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科研老古板 第77節(jié)
江鑒之看著他不說話,路燈從頭頂灑下來,長長的眼睫在眼瞼投下一小片陰影。 戚白略一抬眼,從他的角度看江教授,竟然能從対方眼里看出一絲……溫柔和埋怨? 埋怨??? 被自己腦海中冒出來的形容詞嚇了一跳,戚白趕緊搖搖頭把沒譜的想法拋出腦后,也把他白天跟対方的感嘆搖了回來。 戚白笑了:“erisc沒有要在我們這兒定居的想法,我就是隨口一說。” 誰都想上班時帶薪摸魚,戚白也不例外。 聽戚白說完,江鑒之神色稍緩:“因為這個你想讓他留下來?” 戚白不答反問:“不然呢?” 江鑒之放輕了語氣:“我以為你們一見如故?!?/br> 戚白失笑,說語言不通國籍都不一樣,算什么一見如故。 籠罩在心中一整天的陰云,被一句話輕飄飄地吹散了。 兩人運氣好,到的時候電梯剛巧快要閉合,里面的人見來人了趕緊按住開門鍵讓他們進來。 戚白和江鑒之先后進了電梯站定,還沒來得及開口道謝,就聽電梯外有人対著他們喊: “等一下!” 緊接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孩背著書包炮彈似的沖進來。 小男孩趕上了電梯,但腳下沒能剎住,朝站在最外面的戚白撞去,小男孩營養(yǎng)太好身體敦實,沖擊力過大,戚白被撞得身體重心一偏,腳步不穩(wěn)悶哼一聲向后踉蹌。 江鑒之晚了一步,只來得及伸手攬住戚白的腰往自己身邊帶,以免他撞上后面杵拐杖的老奶奶。 戚白先被小男孩撞得往后,又被江鑒之帶著往左,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臉側貼上了一個溫熱柔軟的物什。 溫度算不上熱,但也談不上涼…… 半秒……也許是一兩秒,貼在戚白臉側的柔軟動了動。 很細微的動作,但戚白的面部神經(jīng)過于敏感發(fā)達,柔軟觸感透過皮rou鉆進神經(jīng),順著臉部一直攀升到大腦,大腦的某根斷裂的神經(jīng)‘啪’一下接駁,戚白倏然反應來貼自己臉側的東西是什么—— 江鑒之的唇瓣。 戚白:“!” 明白過來的戚白瞬間臉一麻,感覺有股酥麻的熱意從臉側往下蔓延,一直癢到了指尖,宛如一股熱流…… 嗯? 熱流? 察覺到不対勁戚白低頭,下一秒,他尚在飄忽游離的雙眼瞬間睜大: 他手上真有一股熱流! 他插上吸管但沒喝兩口的熱奶茶,在剛才的沖撞中灑了大半出來,小部分在他手上,大部分…… 戚白僵著脖子緩慢轉(zhuǎn)頭,就見江鑒之身上已經(jīng)濕了一大片,扣子上還掛著一坨q彈的黑色仙草凍。 “……”戚白緩緩閉眼。 兩人親都親過了,和把奶茶灑一個潔癖身上比起來,失誤臉貼嘴顯得是如此微不足道。 站直身體,戚白嘴角一抽抬頭看某個潔癖:“江先生……” 兩人離得近,他能感覺到対方身體僵得厲害。 天氣轉(zhuǎn)暖,江鑒之的外套被他搭在臂彎,身上就穿了兩件衣服,液體浸透毛衣和襯衫黏在皮膚上,濕噠噠黏糊糊的感覺很不舒服。 但是和糟糕的衣服比起來……江鑒之眉眼低垂,目光落在戚白的臉側,沒說話也看不出表情。 江教授先是抿了下唇,半途想起剛才的觸感,又僵住不動了。 趕電梯的小男孩很有禮貌道歉,說自己上補習班沒趕上車,回來晚了天黑有點著急,不是故意撞戚白的。 小男孩長得圓滾滾看著特別討喜,道歉時眼里還有藏不住的忐忑,讓人無法責怪。 戚白見江鑒之沉眸不語,便開口安撫了小男孩幾句。 到了十九樓,這次沒讓江鑒之拽,戚白主動跟著一起出了電梯。 畢竟?jié)娏巳艘簧砟滩瑁瓦@樣拍屁股走人有點過分。 兩人在咖啡館就親過了,還是當著趙元凱和江母江父的面囂張打啵,因此戚白壓根沒有把電梯里的失誤放在心上。 知道江鑒之的潔癖程度,見他這一路上一直不說話,戚白就知道他此時心情不愉快,進門后就讓他趕緊去沖澡換衣服。 江鑒之準備去臥室拿換洗的衣物,結果戚白一把把他推進衛(wèi)生間: “我洗完手給你拿,你先去洗澡?!?/br> 這一身奶茶多在潔癖身上待一秒,就多難受一秒。 江教授本想拒絕,但不知想到什么,最后還是被戚白推進了衛(wèi)生間。 后者還貼心地幫他帶上了門。 看著鏡子中滿身狼狽的人,江鑒之的視線不自覺就看向鏡中人的嘴唇。 “江先生,你衣服在哪個衣柜?” 門外,收拾好自己的戚白抬手敲了敲門,他并沒有隨意翻潔癖加強迫癥的衣物。 思緒回攏,江鑒之脫下讓人不舒服、還散發(fā)著奶茶甜香的衣服,冷靜開口: “從左往右第三個?!?/br> 戚白應了一聲后,又道:“那我進你臥室了?” 聽見江鑒之‘嗯’了一聲后,戚白才抬步往他睡覺的房間走。 認識這么久,戚白還從來沒有進過江鑒之的臥室,推開虛掩的門,入目…… 呃,一如既往的極簡風,似乎沒什么好說的。 江鑒之的臥室就一張床兩個床頭柜外加一排壁柜,除此之外什么家具都沒有,顯得房間有些空蕩蕩的。 戚白的床頭柜放了空調(diào)遙控器、充電寶、簽字筆、蒸汽眼罩等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飄窗也堆了一堆雜物,可江鑒之的臥室干凈整潔得宛如沒人住: 被子枕頭擺放規(guī)規(guī)矩矩,飄窗空無一物連個毯子都沒墊,大理石看著冷冰冰的,一個床頭柜上也干干凈凈,而另一個擺著一個十分眼熟的畫框。 戚白走過仔細一看,正是他之前送江鑒之的那幅畫。 “嘖?!逼莅啄闷甬嬁蚩戳丝?,饒有興味想江鑒之看著怪高冷不食人間煙火的一個人,沒想到還挺悶sao。 竟然把自己的畫像擺在床頭柜,是想睜眼閉眼就能欣賞自己的美貌嗎? 放下畫框打開第三個衣柜,戚白又被強迫癥的衣柜給震驚了一下。 嘆為觀止之下,戚白沒忍住低聲自言自語: “這他媽?專業(yè)的收納整理師都搞不出這個效果吧?” 自認為把所有衣服掛好不亂塞就是整潔的戚白,自愧不如。 戚白隨便給江鑒之取了一套睡衣,臨關柜門前想起沒拿貼身褲子。 現(xiàn)在跑去衛(wèi)生間門口問江鑒之他內(nèi)褲放在那兒有點怪,戚白目光下移,盯上了下面的抽屜。 江鑒之的內(nèi)褲不會也每條都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起吧? 懷著這樣亂七八糟的心思,戚白伸手去拉抽屜的環(huán)。 ‘拿其他男人內(nèi)褲’這件事,也不在理論大師的知識范圍內(nèi),明明身邊沒有其他人,戚白還是隱隱有些臉熱。 莫名不太自在。 抽屜里面放的果然是江鑒之的貼身衣物,只不過里面不是像戚白以為的那樣疊在一起一小沓,而是一條一條卷好分裝在格子中。 咋一看,跟某寶內(nèi)褲賣家秀似的。 戚白:“……” 他対江鑒之的強迫癥程度有了新的認知。 也難怪每次上他家,這人就化身田螺先生。 到江鑒之家一次,戚白就產(chǎn)生一次自己原來生活在豬窩的錯覺。 卷起來的內(nèi)褲看不見全貌,尷尬度直線下降,戚白隨手拿了一卷塞衣服里,關上柜子出門。 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戚白敲了一下門,里面沒回應。 等戚白敲第二次時,里面的水聲停了,他隱約聽見了江鑒之走過來的腳步聲。 江鑒之家的衛(wèi)生間門不知道選用什么材質(zhì),上半部分似磨砂玻璃又不像,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但又隱隱能透出一點模糊輪廓。 戚白甚至能從投射在門上影子判斷江鑒之距離他還有多遠。 “馬上?!?/br> 是江鑒之的聲音,熱氣蒸騰下有些啞澀。 門外,原本心無旁騖的戚白聽見這一聲,神思忽然蕩了那么一下。 已知:門內(nèi)有個男人,且不出意外還是個裸男。 再知:門外站著個抱著裸男衣服的男人,且這人還是個彎成蚊香還能繞地球八百圈gay。 再再知:門內(nèi)的裸男身高一八五,膚白貌美大長腿,氣質(zhì)超絕男女老少通殺。 提問:門外的人…… 別他媽提問了,戚白打斷腦子里一瞬間冒出來的一堆有的沒的,盯著面前緊閉的門,大冬天的,緊張得差點手心冒汗。 ‘咔噠’一聲,門開了。 戚白一顆心卡在了嗓子眼,絲絲縷縷的白色霧氣爭先恐后地從門縫中溜出來,撲了等在門邊的人一臉。 ‘騰’地一下,戚白臉又有轉(zhuǎn)紅的趨勢。 戚白深吸一口氣,心中暗罵—— cao戚白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什么都沒看見你在在這里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