍, 也出不了府,等到年老色衰被趕出府邸就是最平順的命運(yùn),稍微有些不平順, 那就是死都不知是如何死的。 謝鳳池了解她,知道她最害怕這個, 她前頭百般折騰, 不過就是想擺脫這樣的命運(yùn),過上自由自在的享福日子。 他看著仍舊柔和,從不粗暴對待洛棠,卻是在用溫水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要燉爛她, 不準(zhǔn)許她有機(jī)會懷上他的骨rou, 讓她徹底爛死在這宅院中。 這般戲謔玩物似的報復(fù), 反倒比真的傷害她的身子,更叫她膽寒。 這人哪怕動了欲念,也清醒分明得讓人害怕,他這般報復(fù)她,更是在苛待他自己。 還是說,謝鳳池如今出了孝,已經(jīng)不拘著在府中胡鬧,在外邊也有抒發(fā)的機(jī)會了? 洛棠難免想到這個,臉色更加不好了。 幾樁大案徹查下來,年關(guān)也就到了。 今年的安寧侯府已經(jīng)脫了孝,整個府邸在杜管家的吩咐下,四處都打點(diǎn)裝飾了,熱熱鬧鬧喜氣洋洋。 唯有一處院子,原本還準(zhǔn)些下人進(jìn)去,后來侯爺吩咐,只準(zhǔn)他的親衛(wèi)守著,服侍的丫鬟也日日替換,所以杜管家也沒能去安排。 是也,洛棠便遙遙看著府里處處喜氣洋洋,唯有她這春老院冷冷清清,院門口和屋檐下幾個淡悠悠的素紗燈籠看著格外凋零。 洛棠不尷不尬地扯了扯嘴角,忽而就想起去年這會兒。 當(dāng)時,侯府還要守孝,四處都凄凄慘慘,只有謝鳳池私下命人將她的院子裝點(diǎn)過,還趁著夜里無人,替她弄來了煙火。 這些事便不能想,一想,洛棠就能記起這人從前有多好。 他低垂著眉眼,俊面無暇,溫柔笑得眼里似有星光,全身全心都要獻(xiàn)給她一般,像個春心萌動的毛頭小子。 雖說那時的謝鳳池已經(jīng)是個壞胚了,只是比起現(xiàn)在,人皮披得更牢,對她也更為體貼,將那些戲謔與嘲諷都藏在人皮下了。 洛棠攥緊了斗篷,煩躁地想,終歸都沒了,她再后悔也不能時光倒退,程四郎也從隔壁院子被送走,聽送飯的丫頭說,因著主子嫌煩了,又趕上過年,總養(yǎng)著這么個撕心裂肺叫喚的玩意兒不吉利,便送走了。 洛棠盯著飯菜擺上桌,呆呆地想,好了,今年連個能拜托熬醒酒湯的都沒了。 她心中有些憤懣,有對自己將事情都搞砸的失望,亦有對謝鳳池說不清的復(fù)雜。 看了眼吃食也沒胃口,索性想著去裝扮一番,也好叫謝鳳池今晚再來的時候,自己再努點(diǎn)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