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科研老古板 第90節(jié)
難道是又有了? *** 十六樓環(huán)境的確很好,房間比十三樓大一些,且就放了兩張床,一張緊挨各種醫(yī)療器械靠窗,一張離門近,是家屬休息的陪護床。 護士把白桑和戚白帶到單人病房,囑咐他們幾句后又急匆匆離開。 白桑打量周圍一圈,問戚白: “這病房住一晚多少錢?” 住院時白桑就往醫(yī)院卡中充了錢,錢不夠時醫(yī)生護士會提醒充值,病房升級后她卡里的錢肯定不夠,得繳費。 戚白搖頭:“不知道?!?/br> 白桑意外:“這房間不是你弄的?” 戚白繼續(xù)搖頭。 醫(yī)院不會無緣無故給白桑升級病房,戚白后來又去護士站問了一遍,對方說是接到了病房升級的通知,具體的她們也不知道。 白桑想了想,又問是不是他哪個朋友幫忙。 這十幾年白桑深入簡出,基本沒什么社交。 經(jīng)白桑提醒,戚白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人選,神色微動。 “我出去打個電話?!逼莅啄弥謾C就往外走。 戚白來到了樓道,撥通了江鑒之的電話號碼——白桑住院的事他目前只跟江鑒之一個人說過。 ‘嘟嘟’兩聲響后接通,手機那端傳來江鑒之的聲音: “喂?” 戚白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當問:“我媽病房的事是你安排的?” 江鑒之沒否認,極輕地‘嗯’了一聲:“單人病房住著舒服一些,你和阿姨昨晚不是都沒睡好?!?/br> 戚白默了兩秒,抬手扣了下醫(yī)院白墻皮,說了聲謝。 江鑒之:“未經(jīng)允許,你不介意我逾矩就行。” 在聽戚白說了原本病房的環(huán)境后,知道他昨晚束手束腳縮在墻角睡了一晚上,江教授結(jié)束聊天后就打聽升級病房的事。 戚白聽后笑了:“在你心中我就是這么不講道理的人?” 江鑒之這次幫了大忙,戚白道:“回去請你吃飯?!?/br> 江鑒之:“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戚白輕輕捻了捻指腹在墻上蹭的白灰:“我還沒想好?!?/br> 隨著病情的加重,白桑的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如果到時候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戚白皺了皺眉,沒說話。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戚白笑著換了個話題: “沒想到江先生你在夏城也有人脈,厲害啊?!?/br> 聽著戚白故作輕松的語氣,江鑒之在心中嘆氣,叫他名字: “戚白?!?/br> 戚白懶懶地靠著墻,抬頭望著頭頂?shù)陌谉霟簦骸班牛吭趺戳???/br> 江鑒之放緩了語氣:“難受的話,不用勉強自己笑?!?/br> 戚白:“……” 保持看燈的姿勢,戚白緩慢地眨眨眼。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手機里只有兩人清淺的呼吸聲。 過了不知多久,戚白吸了一口氣,低聲道: “最開始那兩年,我離家出走去找過她……” 對白桑,戚白說心里沒有絲毫怨懟芥蒂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并不恨白桑。 長大后見多了各種不幸的家庭,漸漸他也能理解白桑當初的選擇—— 單親mama不好當,更何況是一個當了十幾年家庭主婦、離開職場許多年的女人。 那時他正在讀書,又在學畫畫,他記過賬,每個月其實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戚白不希望白桑離開。 就算白桑不認他,躲著他,他心底還是希望對方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某個城市,平安健康地活著。 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病入膏肓地躺在醫(yī)院,仿佛隨時都會徹底離開。 就算他們之中注定有人會得癌癥死去,那個人為什么不是戚瑞山? 憑什么就不是戚瑞山? 江教授自己都情感淡漠,因此也無法開導戚白,只能保持沉默。 好在戚白也沒想過讓他開導,把話題繞了回去: “等我什么時候有空回南楓市,會提前跟你說?!?/br> 江鑒之問:“這段時間你一直住酒店?” 戚白道:“現(xiàn)在的病房有床,可能到時候會住在醫(yī)院吧。” 每天醫(yī)院酒店兩頭跑也麻煩。 醫(yī)院那環(huán)境常待的話……江鑒之皺眉,問戚白有沒有考慮過把白桑轉(zhuǎn)到南楓市的醫(yī)院。 南楓市比夏城更繁華,醫(yī)療條件和設備也更為先進。 戚白倒是沒有想過轉(zhuǎn)院的事,說到時候再看。 …… 戚白打完電話回來,白桑又睡著了,手臂上還打著吊針在輸液。 兩張床之間的簾子沒有拉上,戚白坐在床上看白桑。 醫(yī)生說白桑本身求生欲不高,戚白有時候也會想,與其每天被病痛折磨,還不如遂了白桑所愿,讓她痛痛快快離開。 只是他到底不甘心。 白桑忍著病痛輕手輕腳給他蓋被子,十幾年分別仍然記得他討厭吃雞蛋黃,說他喜歡男孩子也很好…… 他們之間好像有什么變了,又在相處過程中悄然無聲迅速回到最開始的模樣。 *** 白桑搬到十六樓的第三天是周末,醫(yī)院食堂每天就那幾樣菜,大鍋飯味道也一般,戚白就去外面買的午飯。 拎著保溫桶回來時,他卻在十六樓走廊遇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看著抱著一束鮮花站在護士臺前的人,不用對方轉(zhuǎn)頭,只看身形氣質(zhì)戚白都能準確認出對方。 “江先生?” 正在詢問護士白桑病房是哪間的男人止住聲音轉(zhuǎn)過身來,不是江鑒之是誰? 戚白微一挑眉,快步走上去: “你怎么來了?” 江鑒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把面前好久沒見的人仔仔細細打量一圈,隨后才道: “我來看看阿姨?!?/br> 戚白帶著江鑒之往病房走,邊走邊問: “怎么不提前說一聲?” 江鑒之:“路上堵車,不確定什么時候到?!?/br> 戚白聽后笑著調(diào)侃:“哦對,我忘了,你是人形卡點機?!?/br> 說完后戚白看向江鑒之手里的康乃馨: “你還買了花?!?/br> 江教授其實不太懂人情世故,探病要買康乃馨還是他出發(fā)之前在網(wǎng)上搜索的。 江鑒之問戚白白桑有沒有花粉過敏史,后者搖頭,江教授放了心。 白桑剛?cè)×肆糁冕槪ь^瞧見跟在戚白身后進來的江鑒之,愣了一下看戚白: “這位是……?” 江鑒之把手里的花放旁邊,對白桑道: “阿姨您好,我是江鑒之?!?/br> 九個字說完,江教授沒下文了。 白桑愣愣點頭,問:“你是戚白的朋友?” 江鑒之‘嗯’了一聲。 白桑:“……” 阿言這位朋友,話好像很少。 戚白把午飯拿出來擺桌子上,抬眼就見江鑒之身姿挺拔如松地站著,眉眼疏離,面上還是沒什么情緒。 戚白用筷子另一端戳了江鑒之一下,問: “吃午飯沒?” 南楓市離夏城幾百公里路,江鑒之開車來的,沒時間吃午飯。 不知道江鑒之要來,戚白就只買了兩人份的餐食: “你不吃外賣,出去吃點?” 江鑒之還沒說話,一旁的白桑道:“你們出去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