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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鹿目光澄澈,期待地看著莫祎祎。 她這次來,就是為了能和句句好好聊聊天噴一噴狗男人的。 分房睡? 還算什么好姐妹! “你……”莫祎祎目光流露幾分復(fù)雜,看著她,“不覺得別扭?” “大家都是女孩子,為什么別扭。”何鹿驚奇道,“你沒有和好朋友在一張床上睡過嗎?” “……” 真沒有。 自從十幾歲明白自己的取向,莫祎祎鮮少和女孩親近,更別提同睡一張。 【有句港句,有些直女哪怕跟你睡過了都不當(dāng)回事的[吃瓜]】 這條見過的微博評論,突然在腦子里蹦出來。 ……看來是真的。 莫祎祎臉色僵硬地回頭,跟前臺遞出一張卡。 “再開一間?!?/br> 一字一頓,態(tài)度堅(jiān)定。 * “滴。” 莫祎祎刷開房門,推門進(jìn)去,插卡開燈。 “進(jìn)來?!?/br> 何鹿亦步亦趨跟在后面,長長地嘆了口氣,語氣很是惋惜:“真的很浪費(fèi)啊,祎祎你……哎,而且我想跟你睡嘛。” “……我不想?!?/br> 何鹿腳步一定,撅起嘴控訴:“你好無情哦。” “趕緊睡。”莫祎祎丟下這句轉(zhuǎn)身,手被拉住,回頭。 何鹿拉著她不讓走,見她看過來了,開口:“你這會兒忙不忙?” 莫祎祎垂眸看了眼被拉住的手,扯了扯唇:“如果忙呢?” “那算啦,明天……” 拉住手的力道一點(diǎn)點(diǎn)松懈,指腹擦著掌心緩緩而過,看著就要松開,莫祎祎的手指向上一扣,回握住她的手,對上何鹿突然驚喜而抬起的目光,牽著她走到沙發(fā)坐下,放開手。 她示意何鹿坐下:“說吧,出了什么事?!?/br> 何鹿本來因?yàn)樗敢饬粝屡阕约赫f會兒話挺開心,這會兒被一問,董珍珠的事又橫亙在心頭,眸光暗了暗,依言坐到莫祎祎身邊。 還老氣橫秋地長嘆。 “唉……” “是不是……” 莫祎祎見她神情又落寞起來,心里大概有了推測,盡管不愿意去想,但思來想去,能讓一個(gè)年輕女孩子失魂落魄坐飛機(jī)到別的城市找朋友安慰的只能是—— “和男人有關(guān)?” 何鹿垂著眼,悶悶點(diǎn)頭。 盡管心里已經(jīng)如此推測,但此刻何鹿坦然承認(rèn),仍讓莫祎祎的心刺刺地疼。 她伸出手,攬著何鹿靠向自己的肩:“想說什么,就說什么,過去就好了。” 何鹿為的就是這個(gè),她急需傾訴,聞言認(rèn)真點(diǎn)頭:“男人真是太可惡太善變了!” “我聽著,你說?!?/br> 何鹿繼續(xù)控訴。 “相濡以沫是多么珍貴的感情,竟視如敝履,有了別的女人,甚至還弄出個(gè)孩子,這這……”她在腦中搜羅詞匯,“羞辱,對,真是太羞辱人了!” 放在肩頭的手倏地握緊:“……孩子都有了?” “沒錯(cuò)!” 何鹿沒留意莫祎祎語氣中微微的顫抖,沉浸在義憤填膺的情緒中,她說著說著眼淚就上來了,扯來茶幾上的紙巾擦了眼角又擤了鼻涕。 一邊扔紙團(tuán)一邊說道:“我主管得多難受啊嗚嗚,她老公真是史上最渣的渣渣!” “………………” 莫祎祎輕推開她,側(cè)身,不可思議反問一遍:“你主管,她老公?” “對啊。昨天她老公小三大著肚子找到我們公司門口,堵、堵我主管,”何鹿哽咽著,邊吸鼻子邊說,“你說這氣不氣人?還、還有臉找上門來呢,真真是世風(fēng)日下!” 說完不解氣,她從小到大沒說過臟話,工作了應(yīng)酬時(shí)有時(shí)那些男人喝醉了會說點(diǎn)兒,也就學(xué)了個(gè)皮毛。 “——狗男人!”她忿忿罵道。 莫祎祎深深無語。 誰聽聞這種事多多少少心里都不痛快,但氣憤到像何鹿這樣,買一張機(jī)票飛幾千公里找朋友吐槽的還是少見。 不,可能僅此一例。 她只能推測:“你和主管關(guān)系很好?” 何鹿鼻子擤了幾次,白凈的鼻翼微微泛紅,她頂著紅鼻頭輕搖頭:“就一般同事吧,不熟?!?/br> “那你……” “我主管真的特別不容易?!焙温拐J(rèn)真地說,“她家境一般,考的大學(xué)也一般,后來在職讀了清華的研究生,但你也知道清華在職研究生和全日制價(jià)值不同,她能坐到現(xiàn)在的位置,真的付出很多,她——” “你的重點(diǎn)是?”莫祎祎抬手打斷,對何鹿所說的不以為意,任何人要獲得成功自然要比常人付出得多,倘若成功唾手可得,那么成功的珍貴和價(jià)值如何體現(xiàn)? 何鹿被打斷一下,腦子懵了懵。 又想起在美國商場的那幕,心里越發(fā)難受。 “上回去出差時(shí),主管還拉著我?guī)退瞎x衣服,她給婆婆和公公也帶了禮物回去,她老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的淚水再度涌出,腦中的那個(gè)情景好像過不去了,一直在反復(fù)回放,她的情緒開始失控,“怎么可以這樣……” “別哭別哭?!蹦t祎輕輕抱著她,拍背順氣,“你不要去深想,并不是所有人都這樣,總有好的?!?/br> 她實(shí)在不會安慰人。 話語一出,何鹿哭得更洶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