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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嫁給科研老古板在線閱讀 - 嫁給科研老古板 第172節(jié)

嫁給科研老古板 第172節(jié)

    說實話,戚瑞山最開始沒當一回事,他并不認為江鑒之真的能掌握什么對他不利的有用證據(jù)。

    但被戚白拒絕過一次,身為老子的威嚴不允許他向自己的兒子低第二次頭,就另找了途徑解決公司資金短缺的問題。

    就是這一步踏錯,步步錯。

    江鑒之站在離護欄三米遠的地方,冷眼看著戚瑞山失控發(fā)狂。

    在如此莊嚴肅穆的地方出言不遜辱罵他人,摁住戚瑞山的一位警察眉毛一皺,手下用力:

    “閉嘴,老實點!”

    兩位警察夾著戚瑞山往另一道門走,戚瑞山盯著江鑒之不眨眼,扭著頭想朝江鑒之撲:

    “戚白那小崽子在哪兒?你讓他來見我!”

    江鑒之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路邊的垃圾:

    “他不會來見你。”

    戚瑞山像條滾動的蟲:“我是他親爸,我生他養(yǎng)他,沒有我哪有他今天的好日子,他不能不管我!”

    戚瑞山如此不配合,警察們的耐心耗盡,抬手掙扎間他手腕冰冷堅硬的手銬重重撞上右臉,尖銳突出的部分從右臉至耳后劃過,立時有血珠從傷口滲出來,痛得戚瑞山‘嘶’了一聲慘叫出聲。

    戚瑞山這些年過得太好,沒吃什么苦,不過是流了一點血,就哭天搶地。

    江鑒之看著大呼小叫讓警察送自己去醫(yī)院的戚瑞山,嫌惡皺眉。

    忽然就有些犯惡心。

    第104章 燈火

    戚瑞山在戚白面前逞了二十幾年的威風, 端著父親的架子頤指氣使,把長輩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他可以向警察向法官低頭,但自尊絕不允許他向自己的兒子低頭。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他到現(xiàn)在仍然堅信自己是正確的——

    沒有老子向兒子低聲下氣的道理。

    就如他當年一巴掌害得戚白去醫(yī)院縫了幾針, 心里不是沒有懊悔愧疚, 但他從始至終沒跟戚白說一句‘對不起’或‘爸爸錯了’。

    他對戚白的補償,就是同意戚白去少年宮學畫畫, 給他請老師。

    就如世上許多父母舍不下面子,明知自己錯了仍對孩子冷著臉,最大的退步是主動搭話, 孩子還必須立馬順著臺階下。

    清楚江鑒之和戚白的關系, 江鑒之的出現(xiàn)擊潰了戚瑞山最后的心理防線。

    無能狂怒后不見往日的耀武揚威和威嚴, 戚瑞山如喪家之犬般被警察左右拎著帶走, 捂著流血的臉嘴里還在嚎。

    等戚瑞山鬼叫狼嚎的聲音漸漸遠去,江教授斂眉掃了掃肩頭并不存在的灰塵,抬步往外走。

    戚白沒來是正確的, 的確不應該為這種人浪費時間。

    江鑒之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可他想親眼看看戚瑞山的結局。

    身為父親的戚瑞山,是戚白童年不幸的起始,

    出了門行過拐角,江鑒之瞧見了懶散隨意靠墻而倚的人, 腳步一頓。

    低頭玩手機戚白耳朵一動,似有所感抬頭,正對上江鑒之那雙如靜潭般的雙眸。

    “一聽腳步聲就知道是你?!逼莅资樟耸謾C稍微站直身體, 沖江鑒之挑眉笑。

    明明在一起也沒多久, 但戚白已經(jīng)能在眾多腳步聲中分辨出屬于江教授的腳步。

    不輕不重,不徐不緩, 頓挫有致。

    戚白站著沒動,江鑒之緩步朝他走去。

    江鑒之不錯眼地看他:“等多久了?”

    抬手按了按有些僵疼的后頸,戚白道:“沒一會兒,估計你也快出來了,就沒跟你說。”

    戚白不是來看戚瑞山庭審的,只是來接江鑒之回家。

    江鑒之沒問戚白怎么知道自己在這兒,也沒解釋自己怎么在這里,只是問:

    “還去畫室嗎?”

    戚白搖頭:“那里暫時用不著我?!?/br>
    自從決定擴大畫室規(guī)模后,前期要準備的東西很多,戚白分身乏術,就聘請了兩位老師上課。

    和以往的短期代課不同,這兩位老師是試用期過了后會簽勞動合同的正式員工。

    戚白問江鑒之今天有什么安排,不等后者開口,他又道:

    “不管你有什么安排都往后挪一挪,我有別的安排?!?/br>
    江鑒之垂眸看他,戚白沖他神秘兮兮地笑:

    “江教授,我?guī)闳ヒ粋€你從來沒去過的好地方?!?/br>
    江教授有些好奇,戚白卻故意賣關子不告訴他,說待會兒到了就知道了。

    二十四分鐘后,江教授看著面前閃著五顏六色的led燈的‘豪煌ktv’幾個字,陷入沉默。

    江鑒之偏向戚白,眼里意思不要太明顯。

    江教授的確沒來過這種地方。

    戚白拉著他往里走,嘴里道:“知道你不喜歡酒吧就選了ktv,關上包廂門沒人打擾?!?/br>
    酒吧夜店群魔亂舞,是獵艷的絕佳場所,就算是環(huán)境較好的清吧,江鑒之這模樣,只要踏進那種場合絕對會群狼環(huán)伺,有無數(shù)人惦記,排隊搭訕。

    戚白不愿自尋情敵,又想慶祝一下戚瑞山鋃鐺入獄,挑來選去選了私密性較好的ktv。

    他還約了姜意郁欽川,不過姜意剛發(fā)消息說公司臨時有點工作要處理,會來得晚一些。

    戚白早就預約過,工作人員把兩人帶到包間內(nèi),開啟設備試用話筒音響等沒問題后,又有人送來水果拼盤堅果和啤酒上來。

    等工作人員魚貫而出后,江鑒之瞧著擺滿桌面的酒,眉頭不贊同地皺起。

    像是知道江教授要說什么似的,坐著的戚白沖他拍了拍身旁的座墊示意他坐:

    “這酒不是我點的,是包間贈送,我們也不一定要喝完?!?/br>
    江教授神色稍緩,朝戚白走了兩步,卻沒有立時坐下。

    知道他是潔癖犯了,戚白就笑,說包間事先已經(jīng)消過毒,卡座更是清潔擦拭過多遍,絕對干凈。

    要想江教授賞臉來ktv一次,戚白做足了準備,力求第一次來ktv的江教授觀感良好。

    為此他還額外支付了ktv工作人員一筆清潔費用。

    見江鑒之坐下,戚白唇角一勾,伸手把包間內(nèi)的燈光調(diào)成曖昧的昏暗模式,頭頂燈球的轉速變慢,色彩斑斕的燈光在室內(nèi)緩慢流轉,映照在兩人面龐肩頭。

    不想來來回回看ktv的廣告和消防宣傳,戚白掃碼先點了兩首節(jié)奏舒緩的音樂,開了原唱。

    戚白把話筒遞給江鑒之:“唱一首?”

    他轉身時,恰巧有一抹深藍光束打在他眼睫處,光束在他眼瞼偷了一個吻后,又不著痕跡地溜走。

    包間隔音很好,但隱約還是能聽見其他包間傳來的破音嘶吼,向來喜靜的江教授對這種環(huán)境該是皺眉不適的,可他撞進唇角微彎的戚白那一雙眼后,最后還是接過他遞過來的話筒。

    可江教授不會唱歌,拿著話筒放在一旁。

    戚白也不強求。

    他也很少唱歌,自己點了幾首熟悉的歌,會唱就跟著唱幾句,不會的部分就聽原唱或者亂哼。

    他音色好又沒扯著嗓子吼,亂哼都好似有自己的節(jié)奏,并不噪雜難聽。

    氣氛到了,不喝兩杯顯然說不過去。

    江鑒之看著戚白一杯接一杯倒,抿著唇,罕見地沒有攔他。

    一年之內(nèi),白桑去世戚瑞山入獄,就算戚白對戚瑞山?jīng)]感情,但這仿佛一眨眼就家破人亡的境況,他心里毫無波瀾是不可能的。

    說到底,戚白也只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

    戚白看著神情如常,但不管是慶祝還是發(fā)泄抑或是因為別的,他此時的確需要醉一場。

    江教授滴酒不沾,透明酒杯里裝的是用大肚壺裝的養(yǎng)嗓子的甜花茶,見戚白喝得急了,就喂他兩口。

    放在江鑒之手邊的話筒就沒動過,一個人干唱維持不了太久,漸漸地戚白也不唱了,調(diào)低音量任由播放器隨機播放。

    戚白又給自己滿上:“姜意他們怎么還不來?”

    江鑒之掃了眼時間,離郁欽川說到的時間還差半個小時,而戚白已經(jīng)一個人喝完快三瓶啤酒了。

    抬手按住戚白開第四瓶的手,江鑒之放緩了聲音:“言言,等他們來再開?!?/br>
    戚白不至于被三瓶啤酒放倒,聽了江鑒之的話他頓了頓,隨即收回手一聳肩:

    “行吧,聽你的,一個人喝也怪沒意思的?!?/br>
    杯子里酒液還剩一半,戚白拿起酒杯卻不急著喝,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晶瑩剔透的酒杯,觀察杯中燈光的絢麗折影。

    盯著看了一會兒,戚白忽然抬手一口飲盡,把酒杯重重地放下,杯底和火山巖制成的桌面相碰,發(fā)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江鑒之?!逼莅捉薪b之的名字,卻低著頭沒看他。

    面前的人撥動水果拼盤的裝飾物,脊梁繃直,仿佛不會被任何事情壓彎。

    看著這樣的戚白,江鑒之心臟被刺了一下,極輕地在心底嘆口氣,抬手把他抱進懷里,聲音低柔:

    “我在。”

    悶悶埋進江鑒之肩膀,戚白緩慢地眨了眨有些潮潤的眼,聲音也悶悶的:

    “江鑒之?!?/br>
    江教授放在他后背的手拍了拍:“嗯?!?/br>
    戚白抓著他腰間的手緊了緊,甕聲甕氣:“我就只有你了?!?/br>
    白桑走后,他本該孑然一身,但江鑒之向他敞開懷抱,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還有人牽掛惦記。

    世間浩瀚人煙,萬盞璀璨燈火,他還有一個累了可以回去的家。

    聽了戚白的話江鑒之喉間一緊,像是憑空吹起一陣風,酸澀難言的情緒從心中涌出,隨風一起刮過每一寸筋骨,遍布四肢百骸,最后積累到臨界值后,又化成一聲濃重心疼的嘆息。