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什么不是？”賈夫人道，“難不成，你還是覺得他們對你好？”

    “……”賈大少爺還真是這么覺得的，他認(rèn)為他們之間還是有點友情的。

    公主府，要過年了，梁誠又送來一些東西。

    “這一次，還是我跟你嫂子做的?！绷赫\道，“最近沒有什么事情，就做點吃食。那些禮，也是我和你嫂子挑選的，你看看，怎么樣？”

    “堂兄……”梁玥有些無語，她堂兄哪里是來送過年里的，分明就是來送熱騰騰地狗糧的，“知道你和堂嫂的感情不錯啦?！?/br>
    “才不是要說這個?！绷赫\輕咳，“妹夫呢？”

    “他出去了?！绷韩h道，“快過年了，府衙還有點事情，他就白天過去處理，盡快處理。”

    “每一天都有事情，哪里可能都處理完?！绷赫\道，“他沒有在外面過夜嗎？”

    “很少?！绷韩h道。

    “那就是有咯?！绷赫\左右看看，“那得小心一點，前一段時間，我就聽說有人在外面養(yǎng)外室，被家里的妻子抓住的?！?/br>
    “然后呢？”梁玥問，“你就懷疑陸元卓在外面養(yǎng)人了？”

    “不是?！绷赫\搖頭，“那個外室最后還是進(jìn)那個男人的家門了，她懷有身孕，家里的正妻再鬧騰，就不好看了?！?/br>
    梁誠認(rèn)為這一件事情對正妻很不公平，好男人就不應(yīng)該養(yǎng)外室。

    “就是讓你注意一點，要是他總是沒回來……”梁誠想了想又道，“不對，真要是養(yǎng)外室，哪里是要晚上不回來，白天也能做事。多注意一點，他的身份到底低一些。為什么那些寒門子弟娶了高門女，當(dāng)高門女的家稍微弱一點，他們就納妾，養(yǎng)外室？”

    “內(nèi)心自卑?！绷韩h道，“從一開始，他們占了便宜，還認(rèn)為別人瞧不起他?！?/br>
    “對，就是這樣。”梁誠道，“你想啊，我們這些人一開始都不希望你跟陸元卓在一起，他也清楚這一點。就算勉強讓你們在一起了，但是他的身份還是不夠瞧的，指不定他心里也是有些想法的?！?/br>
    “堂兄有想納妾嗎？”梁玥問。

    “……”梁誠沒有想到梁玥反問自己，“這……這得看以后了，我跟你堂嫂之間，日子若是能過得下去，她別瞎折騰，也許就不納妾。但你也知道我是伯爺，多的是人給我送女人，我不一定就守著你堂嫂的。”

    梁誠就是用自己舉例，“你想啊，我以前還生活在山寨里，鄉(xiāng)下，多少男人都是一夫一妻的。但是那些富貴人家就不一樣了，我呢，我不一定就不納妾，要是不納妾，別人不還覺得我有問題嗎？”

    “堂兄……”梁玥就是覺得她的堂兄嘴巴上很會說，“堂嫂知道嗎？”

    “知道啊，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梁誠道，“她總不可能天真地認(rèn)為我以后就不納妾吧?！?/br>
    “……”梁玥沉默。

    “她的父親都還續(xù)弦，有通房?！绷赫\道，“她的父親身份地位都比我差?！?/br>
    “是。”梁玥想謝氏他們都是受三從四德的教育，那些人不覺得男子納妾有什么，只要男子沒有寵妾滅妻就可以。

    “所以啊，跟你說，還是得多盯著陸元卓一點。”梁誠強調(diào)，“免得他在外面亂來?！?/br>
    “知道。”梁玥道，“可一個人要有異心，他遲早都會有異心的。若是一直讓人盯著，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情，還可能讓他反感?！?/br>
    “也對哦?！绷赫\猛地拍腦袋，他一時間怎么沒有想到這一點，“男人也是有自尊心的，哪里能忍受女子讓人盯著他們?！?/br>
    梁誠就最近正好聽到一些八卦消息，他就擔(dān)心梁玥以后過得不好，他才特意姑娘梁玥說這些事情的。

    “那就平時注意一點，派人盯著不合適?！绷赫\道，“你偶爾去看看他，不要告訴他，突然過去?！?/br>
    “堂兄，你似乎懂得很多啊?！绷韩h道，“后院的事情，你是不是懂得太多了？”

    梁誠輕咳，“這不是沒有什么事情做么，就聽一聽?！?/br>
    梁誠的生父那樣，皇帝又不可能重用他，他閑來無聊的時候就是探聽一下那些權(quán)貴的八卦。比如哪家的男子在外面養(yǎng)了外室，哪個人的表妹挺著大肚子逼著正室讓位，那戶人家的姑娘不愿意嫁在那邊要死要活……

    “你也可以多聽聽?！绷赫\道，“要是他們?yōu)殡y你，你還能說那些事情，反過來為難他們?！?/br>
    “流言，有時候是假的。”梁玥道，她哪里總用流言去說別人，還是得看情況。

    “不說那些。”梁誠強調(diào)，“你和陸元卓才新婚不久，等過一年半載，指不定他就有別的想法?！?/br>
    “沒有別的想法?！本驮谶@個時候，陸元卓回來了，陸元卓的身后還跟著曹三少爺。

    曹三少爺手里還拿著一把紙扇，他用紙扇遮面。

    梁玥懷疑曹三少爺正忍著笑意，可惜她不能直接把那一把紙扇挪開。

    “這么冷的天，怎么還拿著一把紙扇？”梁誠問。

    “平時要外出查案。”曹三少爺稍微挪開紙扇一點，他真沒有想到他們會聽到梁誠說那些話，這個誠毅伯果然如傳聞中的那般疼愛榮寧公主，“會遇到一些突發(fā)情況，有一把扇子，也好擋一擋?！?/br>
    比如他剛剛想笑，就用扇子遮擋一點，省得梁誠這些人看去。

    “你們聽到我們說的話了？”梁誠問。

    “就是聽到后面半截?！辈苋贍?shù)溃熬褪怯腥损B(yǎng)外室那兒?！?/br>
    “……”梁誠張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這些人聽了太多去了。

    “堂兄就是說說?！绷韩h想這就是社死吧。

    “堂兄的心意是好的?！标懺奎c頭，“有堂兄在，我也能安心很多?！?/br>
    梁誠看向陸元卓，陸元卓安心什么啊。

    “來之不易的親事，我不會不珍惜?！标懺康?。

    因著有曹三少爺在，陸元卓也不好說太多，再說了，那些親密的話，當(dāng)然是得等他和梁玥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說，哪里能在這個時候都說了。

    陸元卓也怕梁玥害羞，怕梁玥就此跑開。

    “你們坐著聊吧?！绷韩h起身，“廚房燉了湯，我去瞧瞧?！?/br>
    梁玥準(zhǔn)備離開，下一刻，她的手被陸元卓拉著。

    “外面天冷，讓下人去看就好了，不用走過去?！标懺康?，“若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br>
    “好?！绷韩h微微點頭。

    曹三少爺看著陸元卓和榮寧公主的膩歪勁兒，他就想自己也許不該這個時候過來。不過他都過來了，自然就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當(dāng)榮寧公主走后，曹三少爺看向梁誠。

    “伯爺似乎知道很多內(nèi)宅之事?！辈苋贍?shù)溃澳悄芍澜业氖虑?？?/br>
    “說的是新晉的禮部侍郎家靳家嗎？”梁誠問，他還真知道一些，“我也是才聽來的，聽說他們家二房的一個丫鬟懷孕了，他們一開始都以為那孩子是二房的。但是，那個孩子是大房的！”

    這就是禮部侍郎的家啊，這樣的人家應(yīng)該是要有規(guī)矩的人家，結(jié)果他們家還出現(xiàn)這樣的問題。

    “事情還沒有鬧得太開，他們就把那個丫鬟送去莊子上?！绷赫\道，“聽說那個丫鬟去之前還被慣了墮胎藥?！?/br>
    梁誠知道的也就是最近一段時間的事情，還有就是他來京城之后的一些事情，再早之前的事情，他就不清楚了。

    “那個丫鬟死了！”曹三少爺?shù)馈?/br>
    “死在莊子上的？”梁誠問。

    “肚子被剖了一個大洞死的?！辈苋贍?shù)?，“不過確實也算是在莊子上死的，她去的當(dāng)天就死了?！?/br>
    靳家原本想要瞞著這一件事情，但是除了那個丫鬟，靳家家里又有一個妾室死了，死的時候的慘狀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讓靳家的人認(rèn)為有人針對他們，而不是兇手隨便找人下手。

    大理寺的人正在調(diào)查這一件事情，曹三少爺和陸元卓正打算商量要怎么調(diào)查，從哪里入手。

    “天哪。”梁誠震驚，“這么慘？”

    “對。”曹三少爺點頭。

    “要不，你們先聊聊，我出去看看。”陸元卓道。

    “可以?！辈苋贍?shù)溃椭篮糜严胍タ纯戳韩h，正好他可以問問梁誠一些事情。

    梁誠看著陸元卓離去的身影，他就想陸元卓這么快就走做什么，怎么不留下來聽一下。

    “可能是擔(dān)心榮寧公主送東西過來，聽了這些血腥的事情。”曹三少爺?shù)?，“我們這些人在大理寺，跟命案打交道，難免就得知道這些事情，也會說幾句?！?/br>
    “是不該讓榮寧聽?！绷赫\道，“這都要過年了，你們還得調(diào)查？”

    “過年了，也是得調(diào)查，就是這一件案子可能要拖到年后了。”曹三少爺?shù)?，“無端端的，怎么是剖女子的腹部呢?！?/br>
    “是有孩子吧?！绷赫\首先就想到這一點，如果肚子里什么東西都沒有，又怎么要剖肚子。

    “那個妾室沒有懷有身孕?！辈苋贍?shù)馈?/br>
    “沒有懷有身孕，也有可能有啊?！绷赫\道，“興許是她假懷孕呢。”

    梁誠表示自己聽多了那些八卦，就知道很多關(guān)于后宅的各種不可思議的事情。比如有的女子為了挽留住男人，她們就可能利用藥物假懷孕，等到一定時候，她們就假裝流產(chǎn)，還能栽贓別人。

    身為一個男人，梁誠聽了那些事情，他都覺得很可怕。梁誠多聽那些事情，也是為了以后好告訴梁玥，男人就沒有幾個好的，男人不滿足一個女人，他們就是會折騰出各種事情來。

    梁誠還想著若是陸元卓敢對不起梁玥，那他一定不可能放過陸元卓。他跟梁玥說的也都是一些簡單的事情，哪里可能把那些過于殘酷的事情告訴梁玥。

    “確實?！辈苋贍斠彩侨绱讼搿?/br>
    曹三少爺還認(rèn)為梁誠是一個妙人，這樣的人若是去做一些事情，應(yīng)當(dāng)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陸元卓從客廳出來之后，他就去廚房。

    梁玥果然就在廚房，她沒有親自做那些菜肴，就她的廚藝，她自己都不愛吃自己做的飯菜。

    “怎么過來了？”梁玥見到陸元卓，便問，“不陪著他們？”

    “他們兩個人正聊天呢?！标懺啃χ?，“我就過來看看?！?/br>
    陸元卓拉著梁玥的手，他剛剛就覺得妻子的手有點冷，“怎么這么冷？”

    “到了冬天，手腳就容易冷一些?！绷韩h道，“沒事。”

    “先回屋休息。”陸元卓道，“他們會看著湯的，不用你待在這兒。你是公主，你待在這兒，他們也膽戰(zhàn)心驚的?！?/br>
    “好，回去。”梁玥點頭。

    陸元卓搓搓梁玥的手，他們兩個人一塊兒從廚房離開。

    到了中午的時候，梁玥還留了梁誠用飯，梁誠還跟曹三少爺說了很多話。

    梁誠認(rèn)為曹三少爺也算是他的知己了，要知道就沒有幾個男人愿意聽他說那些話的。就是他的妻子都不愿意多聽，哪怕他妻子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安靜地聽著，可是他能看出她的不耐煩。

    “京城里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绷赫\道，“別看我在他們后宅沒有眼線，但是后宅的那些下人們，總有幾個口風(fēng)不緊的。只要他們在外面說了，知道的人稍微多那么幾個，我就知道?！?/br>
    “很好?！辈苋贍斶€贊揚梁誠，“像伯爺這樣的人絕對是個人才，若是您能來大理寺做事，一定能讓我們早點破案?！?/br>
    “算了?！绷赫\揮手，“你們要是有不知道的事情可以問我，我就不去大理寺了。整天跟那些命案打交道，想想就可怕，容易吃不下飯的?！?/br>
    梁誠就認(rèn)為自己現(xiàn)在這樣很好，府里有錢，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時候還能帶著他的小弟們出去玩耍。他才不想探案什么，要是他去探案，指不定這里面又牽扯到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