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真愛

    寶慶郡主從來沒有想過要跟衛(wèi)慶元和離, 她就是想讓這些人為她做主，讓他們?nèi)浩葷}川伯府，潁川伯府的人再壓著衛(wèi)慶元, 讓衛(wèi)慶元不能再想著別人。

    皇后清楚寶慶郡主的想法, 郡主的夫君可以納妾，朝廷沒有規(guī)定郡馬不能納妾, 就規(guī)定了公主的夫君。

    寶慶郡主本身又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若是她的脾氣好，沒做錯事情，皇后也就為她做主了。關(guān)鍵在于寶慶郡主非得要嫁給衛(wèi)慶元，在寶慶郡主和衛(wèi)慶元成親之前，他們都知道衛(wèi)慶元和秦二姑娘的事情。

    在這樣的情況下，寶慶郡主就不該再揪著這些事情, 她就應該跟衛(wèi)慶元好好過日子。要說無辜, 秦二姑娘才無辜, 秦家的一些人確實非常不好，他們做錯了事情，但是在秦二姑娘和衛(wèi)慶元的親事上，秦二姑娘就沒有做錯。

    “你好好想想吧。”皇后道, “要是你們覺得待在京城總要見到那些人, 你們就出京去?！?/br>
    “出京？”寶慶郡主睜大眼睛，“你們要趕我走？”

    “不是趕你走?！被屎蟮?，“而是讓你放過你自己?！?/br>
    皇后認為寶慶郡主放不下以前的那些事情, 衛(wèi)慶元和秦二姑娘之間應當沒有什么感情。寶慶郡主非得揪著, 那衛(wèi)慶元怎么解釋都沒有用。

    如果自己是寶慶郡主, 皇后一定不去想那些事情。在最開始, 寶慶郡主就不該想著嫁給衛(wèi)慶元。

    既然潁川伯府能出現(xiàn)庶長子模仿衛(wèi)慶元的筆跡寫信的事情, 那么潁川伯府內(nèi)部就還能發(fā)生其他的事情。

    “我不走！”寶慶郡主不愿意離開京城，外頭哪里有京城繁華。她要是灰溜溜地離開京城，還不得被人笑話啊。

    昭陽長公主就是一個例子，她是先帝的嫡公主，卻被太后和皇帝趕出京。等昭陽長公主回到京城，那些人對昭陽長公主的態(tài)度也就是停留在表面的恭敬。

    寶慶郡主不想成為下一個昭陽長公主，昭陽長公主至少還是公主，而寶慶郡主的身份比不上昭陽長公主。

    “回去吧?！被屎蟛粶蕚涓鷮殤c郡主再廢話，她已經(jīng)把話說得這般明白。

    但凡要點臉面的人，這人下一次就不該再跑到皇后的面前說那些愚蠢的話。

    “我……”寶慶郡主見皇后不耐煩的樣子，她就只能行禮告辭。

    寶慶郡主被衛(wèi)慶元打了一巴掌，她沒有回去她和衛(wèi)慶元的家，而是回到她的婆家。她要等衛(wèi)慶元去接她，要是衛(wèi)慶元不來接她，那她總能通過其他的方法為難衛(wèi)慶元，為難潁川伯府。

    慎郡王請人到潁川伯府下聘禮，而他本人沒有過來。

    那些聘禮自是沒有慎郡王給他原配妻子準備的聘禮多，有的東西看上去也是華而不實。慎郡王原本就沒有多喜歡衛(wèi)三姑娘，不過就是需要一個能撐場面的郡王妃而已。

    有了這么一個郡王妃，別人也就不會說郡王府沒有當家主母，也就沒有人敢說慎郡王的兒女如何。

    慎郡王不是景王，他沒有想過不再娶，后院還有幾個妾室，那些妾室還有兒女。慎郡王自然不可能扶正后院的那些妾室，妻妾有別，在沒有特殊情況下，哪里能扶正妾室，那會被別人說沒有規(guī)矩的。

    因此，慎郡王府的太妃選擇了衛(wèi)三姑娘，卻也沒有想著給衛(wèi)三姑娘多大的臉面。若不是看著潁川伯府還有點用，太妃哪里愿意讓兒子娶衛(wèi)三姑娘呢。

    潁川伯夫人自是也明白這個道理，奈何她的女兒非得去當郡王妃。潁川伯夫人攔不住，為了避免女兒做出其他愚蠢的事情，還是應下了這一門親事。

    等下聘的人走后，潁川伯夫人看著那些聘禮，她的心情不是很美妙。

    “慎郡王的原配夫人，聘禮多?！睗}川伯夫人道，“多了快一半了，那些東西也都是好東西，到了我們女兒這兒……”

    潁川伯夫人當初有看到慎郡王給他原配夫人下的聘禮，還看過單子，他們家跟那一位原配夫人的娘家還有點關(guān)系。

    這一次，慎郡王府給衛(wèi)三姑娘的聘禮少了那么多，潁川伯夫人不是很高興?？墒虑槎家呀?jīng)定下來，且衛(wèi)三姑娘也很難尋到更好的親事，潁川伯夫人就只能點頭。

    “還能怎么辦，你的女兒要嫁！”潁川伯也很不高興。

    潁川伯沒有辦法給女兒找更好的親事，他曾經(jīng)問過他的好友，那些人都婉拒衛(wèi)三姑娘嫁入他們的家。潁川伯總不能逼著人家同意衛(wèi)三姑娘嫁過去，就只能賠笑，不再去說讓衛(wèi)三姑娘嫁入好友家的話。

    “嗯。”潁川伯夫人點頭，“我知道。”

    “知道就別說了?！睗}川伯不想再聽到這些事情。

    “他們現(xiàn)在就這樣，等女兒嫁過去，怕是……”潁川伯夫人認為慎郡王府的人可能不會對衛(wèi)三姑娘好。

    “都下聘了，就這樣了?！睗}川伯不只有衛(wèi)三姑娘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又能折騰，他就想著讓衛(wèi)三姑娘早點嫁出去的好。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來稟告潁川伯夫人，說了寶慶郡主和衛(wèi)慶元吵架的事情，寶慶郡主還回去了娘家。

    “……”潁川伯夫人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都是因為那個庶長子造孽，這才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

    潁川伯夫人揉眉，她當初就該讓人多盯著那一個庶長子，要是多管著一點，也許就沒有這些事情。她的兒子娶了寶慶郡主，這就是一個大錯，偏偏又是潁川伯府內(nèi)部出的問題。

    一天過去，寶慶郡主沒有回去，兩天過去，寶慶郡主也沒有回去，三天過去……

    潁川伯夫人就去找衛(wèi)慶元，讓衛(wèi)慶元去接寶慶郡主回來。

    “鬧得差不多就夠了?！睗}川伯夫人道，他們總得給寶慶郡主臺階下，“你也有錯，哪里能伸手就打她呢？”

    “她不好。”衛(wèi)慶元道，“她總是當著下人的面說我惦記堂嫂，你說，我該怎么辦？”

    衛(wèi)慶元真的很頭疼，明明自己跟秦二姑娘之間沒有私情，被寶慶郡主那么一說，那些下人都要認為他和秦二姑娘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母親，這一門親事……能和離嗎？”衛(wèi)慶元受不住。

    “不能?！睗}川伯夫人道，“除非寶慶說和離，你不能說和離?！?/br>
    寶慶郡主是皇家女，不是他們伯府說和離就能和離的。

    本身就是潁川伯府有錯在先，要是潁川伯府再提讓衛(wèi)慶元和寶慶郡主和離的事情，皇家就只會認為是衛(wèi)慶元的錯，是潁川伯府的錯。

    到了那個時候，潁川伯府就別想發(fā)展得多好，他們伯府絕對不能成為下一個寧遠侯府。

    寧遠侯府的人還在為祁老夫人守孝，大梁朝規(guī)定守孝的時間是一年，這一年的時間也差不多過去了。

    靳家，曹三少爺帶人把兇手抓住了。兇手就是跟在靳二夫人身邊多年的婆子，那一個婆子大約是十年前來到靳二夫人的身邊，那個婆子就是靳二爺當初的紅顏知己。

    那一個女子當年沒有死，不過就是讓丫鬟找了一個懷了孕的人的尸體。女子后面又找大夫改變?nèi)菝玻淖內(nèi)菝膊皇且患菀椎氖虑?，一個弄不好就全盤崩潰。

    給女子動刀的大夫原本是不想動的，是被她逼著動刀的。她不認識醫(yī)術(shù)特別厲害的大夫，就是找一個差不多的大夫，又找了對傷口恢復非常有用的藥物，硬生生忍住了面部的疼，改變了容貌。

    她的臉還曾經(jīng)紅腫流膿過，經(jīng)歷了快兩年的時間才好。

    為了報復靳二夫人這些人，那個女人忍了很多年。

    蘇婆子故意選擇在京城動手殺人，她以前頂多就是讓那些女子服用寒性的東西，讓她們流產(chǎn)。有的女子還是生下了孩子，那是蘇婆子故意沒有動手，她要讓那些事情顯得自然。

    偶爾一兩個人流產(chǎn)，那些人也就不會去懷疑。

    靳家人不是喜歡裝么，不是要面子么。

    蘇婆子就故意等著靳家人到了京城，她才動手，正好讓京城的那些人都知道靳家出命案了。

    怎么不是別人家出命案，而是靳家出命案呢，那些人一定會認為靳家人曾經(jīng)得罪過人。

    靳二夫人沒有想到自己身邊的蘇婆子竟然就是兇手，“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蘇婆子道，“是不是后悔當初沒有真的殺死我？”

    “我……我就沒有想過要殺你。”靳二夫人道。

    “你要殺我肚子里的孩子?！碧K婆子嗤笑，“你讓你的夫君去對我動手。大夫說了，要是我保不住那個孩子，以后也不能有孩子?！?/br>
    蘇婆子是樂坊的人，是賤籍，她早年還被人逼著服用過類似絕子藥的藥物。她很難懷上孩子，懷上孩子了，也不一定能保住那個孩子。

    她到底是一個女人，也想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偏偏靳二夫人就不肯讓她生下孩子，非得讓靳二爺逼著她墮胎。

    蘇婆子被靳二爺推倒，她的腹部撞到了桌角，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她就想要一個孩子，想給孩子一個比較好的成長環(huán)境而已，為什么這些人都要逼她。

    她恨??！

    于是蘇婆子就是讓心腹丫鬟幫襯她，她們一起制造了她假死事件。等事件結(jié)束之后，蘇婆子又設法讓丫鬟離開樂坊，還給丫鬟一大筆錢。

    后來，蘇婆子改變?nèi)菝仓蟮浇蛉松磉?。十年的時間足夠蘇婆子布置很多事情，她還在靳家里安排了她的人，所以她才能殺死那些人，還能剖了那些女子的腹部。

    “那些女子是無辜的?！辈苋贍?shù)馈?/br>
    “她們無辜？”蘇婆子大笑，“我就不無辜了？”

    曹三少爺認為蘇婆子當年真的沒有無辜到哪里去，靳二爺有錯，蘇婆子也有錯。

    蘇婆子恨靳二夫人多過靳二爺，她就認為靳二爺都要妥協(xié)了，是靳二夫人非得回去娘家，是靳二夫人非得逼著靳二爺做出選擇。而靳二爺拗不過那些人，他就只能選擇傷害她。

    哪怕靳二爺害得蘇婆子流產(chǎn)了，她還是想著要報復靳家的那些女人，而不是弄死靳二爺。

    靳二爺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婆子，眼前的人沒有當年樂師的貌美，聲音也不一樣。

    “二爺?！碧K婆子伸手觸碰她自己的臉頰，“奴是不是沒有以前那般貌美了？您是不是不記得我了？”

    “我……”靳二爺還真的認不出眼前的人。

    “對了，二爺一定不知道刀割臉的滋味，一刀又一刀，好疼的?！碧K婆子道，“傷口多，不好恢復，還化膿過?！?/br>
    蘇婆子當年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如果她不漂亮的話，靳二爺也不可能跟蘇婆子成為知己。

    男人，多半重色，他們的紅顏知己就沒有幾個容貌差的。

    “……”靳二爺當然不知道那些事情，他不知道蘇婆子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事情，導致蘇婆子的臉有這么大的變化。

    曹三少爺讓人把蘇婆子帶走了，靳家人當年確實沒有殺人，但是靳家人的作為確實也有些問題。

    最大的問題就是靳二爺不該跟蘇婆子有了孩子，在蘇婆子沒有進靳家的門的情況下，這就是私通，就是養(yǎng)外室。靳二夫人逼著靳二爺打掉蘇婆子的孩子，也不是不可以，一些大戶人家都有那么做過。

    還有一點就是靳大老爺在蘇婆子假死的時候，他對府衙施壓，讓府衙不能繼續(xù)調(diào)查這一件事情，這也是假公濟私，是一種錯誤。

    靳家出了這樣的事情，靳大老爺也不適合在禮部當侍郎。禮部的官員就得是要講究規(guī)矩的人當，若是禮部的官員內(nèi)宅都是亂七八糟的，官員本身都沒有做好那些事情，就更別說讓他們?nèi)ス苣切┒Y儀規(guī)矩的事情。

    皇帝收到了曹三少爺上奏的折子之后，他就準備貶了靳大老爺?shù)墓?。而靳大老爺沒有等著皇帝貶官，他直接上折子請辭。

    “狐貍?！被实壅J為這些官員都很狡猾，一個個都想到未來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他們就會提前做出選擇。

    如果靳大老爺沒有辭官的話，皇帝直接貶靳大老爺?shù)墓?，雖然靳大老爺可能還當官，但這對于靳家不是好事情。靳大老爺退下，正好還能給家里年輕一輩留出位子，皇帝也就不會追究整個靳家。

    陸元卓在探查靳家兇案的事情上也算出了力氣的，當他知道結(jié)果之后，他回到家里就告訴梁玥。

    之前，梁玥跟陸元卓分析靳家的情況，有一大半都對了。

    “那個蘇婆子還去整容了？”梁玥震驚。

    “整容？算是！”陸元卓點頭，“就是逼著大夫在她的臉上動刀子，讓別人看不出她原來的長相?！?/br>
    “她原本很好看的吧?！绷韩h看過很多古裝劇，有的電視劇就是女主或者男主在古代當整容師，他們改變單元主角的面容，讓單元主角能去復仇。

    梁玥以前看那些電視劇的時候，她不認為古代有那么高超的整容技術(shù)，就算有，也不可能成功那么多個。電視劇就是看看，不能當真。

    “就那樣改變面容，多不好?！绷韩h道，“應當變丑了吧?！?/br>
    按照陸元卓說的在臉上動刀子，兩年才好，這就說明蘇婆子在整容的過程中還發(fā)生了別的事情。

    “聽他們說，是不如當初好看?！标懺康馈?/br>
    “明明是男人做錯事情，她就想著報復女子。”梁玥嘆息，“那些女子還不是傷她的男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