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的嗎，女孩子這么漂亮的嘞?！北嵅桓市牡啬钸吨?，迫于莫祎祎的氣場，轉(zhuǎn)身走了。

    何鹿頓時松一大口氣，親昵地挽起莫祎祎的胳膊：“還好你來了，我說什么她都不信。你說她怎么就肯信呢?！?/br>
    “誰讓你長了一張讓人想欺負的臉?！蹦t祎說。

    “……”

    何鹿一下子松開了挽著的胳膊，撅起嘴，裝模作樣拿著手包惋惜道：“虧我特地給你留了幾顆糖，你不要想吃啦！”

    莫祎祎失笑：“走吧，先帶你去換身衣服，咱們?nèi)コ渣c兒夜宵。”

    說起這個，何鹿是真有些餓了。

    現(xiàn)在十點多的點兒，找吃飯的地方不容易，莫祎祎帶她去了另一家私房餐廳。

    清靜，菜品比較養(yǎng)生。

    比起自助晚宴好多了，還不用周旋應(yīng)酬，她清楚何鹿不喜歡那樣的場合。

    兩人用餐時閑聊。

    何鹿自然聊起剛結(jié)束不久的發(fā)布會，眼中絲毫沒有這個時間點可能會有的睡意，滿心滿眼都是激動。

    她說：“你居然是制片人，我以為你是編劇還擔心你帶我去會不會讓老板不高興呢，哼你也不跟我說一聲?！毕肫鹗裁矗环蘖?，“還有哦，你還好意思說老板人特好，你就是老板啊，自賣自夸，嘖嘖，臉皮城墻那么厚。”

    莫祎祎看著她笑笑，沒說話。

    何鹿托腮，認真地支著臉問道：“制片人雖然聽起來很厲害，但應(yīng)該就不會寫劇本了吧，不知道為什么，我有一點點遺憾呢?！?/br>
    她閑時搜過莫祎祎的百科，頁面上羅列的劇集，居然有些她是看過的，也有她沒看過的。

    成績大多不錯，普遍是能上星的電視劇，更有三部是年度大熱的電視劇。

    “百科上你的介紹特別厲害，想著以后少了一位厲害的編劇，就……”她嘆口氣，“感覺有點可惜。”

    “可惜我無法創(chuàng)作故事？”

    何鹿點點頭。

    莫祎祎放下筷子，雙手交叉置于桌上，慢慢跟她分析：“鹿鹿，你混淆了一個概念，劇本不是創(chuàng)作，是純粹的商業(yè)作品。”

    “誒你叫我鹿鹿？”何鹿關(guān)注點一下走偏。

    莫祎祎抿著唇線，無奈地看她。

    何鹿又強行自己拉回來：“好吧，為什么說劇本不是創(chuàng)作呢，和一樣都是故事啊。”

    “現(xiàn)在的娛樂圈環(huán)境是這樣，資本說了算，投資人出錢，制片人找演員，挖掘好劇本，統(tǒng)籌管理整個項目。一切以收視率為向?qū)В圆庞辛肆髁繒r代，當然在你上篇的分析中說得很對，流量為王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目前又是內(nèi)容為王的時代，但有些基因中存在的東西無法改變?！?/br>
    莫祎祎撥弄了下筷子，微嘆氣。

    “剛做這一行時，我很不習慣，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劇本，有些我認為很好，但始終得不到應(yīng)有的認可，甚至賣不出去。因為沒有吸睛的爆點，這個爆點不是你以為的劇情轉(zhuǎn)折，舉一個去年的例子。我有個做傳媒的朋友，負責IP運營，領(lǐng)導讓她去囤積IP，她找了一些自己認為不錯的提上去。之后沒多久，其中一部爆出抄襲丑聞?！?/br>
    “最后領(lǐng)導拍板，買了那部爆出抄襲的版權(quán)?！?/br>
    聽到這里，何鹿瞠目：“……為什么？這個老板怎么想的，劇還沒拍就有了劣名，不擔心被黑嗎？”

    莫祎祎淡淡地笑了下：“為什么要擔心？被黑也是流量，他們不怕被黑，只怕?lián)涞们臒o聲息，如果能被天天罵上熱搜，每個老板都很樂意買這樣的版權(quán)。就是這樣的市場?！?/br>
    “……”

    何鹿表情仿佛吃了蒼蠅。

    莫祎祎仍是在笑，笑容幾多唏噓。

    她接著說：“然后請來一些粉絲多的愛豆出演，等反抄襲的人去批評去科普抄襲，自然有粉絲護著愛豆勸反抄襲的人不要瘋魔，要將書和劇分開看待。”

    “…………”

    莫祎祎瞧著何鹿情緒低落下去，精致的妝容也掩不住低氣壓，指節(jié)敲打桌面，直到何鹿重新抬起眼看過來。

    她又笑了笑，這次笑容稱得上是溫情。

    “你問我為什么要轉(zhuǎn)型制片，這就是理由。即便力量微薄，我也希望能給那些用心寫的好故事一個機會。寫了市場化劇本這么多年，我越發(fā)堅信，沒有天命注定撲街的劇本，只有會讓劇本撲街的導演、演員及后期制作宣發(fā)?！?/br>
    何鹿的表情跟著她說的話漸漸變化，從喪穿地心轉(zhuǎn)為仿佛看見神佛降世的虔誠信徒般。

    “……”

    莫祎祎被她黏膩膩的眼神盯得很不適應(yīng)，忍不住又敲了下桌子：“看什么呢。”

    “我……”何鹿說了開頭，控制了下激蕩的情緒。

    她調(diào)整了呼吸，重新開口：“我很佩服你。其實我也是工作以后才發(fā)現(xiàn)這世上有那么多的不如意，卻不是所有人會像你這樣想對抗，并且，真的努力在往那個方向發(fā)起沖擊。”

    她想到自己猶豫近一年的轉(zhuǎn)行，再想了想莫祎祎的果決。

    “你真的厲害?！彼l(fā)自內(nèi)心地感嘆。

    莫祎祎的視線往旁邊一瞟。

    何鹿順著目光看了看，那里放著自己的手包，別的什么也沒有。

    莫祎祎歪了歪頭，下巴微揚，隔空點了點那個手包。

    “那現(xiàn)在，愿意給我吃一顆你的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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