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一哽，強裝鎮(zhèn)定：“熱的?！?/br>
    ‘吧唧~’

    忘記靜音的手機特殊的提示音響起，戚白打開一看——

    【不解風情老古板】：有什么不能看嗎？

    【不解風情老古板】：不知道你要來，不然早上可以送你過來。

    整個大禮堂，除了舞臺之外就只有坐席前排亮著明亮的射燈，燈光聚攏鋪了深紅帶黃色流蘇絨布的桌面，突出桌上端正擺放著的銘牌。

    收到消息的戚白下意識抬頭朝江鑒之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見后者坐在光下，眉眼低垂，金色細框眼鏡在頭頂燈光的映照下閃著細碎的光。

    兩人距離有些遠，可戚白還是看清楚了江鑒之的表情。

    戚白目光全放在自家男朋友身上，連旁邊的朱俊良沖他招手都沒注意，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應。

    眼睜睜看著戚白收回視線重新低頭，被忽視的朱教授：……

    啊，萬惡的、黏黏糊糊的小情侶！

    萬惡的小情侶隔著十幾米的距離，此時正用手機互發(fā)消息：

    【齊白石分白】：不是有什么不能看，低調(diào)一些好。

    當初趙元凱高調(diào)向他表白，害他丟了當年獎學金的事戚白還記得。

    現(xiàn)實中這個社會對同性群體遠沒有網(wǎng)絡那樣包容開放，江教授教書育人，職業(yè)又敏感……

    今天這樣盛大的日子，連原本常駐在老校區(qū)的校長部長之類的都到場了，江鑒之前途無量，戚白并不想節(jié)外生枝。

    這也是明明江鑒之答應了帶他來，戚白還要一個人過來的原因之一。

    戚白也不是太在意外界的目光，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在人來人往的咖啡館拉著江鑒之就親，但這是學校，事關(guān)江鑒之，他總會考慮更多。

    怕江鑒之多想，戚白又半開玩笑半認真打字回了一句：

    江教授你太受歡迎了，太高調(diào)了我怕被你的仰慕者圍毆。

    【不解風情老古板】：……

    【不解風情老古板】：不會。

    【齊白石分白】：那你一定沒過逛過學校論壇。

    江教授的確沒有閑心去逛學校論壇，他常去的幾個論壇，無一例外都是跟學術(shù)相關(guān)的小眾論壇。

    正聊著，頭頂燈光突然一暗。

    五分鐘轉(zhuǎn)瞬即過，典禮正式開始，穿著板正西裝和華美禮服的四位主持人面帶笑容依次登場。

    全場安靜下來，江鑒之和戚白放下了手機。

    兩男兩女四位主持人都是播音主持專業(yè)大四的畢業(yè)生，都已進入本地電視臺實習，專業(yè)技能過硬，偶爾冒出一兩句妙趣橫生的句子逗得大家發(fā)笑，讓氣氛不至于太嚴肅壓抑。

    主持人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到場領導及教授，當念到‘物理系江鑒之江教授’時，整個大禮堂的的歡呼和掌聲比前面十幾個人加起來還大。

    震耳欲聾的程度。

    不止物理系的學生激動，其他系的也起哄喊江教授。

    物理系院長頭發(fā)白了一半，他聞言笑著搖頭：

    “這年頭還是年輕好啊，學生喜歡。”

    旁邊的副院長笑意盈盈補充：“還得長得帥。”

    江鑒之的本科就是副院長帶的，當初江鑒之科研取得重大成果破格提升為教授，他也順利升了副院長。

    別人是學生被老師帶飛，但副院長若沒有江鑒之，起碼還得在原本的位置上熬幾年才能升副院。

    江鑒之毫無疑問是副院長幾十年的教學生涯中，最出色滿意的學生、最得意的弟子。

    每每提起江教授，副院長眼都能笑成一條縫。

    江鑒之站起身時，戚白很給自家男朋友面子，雖然沒跟著其他人歡呼，但鼓掌了。

    一面鼓掌戚白一面光明正大盯著江教授看，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后者在坐下時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

    目睹一切的陳牧光：不對勁。

    就算再遲鈍，在江鑒之三番四次看過來時，陳牧光也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看戚白：

    “你們真不認識？”

    戚白低調(diào)：“不認識?！?/br>
    陳牧光目光下移，語帶懷疑：“你手心都快拍紅了，還說不認識？”

    戚白平靜放下手，臉不紅心不跳：“他長得最帥，我跟著起哄?！?/br>
    領導講話環(huán)節(jié)比較枯燥無聊，‘江教授上臺致辭’就像根胡蘿卜吊在戚白面前，每當一位領導結(jié)束講話他就挺直脊背，聽到主持人念下個上臺的不是江教授后，又瞬間頹下去。

    如此反復幾次后，終于輪到物理系。

    江鑒之上臺時，周圍掏出手機的人明顯變多，戚白準備齊全——

    他帶來了單反。

    江教授話少，沒像其他人一樣拎著幾張演講稿上臺，就兩手空空上去了。

    他人太高，工作人員還上來給他調(diào)了調(diào)話筒的位置。

    江鑒之手輕輕碰了碰話筒，確定收音狀況良好。

    他一抬手，原本還躁動的大禮堂立馬鴉雀無聲。

    江鑒之掃了臺下一圈，在戚白的方向停留時間略長，最后才緩緩開口：

    “恭喜各位考入南大，你們將在這里度過最少四年的時間，南大不是你們努力的終點，而是各位的新起點……”

    比起其他和善的教授來說，江教授嗓音冷冽，發(fā)言也過于官方嚴厲，連開學典禮都還在鞭策學生努力別懈怠，是大部分學生都不喜歡的那種冷酷嚴師類型。

    還得是古板的老學究那種。

    可還是那句話，江教授年輕帥氣，第一印象就贏了。

    雖然院里很想江教授出賣色相多在上面站一會兒，可江教授明顯沒有這種打算，簡短說了幾句后，就在一片挽留聲中下臺。

    戚白大概算了一下，江教授從起身到下臺，總共用時不超過三分鐘。

    等他相機參數(shù)調(diào)完，照片都沒能拍幾張對方就已經(jīng)下臺了。

    眼前的蘿卜消失得過快，戚白準備待會去論壇翻翻其他人的成果——

    江教授難得公開露面，論壇絕對又會多幾棟高樓。

    ***

    開學典禮持續(xù)時間長，要去洗手間的學生只能在不影響其他人的情況下悄悄去，悄悄回來。

    戚白對歌舞沒興趣，江教授致辭結(jié)束后他又坐了接近兩個小時，最后還是跟陳牧光他們說了一聲，起身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南大藝術(shù)系的外墻成了蘭溪校區(qū)的一道打卡風景線，知道今天有三位主創(chuàng)也到場后，藝術(shù)系大一新生都想見見這三位厲害的學長學姐。

    因此戚白一出禮堂，就有兩位女生互相對視一眼，也悄悄離座跟了出去。

    ……

    “戚、戚學長？”

    戚白剛踏出禮堂，懶腰伸到一半，就聽身后傳來一道期期艾艾的女聲。

    戚白轉(zhuǎn)身一看，就見有兩個面容稍顯青澀的女生站在自己身后。

    戚白收回手：“叫我？”

    兩人激動點頭：“嗯嗯！”

    戚白抬了抬帽檐，確認之前沒見過：“有事？”

    兩人一聽，嘰嘰喳喳表明來意。

    原來其中一人的高中學姐在在戚白的畫室上過課，極力跟她安利，兩人也想報名跟著戚白學習。

    沒想到來觀禮還有生意上門，戚白眉梢一挑，問：

    “你們哪個專業(yè)的？”

    兩人都回答國畫。

    戚白：“……”

    戚白失笑：“小meimei，我教油畫的?！?/br>
    油畫是南大的熱門專業(yè)，國畫相對比較冷門，兩人表示想多學一門，以后也會選修油畫相關(guān)的課程，以后多條路。

    多掌握一門技能總是沒錯。

    不等戚白開口，其中一位女生臉紅紅問戚白能不能加個微信，以后也好咨詢報名的事。

    江鑒之出來時，正好看見戚白和兩個人學妹面對面掃一掃加好友。

    江教授：“……”

    加上好友后，兩位女生神色一喜，正要開口再說點什么，余光突然掃見有人過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女生注意到面前的戚學長雙眼亮了亮。

    戚白看著江鑒之：“你怎么也出來了。”

    隨著戚白的話兩位女生扭頭，就見自己身后站在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江教授。

    江鑒之抿了下唇，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望著戚白，語氣平靜開口問：

    “打擾你們了？”

    戚白眼底的笑意一凝：“……??？”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這人說話，怎么酸酸的？

    男朋友先學長再學妹，江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